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趣 > 逆臣 >逆臣

第173章

可是眼前竟然一暗,他不得不坐在御座内。

“末将参见皇上!”景霆瑞跪在御案前,卿不得不握紧手指,以和缓过于激烈的心跳。

“朕问你……”连免礼的话都没说,卿已是心急如焚,而心中明明有着万般言语,到了嘴边,却是最为直接的一句,“宰相说的事,你是真心同意的吗?”

因为心里太难过,卿连“纳妃”二字都说不出来,他的嘴唇在哆嗦,却极力保持镇静。

“是。”景霆瑞看了御座左侧的贾鹏一眼,语气神态都一如往常地道,“对于此事,末将非但没有异议,还请皇上早日首肯,颁旨才好。”

卿愣住了,不对,是眼前突然迸散出无数金星,好像被人迎头痛击一般,以至于眼睛里都看不清东西。他的心像是被人攥在手里撕扯,痛得他连呼吸都做不到。

卿之所以还能顶住贾鹏车轱辘似的“谏言”,是因为心底明白,这事瑞瑞肯定不同意,即使贾鹏一再表示,此事由瑞瑞而起,卿也认为那是假的。

所以,直到景霆瑞开口说“是”的那一刻,卿都认为“不会的”,心里没有一丁点的防备。

“皇上!您怎么了?!”

待卿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失手碰翻了茶盏,贾鹏正拿出帕子,擦拭着御案上茶水,那里还堆着好些奏本。

景霆瑞也抬起头,关切地望过来,可是卿却觉得他的眼神真的非常陌生。

‘对于你来说,朕到底是什么啊……?’泪水已经在卿的眼眶里打转,在炎的面前,他可以忍得住,可是在景霆瑞的面前……!

“皇上,对于此事,末将还有几句话要说。”景霆瑞似乎想要上奏,卿几乎可以认定,景霆瑞是希望他早日成婚。

“皇上,景将军和微臣一样,都希望此事能按照折子上拟写的名单来进行。”贾鹏却插话进来,急切地说道。

“是……。”景霆瑞虽有些疑惑宰相为何要抢白,而且那么关心兵部的事,不过,宰相提出的那份名单,是知人善用,并未有徇私,他自然是赞成的。

可是景霆瑞并不知道,摊开在案头上的名单并非是武将之名,而是贾鹏呈上来的,几个备选的贵族、富家之女。

“照你的意思,朕挑一个还不够,还得照单全收了?”卿深吸的每一口气,跟刀子似的扎着胸口,脸色变得异常苍白。

“这、此等重任,一人怕是不够吧,皇上,您要为国家安危考虑啊……”景霆瑞想,卿难道是因为上次被臣子联手欺骗了的事,所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挑选将领上,过于小心谨慎了,这剿匪和督造一事,怎么可能只派一人去管。

“国家安危……呵呵。”卿怒极反笑,冷冷地道,“很好,照你们的意思去做吧。”

“谢皇上。”景霆瑞躬身行礼。

“谢皇上恩准!此乃大燕之福!万民之福啊!”贾鹏喜出望外地匍匐在地,磕了一个响头!

“你们都退下,朕乏了,想要歇一歇。”

卿说这话时,转过身去,假装欣赏书房里挂着的山水墨宝,却在这瞬间,泪水滚落下来。

这一幕碰巧被小德子看在眼里,他的心口也疼得厉害。

“……臣等告退!”景霆瑞虽然还有话想和卿说,但宰相在旁边盯着,显然不合时宜,他只有退了出去。

等景霆瑞和贾鹏都出去了,殿门一关上,小德子心急地上前道,“皇上,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奴才这去把景将军追回来!”

“误会?他都亲口说了……要朕以国家社稷为重,还能有什么误会……”卿泪如雨下,人也摇摇晃晃的,几乎站不住,“你若把他叫回来,岂不是让朕伤得更深?”

这一句话,已经将卿打入地狱,若再听景霆瑞说几句劝他大婚的话语,卿恐怕会心碎到生不如死了,“小德子,朕的心……真的好痛啊……好像它全都裂了……不然,它怎么会这么痛呢?”

“皇上!您别哭,也别难过,您千万要保重龙体啊!”小德子慌张极了,绞尽脑汁想要说些宽慰的话,可偏偏脑袋里是急得一片空白,另外,他也恼极了景将军,算这大婚是为了国家安危避免不了,那也不该由宰相大人开口啊,最起码景将军该给皇上一个交代!

眼下这样……皇上该多难堪、多伤心啊!

小德子的脑袋转得再快,却也想不出任何解决的法子,最后他的眼眶也红了,用手帕使劲擦着眼睛,泪水却越擦越多。

“啊、皇上?!”

忽然,那一抹不住颤抖着的明黄龙袍歪倒下去,小德子赶紧扶住,还大声叫道,“快传御医!”

