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夜雪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奈,“我吃不吃肉有那么重要吗?”
“在你家里或许不重要,但是这里是军营,没有挑食一说。”风轻扬掐灭烟,站起来对视着楼夜雪,一字一字地说着。
“在这里你就挑食,要是上了战场呢?你觉得你有选择的余地?不要说是这些,”风轻扬指着菜盘里白花花的肥肉,“就算是生的,为了最终的胜利,你都必须得给我咽下去。不要以为自己是女兵,就觉得可以率性而为。”
“我没有,我不是挑食,我仅仅是不喜欢,如果有必要我一定吃,只是…”
“没有只是,”风轻扬打断楼夜雪的话:“记住楼夜雪,没有只是,你必须现在就适应。”斩钉截铁,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可以慢慢吃,反正晚上不用训练,你有大把的时间”。李叙好心地建议着,笑得一脸欠抽。
“你报告写完了吗?”风轻扬突然转头盯着李叙,笑着问道。
“队长…”李叙刚想继续说,就感觉到风轻扬眼光刷过,立马遁了:“我立刻回去写”,说着还拉上了旁边的和煦。
“梁衡,你带着男队队员训练,特别是那些试炼中被搞定的,好好练”,风轻扬对着梁衡冷冷地说道。
梁衡点了点头,没说话,直接走了。
楼夜雪看着风轻扬把人支开,坐了下来,死就死吧。拿起筷子,把肥肉往嘴里塞。眉头皱得跟个麻花似的,一次一次想吐出来,可还是忍了下去。
的确,如果是有必要的,她能吃下去,虽然吃了会吐。这里不是家,这里有这里的规则,她必须遵守。
如果吃这些东西是为了更好地接受挑战,没事,我能承受。她记得他爷爷曾经说过,没有人天生就喜欢某种东西,也或许一辈子也喜欢不上,但是你得适应,适应那种东西的存在,然后在任何时候,驾驭它,为了心中的渴望。
风轻扬重新点了一支烟,看着眼前的女孩眉头紧皱地咽着,明明想吐却没有停下。没有无理取闹,没有激烈的争吵,只要你跟她讲道理,她会听,尽管有些理由与她一贯的认知有出入。而那些道理她也不一定认同,但是她能接受,然后去贯彻。
你看,多有韧性的一个女孩!
楼夜雪吃完最后一片肉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风轻扬收敛了所有的严厉,每次绷着脸对楼夜雪他也难过,不过不能表现出来,“吃饱了要不要运动一下?”
楼夜雪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因为风轻扬笑不同以往的魔魅,意味深长,而是简单而纯粹的,语气平淡,好像在吃完饭后问,要不要去散散步一样!
想要说好,可是胃部的不适感不允许,楼夜雪二话没说,以一百二时速往洗手池飞奔,狂吐不止!
风轻扬看着飞奔而去的人,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起身跟着走了出去。
楼夜雪在洗手池捂着胃狂吐,风轻扬走过去轻轻地拍着楼夜雪的背部,时不时给她递上纸巾,可是后者似乎是要把人往掏空里吐,吐到最后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心像是被一根绳子勒紧了,难受得很,果然,折腾她,自己也会跟着痛!
风轻扬可没有忘记楼夜雪曾经胃部出血过,太强烈的刺激有可能会重演那样的惨状,抱只能干呕的人半抱在怀里,把从厨房到回来已经变温的开水凑到她的嘴边,“丫头,别想着那些东西,乖,把水喝了!”
楼夜雪摇了摇头,胃开始发烧似的热了起来,有些疼,脸色也迅速地发白。
风轻扬不顾她的抗拒,把水喂她喝完,把人抱回了女兵的宿舍。
“丫头,药放哪了?”风轻扬把楼夜雪往床上放了下来,伸手地擦掉了她额头渗出的薄汗,手心冰冷湿润。
“抽屉。”楼夜雪说着,调整好身体好让自己好受些。
风轻扬半抱着楼夜雪,凑着温水让楼夜雪把药吃了,“还很难受?”
