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手扶着小腹,一手将凳子打翻想要挡去眼前二人的去路。
高高隆起的小腹稍稍给她点心安的感觉,屋外仍旧是灯火通明,翡翠稳着心神,沉声说道,“杜白露,夫人已经明令禁止你进本夫人屋子了,你可知错!你若现在离去,本夫人还可饶你一次,否则你休怪本夫人不客气!”
“知错,我怎能不知错!”杜白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她在魏家过的不好,身形愈发的消瘦,看起来竟是生生的老上了几岁,“我若当初固执点阻止母亲将你带进杜家,我如今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杜白露向来是怨天尤人,从来不知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在她的眼里,曾经的声明是因为自己的优秀,如今的狼狈是因为奸人的陷害。
杜白露招呼了身边之人关上屋门,一边打量着屋内的设施,心下愈酸,“翡翠,你不过是一个入了奴籍的婢子有什么资格住在这样的屋子!”
“大胆!本夫人的名讳岂是你一个小小的通房丫头可直呼的!杜白露,夫君早就已经从朱姨娘……啊不现在应该称为柳夫人了。”
翡翠跟在魏云华身边已有几月,更是学习了不少管理中匮之事,其眼见与心智早已不是以往那个普通的婢子可以相比了。
她最是清楚,杜白露的软肋在哪,知道杜白露的痛楚在何处。
若想自保,第一步就是乱人阵脚。
果然,杜白露就似被点燃了一般,抄起桌上用于观赏的花瓶狠狠砸在了地上,“你给我闭嘴!”
翡翠唇边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本夫人话未尽,为何要住嘴?”
时不时的,翡翠不住的向屋外看去。她的腹中怀的是孙家长孙,孙家对她肚子自然是宝贝的很,为了防止像杜白露这样疯子一般的人闯进阁院打扰她的休息,魏云华在
阁院外头请了十余个侍卫看守。
这杜白露也不知是如何突破层层屏障进的阁院,眼下当务之急还是需要拖延时间等待救援才可。
“杜白露,本夫人早就已经脱离奴婢籍,如今是自由身,是孙家的如夫人,身份不知比你高贵上多少分,你以为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与我在这扯皮?!”翡翠面露鄙夷,“你以为你还是京城第一美女吗?我呸,一个下三滥在宫中失了清白的烂人罢了,也有资格在本夫人面上装清高,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与街边的泼妇又有什么区别?”
也不知她身边之人附耳在杜白露身边说了什么,暴怒的杜白露忽的平静下来,冷笑道,“翡翠,我今日来本就不想让你活命,如今我忽然改变了这个想法,我要你活着好好看你腹中的胎儿是如何来到这个世上的!”
“你……你想干什么?
”
翡翠面上多了几分慌乱,她如今不过六月的身孕,远远未到诞胎的时候。
只听“啪嗒”
一声,桌上多了一个素色的包裹。听动静便知这包裹中装的是沉甸甸的铁器。
在翡翠惊恐的眼神中,杜白露施施然的解开包袱,将里头的东西展示给翡翠看,“记得你以前尚是一个奴婢伺候在我身边时,说起过母家是在市集中打铸铁的铁匠。想着你生产时,应最希望娘家人在身边,我特地在你父亲那儿做了十把刀刃。”
翡翠眼神愈发慌乱,乱到俨然失了方寸。她挺着孕肚尖锐喊着,“救命!来人啊,来人啊!”
翡翠表现的愈慌乱,杜白露便愈觉得开怀。她捂着嘴,笑的很是得意,“别叫了,今日的孙家可是只有一个醒着的人了。
”
翡翠注意到,杜白露话中已将自己排除在了孙家之外了。
她终于是忍受不住,要与孙家拼个你死我活了吗?
翡翠不住后退,可屋内空间是有限的,脚下被踏板绊倒身子便不受控制的往后仰倒在了床榻上。
她身子笨重,平日里起身也都有婢子伺候着,可如今她无依靠之人,再如何的努力都是白费。
这下,翡翠便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杜白露满意的点头,随意的在包裹中摸出一把短刃跨过横亘在二人间的木凳,笑意盈盈的抬脚踩在了翡翠的孕肚上。
“啊!”
京城很静,孙家很静,女声响彻孙家宛转随风落至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中。
几乎是惊叫出声的同时,翡翠感受到了身下涌出了暖流。这是一种生命的逝去,伴随着鲜血流失的是翡翠所有的希望。
“杜白露……你……你恨我……可是我的孩子是无辜的,你这样做就不怕报应吗……”
“报应?杜言奚害得我这般残她都未有报应我怕什么?一个婢子的孩子,有什么资格出生在这个世上。”
杜白露面目狰狞,所言之话愈发可笑。无论这世,还是上世,杜白露都不是一个好人。
无论是身为杜国公府高高在上的嫡长女还是身为孙家一个低贱而卑微的通房丫头,杜白露都不是一个好人。
杜白露狞笑着,手下动手开始剥起了翡翠身上的衣物。夜晚还是有些凉的,翡翠又惊又怕,不等杜白露下手就彻底晕了过去。
杜白露举着短刃的手尚未落下,却见翡翠已然晕去,不觉有些不满足。她从翡翠身上下来去端茶水,“晕了怎么好玩呢……我要你看着,我要你看着!”
与杜白露一同进屋的女人终于有了动作,她钳制住杜白露的手腕,低声道,“迷药时效不过一刻钟,你若再拖延下去便休想顺利逃离孙家了,她已无任何抵抗能力,速战速决早日离开这是非之地罢。”
杜白露心有不甘,放弃了端茶盏的动作转而高高抬起双手,举刃挥下。
血,溅了杜白露一脸。
她嗜血般的舔着嘴唇,手下使劲将短刃又往翡翠的腹中按了按,直到看不到白刃,杜白露才松手后退,“如果不是时间紧急,我真是想看看魏云华那个女人看到这一幕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