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窝窝在现在这种‘神农族’立国的关键时刻,放下手头的一切要务,万里迢迢的远渡重洋,来见海外成势的张角,本意是想要谋求外交以及贸易上的关键性突破。
毕竟现在东大陆人类诸国,虽然因为江楚的倒行逆施,对于神农架野民起义,并非表露出负面意向,但也没有丝毫支持认可的态度出现。
全都抱着一种仿佛这件事情根本就没发生的,诡异无视。
这是因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夏宗传统思想,在整个东大陆文明意识中占有着主流的地位。
对源自西大陆古代移民跟东大陆地位低贱的零区遗民,杂交而来的野民团体,诸国普遍抱着耻与为伍的态度。
即便为了扼制江楚这个被邪教控制的大邦,也谁都不愿意第1个承认所谓的‘神农族’立国成功。
以免留下千古笑名。
所以张角统治的海外岛国南阳,便成了破局的最大希望。
可燕窝窝万万没想到,见到张角之后不等自己提出恳求,话题就在张角的引导下,莫名其妙成了神农族帮助南洋抗击日丸侵略大军的动议、
他愣了一会,没有答应任何事情,而是疑惑的望着张角道:“蛟蛟哥,以你们南洋的军事实力,足够打垮日丸人的挑衅吧。
再说了,实在不行还有那些可怕的金水兽呢。
你不是能有限度的调动他们防御南洋吗,何必这么迫切的把我们神农族绑上战车呢?”
“因为丰臣秀吉个老骨头的战争贩子,发疯了啊,”张角苦笑着道:“他大批量的搞到了一种魔药。
普通人吃了会丧失痛觉,感觉不到劳累,提高体能跟专注度,一晃变成精锐战士。
接受过严格军事训练的士兵吃了的话,就更不用说了。
除此之外,这种药对超凡者也有用,磕了后简直堪比练了天魔解体的功法,我不得不防啊。”
“这么神奇的秘药,又可以大批量制造,装配全军,那一定也有很强的副作用吧。”燕窝窝闻言直接问出了关键,“小规模战争或者斩首行动时用用倒可以。
用在国争大战中就不怕反噬,被敌人挺过去,自己亡国灭种吗?”
“所以我说他是疯子了。”张角叹了口气道:“日丸人真是偏执的可怕,历史上不就有所谓‘十亿玉碎‘,要携国与敌共灭的事例吗。
国民全都脑袋秀逗了,被领袖一煽动简直就以死亡为荣,别的国家或许做不出这么疯狂的举动。
可对于他们来说却再正常也没有了。”
燕窝窝闻言沉思了一会,抬头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张角道:“蛟蛟哥,你想要我借兵给你,还把形势说的这么严峻,可不是一国之主应该有的心肠呀。”
“你是不一样的。”张角回望燕窝窝宛如雕塑般完美的面庞,发挥出自己12万成的演技,真诚的道:“咱们从小就认识,一直相互鼓励着慢慢成长。
就算邀你跳火坑,我也得让你死个明白不是吗。
不过坦白讲,日丸人虽然疯狂,可我南洋也不是吃素的,单单数百金水兽的母体就堪比上千名的传奇超凡,亿万大军…”
“不用显摆你的家底了,“燕窝窝笑着插话道:“当初击溃南洋旧政府军,3天完成政变鼎革的时候,我就已经亲眼见识过那些金水兽的恐怖了。
不过现在这种形式,毕竟是南洋有求于神农族。
如果单单是我个人的话,为你无偿的出手一战又有何妨,可事关族群利益…”
他的话听起来是推辞,可张角却品出了曙光,心中一喜,斩钉截铁的道:“放心吧窝窝,这道理我明白,会给出让整个神农族都满意的条件的。”
“那咱们就谈谈吧…”燕窝窝表情一整,肃声说道。
就这样一场艰苦卓绝的谈判拉开了帷幕,期间张角一直都在担心,不等自己拐来足够多的外援部队,日丸人的远征大军就已经登陆南洋。
可接下来段灰收集的情报,却让他的担忧变成了杞人忧天。
那丰臣秀吉完成跟西大陆秘密组织的魔药交易后,竟然继续逗留在荒岛之上,向日丸本土发出了《征蛮平蛮令》。
将全国所有14岁以上、60岁以下丁口无论男女,一律征召入伍,草草编制,征调民间船只运载着朝日丸大军行营集结而来。
这种实质意义上的倾国备战,在整个人类的历史上都罕见到了极点,让见多识广、心机深沉的张角也不由的瞠目结舌。
深挖回忆自己是不是以前掘过丰臣家的祖坟,因为失忆忘掉了,否则的话,丰臣秀吉实在不至于做出这么不可理喻的举动。
但事到临头,再让人无法理解,他也只能受着,咬牙切齿的对神农族不断让步,终于成功签下密约,换来了无数凶悍的野民战士。
同时跟西大陆几个巨型的托拉斯武装贸易集团,签订了不少事后付账的不平等条约,雇佣到了大批佣兵。
还在南洋境内下达了《战争公告》,宣布全国进入战时状态,对于任何反战消极言论进行严厉惩处,竭力保持住了后方社会秩序的稳定。
时间就这样在异常紧张的状态下悄然流逝,不知不觉1个月过去了。
发了疯的丰臣秀吉仍然在伶仃洋的荒岛上调兵遣将。
而终于尽自己所能做好应战准备的张角,则抱着‘我也就是这样的能力了,努力到这种地步输掉国争也没有任何遗憾’的想法,消停了下来。
一边静静等待战争的最终到来,一边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数万里之外伊远国的大选上。
投票当天,喀什市政府、市议院、驻军司令部所在的政治中心,椰枣街,拂晓时分便聚集了数以十万计的民众。
而按照惯例,已经临时禁止车辆通行的街区中心,几座装饰的颇接地气的露天舞台上。
喀什这座伊远经济体量、人口数量恰好同时名列第七的城市,政坛精英人物齐聚,按照党派、阵营各据一方,在这政治生命至为关键的一刻,再顾不得平时的体面,吵的热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