“不,朕没事,不用声张。”卿却摇着手,“扶朕回宫休息。”

“是!”小德子赶紧传御辇,火速地送皇上回寝殿。可卿到底还是病倒了,在半夜时发起高

烧。

多位御医被急传入宫,吕承恩也是其中之一,又是诊脉又是施针,直到天明,皇上才退了烧。

介于龙体欠安,早朝听政自然免去,诸位大臣都担心着皇上,贾鹏却觉得这场病来得甚是及时!

皇上卧榻修养无余力去反悔婚事,而趁着景霆瑞也无暇顾及之时,他可以趁机公布婚讯……即便皇上还没下旨,这米已成炊还能更改不成?

在贾鹏满面春风地操办起一切时,被他视为已经无可奈何、束手投降的卿,却做出了一个惊

人的决定!

※※※※※※※※※※※※※※※※※※※※※※※※※※※

夜漫长而漆黑,燃着上等熏香的长春宫寝殿内,罕见地只亮着一盏宫灯。

卿身披织银绢飞龙纹的宽袖锦袍,匐在一张席地而设的红漆镂雕福字的炕桌上,借着那盏宫灯的光,手里的象牙雕毛笔杆,正不住地上下游移。

雪白的御用宣纸上,写着一列列的小楷字,‘……因此,朕决意北上监督要塞建造,此次乃朕首次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尔等切勿声张,朝中诸事交由……’

卿写到这里,略一停笔,才接着写道,‘宰相以及骠骑将军共同磋商协理,等朕完事归来,自会论功行赏。’

“才怪。”卿扁了扁嘴,嘟囔了一句。

“皇上,您在说什么呢?”小德子回来了,背上驮着个极大的包袱,乍看起来,好像变成了一个乌龟。

“没什么,东西都拿来了?”卿放下笔杆,烛光下的脸蛋依然有些苍白,眼角却分外地红肿。

“嗯。”小德子吃力地蹲下身,把系紧在腰上的布带解开,一个沉重的包袱坠落在地。

“哇!”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包袱里的东西极多,花花绿绿的,有青织金的云纹锦衣,沉香色的蟒绒衣、牛绒衣,还有裘皮大衣……

“皇上,这缎、绢、纱、绒、丝、貂裘等的衣衫,奴才一共备了二十三套,啊,这是从库房里取来的钱匣。”小德子从衣服堆中,翻出一个雕龙刻凤的红木匣,打开上头的金锁,里面放着十锭金子,壹千两的银票一共十张。

“小德子啊,朕是去行走江湖,大开眼界,可不是去卖衣裳的。”卿看看这件,瞧瞧那件,如此华贵的衣衫,怎么看都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吧,卿想要学习爹爹,不带一兵一卒周游列国,这才叫畅意。

“可是外边天冷,又没有暖炉、热炕随时候着,皇上要冻着了怎么办?”小德子却有些忧心忡忡,“如果您觉得多,这几件可以不要,但貂绒皮袄一定得带上。”

“还是太多,朕若能穿在身上的便带走,其余的一概不要,”卿摇头,指着那座小山堆说,“这么厚,从密道也不好走。”

“奴才倒是忘了这点。”小德子已经是往精简里挑了,这下可真头疼了。

“你去把朕的钱袋拿来。”

“皇上,您何时用过钱袋子啊?”小德子不解地问。

“是炎送给朕的那个荷包。”

“噢!奴才这去取。”小德子从一个五斗箱柜的最上一层,翻出一个由金银丝线缝制的织锦钱袋。它的正反两面还刺绣有松、竹、梅、以及花开富贵的纹样,袋口别具匠心地缝着四颗圆润无暇的珍珠。

这是永和亲王托江南丝绸府御制的,在去年春节呈送给的皇上。

“钱匣太笨重,黄金、银票都放袋子里,便于携带。”卿认真地整理着钱袋,它很快变得鼓鼓囊囊,都快撑破了。

“皇上,您当真要走?”小德子在一旁折叠衣衫,却还是有些犹豫。起初,他见皇上闷闷不乐地窝在被子里,茶饭不思,便提议让他出去走走,透透气也好。

可皇上的情绪却更加低落,还说,‘不论朕走到哪儿,都能看到瑞瑞的影子。’可不是么,他们一同长大,这皇宫的每一处都有着共同的回忆。

这睹物思人,不是越想越伤心吗?

小德子顿时垂头丧气,觉得已经无计可施,陪着皇上沉默了片刻,皇上却突然从被窝里坐起,精神百倍地说,‘好!这办法极好!小德子,你又给朕出了一次绝妙的主意!’

‘哈?’小德子是二丈摸不着头脑,待皇上细细一说,他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初次听到出宫,且是偷偷溜出去,小德子也是兴奋不已!还出谋划策地说,要准备这个,准备那个,还要带皇上去自己的老家梅县玩,可是等到东西都准备齐全,小德子那颗亢奋不已的心,又冷却了不少。

——待续

相关推荐:明末无敌特种兵躲在冷宫苟成大佬我要做文娱之王卦妃天下无敌亡灵军团逆臣修真门派掌门人大唐开局震惊了李世民我的全能杂货铺万界杂货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