见弘历放缓了脚步,他凑上去道:皇上,奴才这就去通知皇贵妃娘娘迎驾
不必了弘历冷冷吐出三个字后,大步走了进去,他怪异而冷漠的态度令小五感到十分诧异,却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瑕月正在绣一只荷包,瞧见弘历进来,甚是意外,连忙搁下手中的东西,笑迎上来道:皇上过来这会儿过来了
弘历深深看了她一眼,道:朕闲暇无事,便过来看看皇贵妃。说着,他睨了一眼摆在桌上的那只平金荷包,道:这是绣给何人的
回皇上的话,是给三阿哥的,臣妾之前看到三阿哥很喜欢永璜佩在腰间的荷包,所以便打算做一只相同的送给他。
永璋已经逐渐适应了阿哥所的生活,得空之时,常与永珹一起来她这里,与瑕月颇为亲近。
弘历取过刚绣了一半的荷包,颔首道:难为你如此记着永璋。
瑕月瞅了弘历一眼,试探地道:皇上,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如此说了一句后,弘历道:不过朕倒是有一件事想问问皇贵妃。
瑕月温顺地道:皇上尽管问就是了。
面对瑕月的言语,弘历微一点头,道:朕听刘虎说,皇贵妃在让他挑选侍卫,意欲为夏晴指婚,确有其事吗
瑕月没想到弘历会知晓这事,她明明与刘虎说过,在未有合适的人选之前,暂时不要告诉弘历,刘虎亦答应的好好的,结果却一转眼又告诉弘历,实在是有些不该。
瑕月忍着心中的不悦,道:是,臣妾看夏晴年纪渐长,家中又已经没有了亲人,便想着为她张罗一门合适的婚事,这样她将来也好有个依靠,不至于孤苦伶仃一个人。说罢,她试探地道:皇上这样问,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弘历神色平静地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并无什么不妥;朕只是有些不解,这样的事,皇贵妃为何要瞒着朕
瑕月脸色微微一变,旋即若无其事地笑道:皇上日理万机,臣妾又岂敢为了一点小事去打扰皇上。
是吗弘历淡淡应了一声,道:那知春呢,算算年纪知春应该比夏晴还要长两岁,皇贵妃怎么没想着为知春也指一门婚事
知春一怔,随即连连摆手道:回皇上的话,奴婢早就打定主意,要一辈子留在宫里侍候主子,奴婢不想嫁人。
弘历微微一笑,手指在桌上轻轻抚过,道:那夏晴呢,皇贵妃有没有问过夏晴,她是否愿意嫁人
听到这里,瑕月已是感觉到不对,从进来到现在,弘历一直在问夏晴,实在有些不合常理,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
未等她转完念头,弘历已是催促道:皇贵妃怎么不说话,难不成夏晴并不愿嫁人,一切皆是皇贵妃的意思
瑕月回过神来,笑一笑道:皇上觉得臣妾是那样不讲理的人吗臣妾曾试探过夏晴,她真的有嫁人之意;不过这件事,臣妾暂时还未告诉夏晴,想给她一个惊喜。
弘历盯着她,缓缓道:只怕是有惊无喜。
皇上何出此言瑕月话音未落,弘历已是厉声道:够了,皇贵妃,你还要演戏演到何时朕一直都说,你我之间当坦诚相待,朕也一直以为你对朕所说的话是真的,结果呢满嘴谎言
瑕月怔怔地望着他,不明白弘历为何突然之间发这么大的火,待得回过神后,她道:皇上,您在说什么臣妾臣妾何言演戏了
没有吗弘历冷笑着摇头,一脸失望地道:刚才一路之上,朕都在想,所有的事情都是夏晴编出来骗朕的,那些伤也是她自己弄伤的,朕的皇贵妃不会做这样的事。结果呢,朕看到了什么皇贵妃,你就是这样践踏朕的信任吗
瑕月虽然听的一头雾水,却抓到了其中的关键,急切地道:夏晴皇上您见过她了
弘历讽刺地道:你当然不想朕见她,不过可惜,夏晴已经将你的所作所为皆告诉了朕;皇贵妃,你真的很让朕失望。
臣妾这么做也是为了夏晴好,继续留在宫中对她并无好处。瑕月的言语令弘历更加生气,讽刺地道:为她好虐打她,拗断她的手指也是为她好吗那拉瑕月,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听得这话,莫说是瑕月,就连阿罗与知春也是愕然不已,阿罗更是道:皇上,主子从未虐打过夏晴,更不要说拗断她的手指那么残忍。见弘历不说话,她又急切地道:这些话都是夏晴与您说的吗她在撒谎,主子连一根发丝都没有动过她,皇上您别着她的当。
朕亲眼看过夏晴手臂上的伤,也曾亲自检查过她的小指,若是假的,朕难道会瞧不出来吗
知春插话道:就算就算是真的,也必是夏晴自己弄出来的,奴婢可以以性命相保,主子断然没有虐打过她。齐宽亦在一旁不停地点头,对此弘历只是嗤笑一声,显然并不相信他们的话语。
他这个样子,令瑕月心中一痛,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极强势甚至可以说强硬之人,并不会容易被人所伤,但弘历总是能轻而易举刺中她内心最痛最柔软的地方。
她忍着心中的酸涩,道:皇上宁可相信夏晴也不愿相信臣妾吗
朕想相信你,也一直在试着相信你,但换来的是什么,是你肆无忌惮的欺骗,你说夏晴想要嫁人,但夏晴亲口与朕说,想留在宫中,不想嫁给一个根本不喜欢的侍卫,是你强迫她嫁人,所有的事,都是你一手安排,因为你不想继续留她在身边。
听到这里,瑕月已是明白,夏晴必然是偷听到了她们的对话,知晓自己要将她嫁予侍卫,为摆脱这个结果,所以故意弄伤自己,跑到弘历面前搬弄是非,只是不知她说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