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楚楚狐疑的看着他卖弄关子的样子,虽然心里不爽,但面上没说什么话回怼,以沉默等待着他的后文。
“我若当场揭穿她假孕,她能得到什么特别大的影响吗?”慕容安问。
任楚楚简单思索,将得到答案的时候,慕容安不浓不淡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她大可以拿自己误会了糊弄过去,像这种事情,你也抓不到她实质性的把柄,任老夫人估计也只会失望一下,最多训斥她几句怎么这么愚蠢,便就过去了。”慕容安有意顿了一下,又问“但这事若是没有当场被揭穿呢?”
任楚楚彻底想明白了过来,看向他的眼神变得不一样了,但慕容安依旧声音不浓不淡的,只是嘴角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只有当所有人的期待值都被拉到顶端的时候,真相炸开的效果才是好看的。”他朝着任楚楚扬了扬下巴,“任二小姐有兴趣跟我一起搞笔大的吗?”
任楚楚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果不愧是书里的大反派,她只能一个“老奸巨猾”来形容他了。
慕容安听到这词,也不恼,权当做是对自己的夸奖了。他浅浅笑道:“多谢夸奖。”
他平时整个人都是清冷寡言,一张带着层层寒气的脸恨不得把所有人都冻住,但却没想到这突然的一笑竟如云破月出,温润里多添三分风流。
任楚楚怔怔的看着,莫名觉得有种莫大的熟悉感,尤其是这种说话的语气。但她却一时想不出来,便顺嘴说道:“你平时应该多笑笑的。”
慕容安一愣,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上扬的嘴角,顿时嘴角就垮了下来,丢下一句:“这就权当是我给任二小姐未来的聘礼了。”便匆匆离去。
任楚楚脸上的笑容也是挂不住了,“蹭”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险些撞到了马车顶。
她勉强撑在那儿,掀开马车帘就骂道:“真是抠门抠到家了!你以为老娘差你那点彩礼啊!”
姚五驾着马车过来,正听见这泼妇一般的叫骂声,一面下车扶慕容安,一面询问道:“爷您又怎么招这任二小姐了?”
慕容安也不说话,默默地上了马车,由着姚五围着任府转了两圈以后,才从角门回了院。
他坐在轮椅上,再回想任楚楚让他多多笑的话,非但不感觉有多高兴,反倒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家里又不是没有男的,还敢这么出去拿话勾引人,是我魅力不够了吗?”
没错,是醋气。
我吃我自己的醋,就问你怕不怕。
任弘方一回来就听见了周玉琴有喜的消息,什么也不顾了,一路朝着周玉琴的院子就奔腾而去,抱着她刚用过糕点,微微隆起的小肚子一个劲儿的叫着儿子。
也不知道是真叫孩子呢,还是肚子里还没来得及消化的糕点呢。
周玉琴见他高兴得像小孩一样,也喜上眉梢。但她一想到之前几日自己受的委屈,她就强行板起脸来,把身体别到了远离他的另一边去。
“老爷来做什么,不是日日公务繁忙,连妾身都见不得了吗?怎么今日又来了?”
换作旁日,周玉琴哪敢这么跟他说话,如今不过是仗着肚子上那块肉,让任弘方生不起气来,还要反过来哄她。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这不是一忙完就来陪你了吗?”
任弘方哄了一下,见她还闹着别扭,忙发誓:“我以后不管公务繁不繁忙,一定日日来陪你,可行?”
周玉琴也知道自己耍点小脾气,调调情也就罢了。若是一再这么闹下去,怕是适得其反。她立刻转过了身子,“这可是老爷您自己说的,可不能出尔反尔!”
“好好好!快让我来听听我们儿子在说些什么呢。”
任弘方拉过她来,把头放在她肚子上认真的听着里面“咕噜咕噜”消化的声音,直喊是自己大儿子说话了。
周玉琴哑然失笑,看着他的眼里满满都是幸福的笑意。如果她肚子里真的有孩子该有多好啊?
正当她失神的时候,突然下人来报,说是任楚楚来了。
周玉琴一愣,坐在那儿没有说话。
任弘方直起身体来,抬手招呼道:“让她进来吧。”
随着话的落下,周玉琴就看见任楚楚手拿着画卷,缓步走了进来。
她视线一瞟向那画卷,立刻明白了什么。都到现在了,这个任楚楚竟然还不死心!
她想开口的时候,任弘方正好站起来,朝着任楚楚迎了过去,让她失去了说话的机会。索性她就视线不离他们,一双耳朵更是恨不得竖起来偷听。
任弘方拉住任楚楚,“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打扰你姨娘休息怎么好?”
任楚楚顺话看了一眼外头,“如今不早不晚的,姨娘也没休息,楚楚怎么会打扰呢。楚楚来就是想把选出来的画卷交给爹爹过目一下,好尽早确定下未来夫人的人选。”
她特意把最后一句拔高了声调,就怕周玉琴听不见似的。
周玉琴一听就不乐意了,捂着肚子就在屋里“哎呦”了起来。“老爷,我的肚子啊!怎么突然疼起来了?”
任弘方画像也顾不上接了,“嗖”一下就窜回了她的身边,抱着她关切的询问:“怎么了?肚子哪疼啊?可用叫郎中来?”
他等不及周玉琴回话,急忙朝外喊着:“来人,还不快去找郎中来!”
周玉琴急急的拉住他的手,“老爷,好像又不怎么疼了。”
“这么快就不疼了?”任弘方拧紧了眉头,朝着她的肚子就道:“这小子就会折磨人,等他出来再瞧瞧,我非好生替出出气。”
周玉琴好像顺着他的话,脑海里已经浮现出那种幸福画面了一般。她依偎在任弘方的怀里,嘴角刚要上扬,这一瞥眼就瞧见了任楚楚正冷笑着看她表演。
她这下气又不顺了,故意说道:“老爷,楚楚怎么还在这儿呢?”
任弘方经过她提醒,也抬起头来看向任楚楚。他瞥了一眼任楚楚手里的画卷,又看向怀里周玉琴的肚子,纠结了一下,咬牙道:“你也不用再费心思了,这事就作罢!我反复想了以后,觉得做人不能这么无情无义,我欠你姨娘一个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