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苏氏蹙眉走了几步道:这件事我是知晓的,但我从未想过,高氏是被人所害,她病重的时候,皇上很是紧张,三天两头过去探望,还在病中册封她为贵妃,希望她可以尽快好起来;若当真是被人毒害,皇上应该会彻查此事才对,为何当初一点风声都没有
儿臣也觉得奇怪,连二说方太医与高大人有交情,他既知晓慧贤皇贵妃并非生病,应该会告之皇上与高大人,可是并没有,最大的可能就是他被人收买了。
慢着苏氏神色一正,道:你刚才说方简晋封为院正,恰好就是在高氏病重之时
不错,也不知是凑巧还是不等永璋说完,苏氏已是有些激动地道:我明白了,我知道是谁收买了方简。
自从无意中听到这件事后,永璋一直在思索幕后的那个人,听得这话急忙问道:是谁
苏氏冷然一笑道:不是别人,正是你的皇阿玛
皇阿玛永璋一怔,旋即急忙摇头道:不可能,皇阿玛那样爱重慧贤皇贵妃,怎么会害她性命。
没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苏氏抚着腕上的紫檀手串,凉声道:你说你皇阿玛爱重高氏,那我问你,这么多年来,你可曾见你皇阿玛提过高氏没有,一个字都没有。
或许永璋思索道:是因为时间太久,所以皇阿玛淡忘了这件事,他不会做那样可怕的事情。
苏氏抚着永璋的肩膀道:傻孩子,你太天真了,皇帝本就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人,为了帝位,他们什么事都会做,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永璋还是难以接受她的话,慧贤皇贵妃若是做错了事,皇阿玛大可以下旨将她降位甚至是废入冷宫,没理由
不可以苏氏打断他的话道:高氏之父高斌,乃是治理河道的能手,这些年来,若无他治理水患,沿河各地,哪里能如此太平;当年,皇上若是废黜高氏,高斌虽不至于明着抗旨,但无疑不会再尽心治理河道,这是皇上所不允许的。
永璋神色复杂地道:所以皇阿玛一边下旨册封慧贤皇贵妃,一边下药害她
苏氏颔首道:不错,这十年来高斌一直对你皇阿玛感恩戴德,殊不知他的女儿根本就是死在你皇阿玛的手中。
永璋喃喃道:真是可怕,儿臣原本还以为是皇额娘害的,没想到
皇后倒是有这个心,可惜她当时气候未成,哪像现在话说到一半,苏氏忽地停了下来,转而道:高斌如今居于何位
永璋想了一会儿,不确定地道:儿臣记得应该是正一品河道总督,此次南巡,他会在山东迎驾,随后陪皇阿玛一起视察河堤海防,额娘怎么突然问这个
苏氏露出一抹笑意,正一品真是不错。停顿片刻,她道:永璋,这个人将会是你入朝当差后最好的助力。
高大人永璋愕然道:儿臣与他并无交情,也不相识,他怎么会帮儿臣呢。
以前或许不会,但现在你知道了他女儿死亡的真相,只要话语得当,他一定会成为你的助力,让你可以尽快在朝中站稳脚跟。苏氏越说越高兴,欣然道:真是天意,这件事整整隐瞒了十年,却被你知晓,看来连上天也在帮着你呢
这个永璋犹豫地道:当真可以吗,会不会适得其反
苏氏自信地道:只要你依着我的话去做,就一定不会。说着,她附在永璋耳边一番轻语,随着她的言语,永璋露出几分惊色,之后更脱口道:您刚才不是说这件事与皇额娘无关吗,为何又
你希望一直受那个女人的摆布与控制吗苏氏的话令永璋默然不语,好一会儿方才低声道:儿臣自然不愿,可是这样撒谎冤枉她,儿臣总觉得不太好。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苏氏叹了口气道:这些年来,皇后不断铲除异己,愉妃令嫔舒妃,一个个皆毁在她的手里,颖贵妃惠妃又与她狼狈为奸,这宫中已经没人可以制衡她了,就算额娘出去,也无力改变这个局势,高斌是咱们唯一的希望了。见永璋不语,她又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再说,皇后虽不曾对付高氏,却不代表她无心对付;若高氏活到今日,她的下场只会比愉妃还有叶赫那拉氏更惨。
永璋有些动摇地道:可是,高斌是外官,就算他当真信了儿臣的话,又如何能对付皇后
莫要忘了,他在朝中为官二十余年,从一个不起眼的官吏到如今的一品大员,积下了许多人脉,拉拢了她,就等于拉拢了那庞大的人脉,只要咱们运用得宜,未必就没法子对付皇后。
永璋点点头,低声道:儿臣明白了,儿臣会照额娘的话去做。
苏氏叹了口气,抚着永璋有些削瘦的肩膀道:额娘知道,要你做这些事很是为难,无奈额娘身在辛者库,除了指点一些事情之外,什么也做不了,实在是委屈你了。
永璋急忙道:额娘别说这样的话,您已经为儿臣做了许多,当初仪敏贵妃一事,若无额娘为儿臣想办法,儿臣哪里还能站在这里。
你明白就好。苏氏欣慰之余,道:永珹,他可还有提及黄氏
永璋摇头道:没有,看样子四弟已经逐渐淡忘了那件事。
苏氏欣然道:那就好,那件事千万不要让永珹知道,以免伤了你们兄弟的感情。顿一顿,她道:既然这次高斌会随同南巡,你就寻机会与他说这件事,记住了,只能高斌一人在场,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永璋迟疑了一下,道:那四弟呢,儿臣能带他同往吗
苏氏訝然道:永珹为何想到要带他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