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形给我一种不祥预感。也可能遇鬼遇多了,总是会往坏处想。
出租车司机说,这家老店外面是店铺,里面是居室,难道是门不锁,给家里某位成员留着门回来吗?
不排除这个可能,还是敲敲门吧。于是扣起中指在卷闸门上敲了几下。敲门声在寂静的小街上显得十分清晰。
敲完后,我们等了五六分钟,不见有人应答,我心底隐隐感觉刚才的预感是正确的,里面说不定真出了什么状况。当下弯腰拉起卷闸门,里面还有老式的两开扇雕刻窗花的木板门,此刻虚掩着,外面的路灯光芒透过缝隙照进去,在地上投出一道微弱而又尖细的光亮,犹如一把利剑刺裂了黑暗,看着令人心悸。
我伸手轻轻推开两扇门,发出“吱呀”一声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响声。
从外面投进的光亮,只能照射到柜台上,屋内大半范围仍旧处于黑暗之中。柜台上罗列着一尊尊精美的玉器,在这种昏暗的光线笼罩下,显得非常陈旧。感觉店铺像一座古墓,这些玉器就是陪葬品,而我们俩是盗墓贼。
“有人吗?”我站在门口大声叫了一句。
叫声隐隐在屋子里发出回响,良久无人应答。沈冰打开手电,往屋子深处照看,这店铺并不大,大概只有十七八平米,柜台后面是个货架,上面摆满了金银玉器,其中玉器居多。柜台外面窗口下,有一个古老发黑的圆桌,两侧放着藤椅。桌上摆放一只紫砂茶壶和几只精致的小茶碗。
这本来没啥值得好奇的,可是有两只茶碗分别放着桌子两侧,碗中盛满了茶水,还冒着丝丝热气,这就引人遐思了。
冒着热气的茶水,说明刚刚有人坐在这里喝茶,离开时间应该不会超过几分钟。虽然这里冬天气温不是很冷,但也并不温暖,室内没有炉子取暖的话,温度恐怕也就十几度左右。茶水的热量很快会挥耗完,看不到热气了。
沈冰顺着我的目光看到这情况,小声说:“刚才还有人在喝茶,不会是看到我们来了,故意躲起来了吧?”
我摸摸鼻子没回答,心想我们跟古玩店老板素不相识,又不知道我们来意,何必要躲呢?再说了,那留门又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儿,往货架方向努努嘴,沈冰把手电光调过去。货架东侧有扇门通往里面,屋门也是虚掩着。
我走过去掀开柜台东头一块活动的台板走进去,将要走到对面门口时,就听里面发出“呀”的一声响,好像是开门或是开窗的声音。里面有人,我于是停下脚步又叫了一句:“有人吗?”
丫的过了两三分钟还是没动静,我沉不住气了,两步跨到跟前推开门,正好沈冰跟过来,手电光照进去。里面不是院子,而是直接与店铺相连的卧室。可能出于安全考虑,连床铺都放在货架这座墙后头。
可是卧室内空荡荡的一丝人影都没有,床上是空的,不过从被褥散乱的情况看,刚刚有人还在这里睡觉。屋子里除了床之外,床对面一张桌子上放着一台旧式***彩电,另外还有一张沙发。
沙发巾凌乱的拖在地上,茶几也呈歪斜状,屋子中央还有一只拖鞋。要看屋子里干净程度和摆设挺规矩,主人不像是个邋遢人。出现这种乱糟糟的模样,好像经过人为破坏的。突然在桌子角上我看到了一丝鲜血,心头怦然一跳,慌忙冲过去。
这张桌子也是老式的,下面带着柜子。左边一只角上带有一溜血痕,我蹲下伸手蘸了一下拿在眼前瞧瞧,是新鲜的血液!
沈冰这时轻轻在我肩头推了一把,我回头顺着她的手指看到,左侧有扇窗子,往外敞开着。其他地方没有门窗了,这让我不由想起刚才在外面听到的声音,有人在这里行凶后,刚刚推窗逃走。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啊,怎么不见尸体?凶手听到外面来人,不可能带着尸体一块跑路吧?
我从地上站起来,跟沈冰挥挥手,我们一块来到窗前。窗台上有脚印,但没血迹。外面是一条幽黑的巷子,沈冰拿手电晃了晃,没看到人影。
“咱们要不要追过去看看?”沈冰征询我意见。
我摇摇头,不管逃走的是凶手还是老板,是否做了案,总之跟我们没半毛钱关系,那是警察该管的事,我们何必狗拿耗子。当下转过身就往外走,老板人不在,我们还是出去为妙。才走两步,忽然听到从桌子方向传来两声“喀喀”轻响。
沈冰身子一颤,双手抓住了我的手臂,手电却照向了桌子。
我急忙转头,只见柜门微微颤抖,里面似乎藏着活物。我跟沈冰使个眼色,我们俩迅速冲到跟前,一左一右伸手把柜门拉开。
“咕咚”一声,一条黑影从里面翻滚出来。
沈冰唯恐是小偷一类歹人,上前就按住了这家伙,右腿屈膝跪在这人身上,将他两只手臂交叉一扭,你再大能耐都动不了了。
“嗬嗬……”
这人面朝下从喉咙里发出一阵闷叫,从他脸下溢出一片血液。我心说不对,这不像是小偷,连忙把沈冰推开,将这人翻转朝上,一看之下不由毛骨悚然,差点没趴下。
这人满脸是血,眼珠被人挖走了,留下两只血糊糊的眼洞。嘴巴张开着,手电光照进去,发现舌头也被割了。草他二大爷的,谁这么狠心,对这人下如此毒手?看这人头发全白,是个老人,脚上只有一只拖鞋,并且穿着一身睡衣,看样子就是店铺老板。
我不由纳闷,这个凶手为什么要残害老人?说是有仇吧,那直接杀掉不就成了,何必留下半条命?如果是劫财,外面柜台和货架上的那些古玩,整整齐齐的,没有动过的痕迹,那凶手的目的就显得特别奇怪了。
老人紧紧抓住我的手,突然张嘴在我手背上咬了一口。草,正在想事情,猝不及防,硬生生的让老人咬掉一块肉,都露出白骨了。
我慌忙把他手打开,这时发觉老人脸上涌起一股狰狞的笑意,似乎有种复仇后的快感。我一愣,老人是把我当成了凶手,真他妈倒霉。
“嗬嗬……”老人张大嘴巴发出两声闷叫,头一歪气绝身亡。
我与此同时,感到手背伤口上麻痒不堪,紧跟着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