楼夜雪的反应那么大,一部分的原因在于心理,还有一部分在于她的胃,太差了。
“没事,我歇会。谢啦!”楼夜雪就着风轻扬的手躺了下来,很累,但就是睡不着。
风轻扬瞥了一眼在旁边站着眉头深锁的伊岚,说,“你照顾好她。”然后走了。
伊岚细致地帮楼夜雪揉着胃部,让她好受些,“好点没有?”
楼夜雪点了点头,突然有些痛恨这样的自己。缺点已经够多了,不应该再了这么一个该死的。
“早点休息吧!”伊岚总觉得风轻扬有点不对劲,但是不好说,只好催促楼夜雪休息了。
楼夜雪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躺下睡觉了,只是胃还是有点痛!
当然,胃痛不只是那天的事,因为自从那天后,楼夜雪就跟风轻扬他们坐一起吃饭。所以她的饭菜永远有肉,还得全部吃完,就算吃完仍然吐,可是风轻扬似乎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
真可谓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愣是要把楼夜雪这劣根性彻底解决。
这天,谭叶新凤眼婆娑,一脸节哀样地对楼夜雪说:“抗战还未胜利,同志仍需吃肉,加油!”
陈小君二二地笑了,伊岚看看楼夜雪憋着不敢作表情,只有楼夜雪捂着倍受折磨的胃,仰天长叹!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绝迹里所有的训练都是针对男性身体极限设计的,楼夜雪这些女兵在里面跟训,基本没了半条命,以至于楼夜雪非常怀念选训的那段日子。
好歹那段日子饭是管饱的,觉是管够的,洗澡是有热水的,训练是60分及格的,惩罚是轻的,最重要的是不用老是看到风轻扬。
可是现在,吃饭时间永远不够,半饱着肚子训练照上,夜晚不定时紧急集合,有时候一晚几次,睡也不敢睡沉。
洗澡甭管春夏秋冬,永远的冷水没得变,名为男女平等。
训练永远80分及格,少一分都得褪层皮。惩罚永远让人起鸡皮疙瘩。
这天楼夜雪刚刚练完CBQ,刚想冲去饭堂吃饭,和煦就过来了。虽然和煦这人人如其名,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那个人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自从被迫天天吃肉,还是不加油不加盐白刷刷的肥肉的之后,以至于每次看到风轻扬都有点头皮发麻。 虽说是思想端正的人儿,可是风轻扬最近的行为确实人让她不敢恭维,而且害怕是人的本能,楼夜雪倒是坦然,半点羞愧感也没有!
“队长早上交待,要你练习完就去靶场找他”和煦微笑着说,脸不红气不喘,完全不像一个刚刚接受完训练的人。
楼夜雪一边心里赞叹着眼前着长相帅气,为人温文尔雅的帅哥体能竟然如此的好,一边问道:“能不能先吃饭啊?”
和煦好笑地看着楼夜雪:“你觉得呢?走吧,我也会过去。”
“我有种奔赴刑场的感觉。”楼夜雪说着笑跟着和煦走着,老远就听到了枪声。她认识风轻扬这么久,可是从来没见过他在靶场用枪,听到枪声不由地有些期待。
风轻扬确实有他骄傲的资本,移动靶场上的远距离射击楼夜雪一直做得不怎么好。可是风轻扬似乎是为枪而生的,射击动作流利顺畅而快速,身影矫健,开的每一枪都直中靶心。
她见过和煦打靶,以为他已经是这里的王者,可是今天看到风轻扬才发现,这个男人,比他看到的任何一个人都能掌控好手里的枪。
和煦微笑地看着双眼紧盯着风轻扬的人,说道:“他是前年国际特种狙击手比赛的冠军”。
楼夜雪一脸怪不得的表情,但仍盯着风轻扬看,好像怕错过哪怕一个细小的镜头,双眼满满的震撼。
风轻扬知道楼夜雪他们来了,停了下来。手握着枪向他们走去,发现楼夜雪一直看着自己。
这丫头好像还是第一次这样看着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