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乞语气中带着几丝玩味,抬头望天,嘀咕道:“我和杨雪月前脚刚从困澜阵中死里逃生,还没过多久,
潘家的武者就跟疯了一样在青古镇中搜查,莫非是为了潘红施的下落?”
马迪听闻,面色微动,将目光渐渐转向潘阀的身上,心中顿时产生一丝怀疑。
林乞是在将近子时的时候,方才逃离困澜阵。
而昨夜潘家也是在子时左右,在青古镇中大肆搜查,惊扰了镇民的休息。
他还感到纳闷,于是派了几名武官去警告潘家,但潘家仍旧不为所动。
直到今日潘家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得知潘红施在精炼铺内。
潘阀带着大量人手闯入精炼铺,还打伤了两名孙府武者。
这两者没有干系?
马迪看向潘阀的眼神,渐渐变得危险一些。
若真是潘家对林乞和杨雪月动的手,这次武官镇主绝对不会在如此局势下,对潘家手软。
而杨雪月对林乞再了解不过,自然知道林乞是装出来的样子,就是一个老谋深算的家伙。
不过,她心中却是带着欣喜:“这臭小子一下便抓住问题的关键,这下我看潘家如何应对!”
潘阀察觉到马迪的目光越发不善,脸色微变,冷声道:“林乞,我潘家所为何事,和你小子有什么干系?”
“潘家主既然问心无愧,没有派人将我擒拿,不妨说出来,让大家都听听,对于潘家还是有好处的,不是吗?”
林乞看着潘阀脸上的肉块翻动,满含善意地劝道。
马迪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轻抿了一口茶水,轻飘飘道:“潘家主,林乞所言我看在理,你还是解释清楚,潘家究竟所谓何事?”
孙天成淡笑了一声,狐疑道:“莫非真如这名小兄弟所言,潘家是为了搜寻潘红施的下落?”
“孙天成,你给我闭嘴!潘红施的死,我潘家还没找你麻烦,你却在这落井下石?”潘阀一时气愤,心底却是在暗暗思量如何解释。
孙天成暗地咬了咬牙,依旧笑而不语。
杨才德冷笑一声,催促道:“潘阀,马统领问你话呢!不要乱找人麻烦,现在是处理潘家和杨家的事情!”
潘阀见众人都在指责,稳下心神,皮肉不展,干笑道:“昨夜潘家确实是在搜寻红施的下落!但与杨雪月和林乞被擒拿之事毫无干系!”
潘阀扫视众人一眼,面色一苦,道:“红施即使是碎灵境武者,但与魔崽子相争,其中的凶险重重。
而我和红施说过,到达武官府所在的地方,要向潘家通一封书信,以免发生不测。
昨日红施清晨出发,两个时辰足以到达武官府的位置。
然而到了深夜,还是没有消息传来。
我由于担忧,自然要派人在青古镇搜寻,以至于扰乱青古镇的秩序,我潘阀也于心难安。
而且红施的身份你们都清楚,和潘统领有所牵连。
她的安危,我潘阀自然极为重视。”
杨才德听到潘覆的事情,心中一惊,但还是嗤笑道:“若真如你所说,潘红施为了与魔崽子厮杀,那也是在青古镇之外,为何要在青古镇内搜寻?
你当众人都是傻子吗?”
“杨家主,此言差矣!”
潘阀面露难色,长叹道:“正值深夜,去青古镇之外,如何搜寻红施踪迹?
再加上我潘家人手有限,万不得已之下,只得在青古镇中搜寻,打算天一亮便出城寻找。
但我潘阀却没想到,天一亮没多久,红施的消息便传到了潘家,竟然死在了孙府精炼铺内...”
林乞看着潘阀一脸哀伤的样子,心里暗骂道:“老狐狸一个!”
潘红施一死,潘阀说的话无论真假,都一律死无对证!
本来这是潘家行事的一个漏洞,经这么一说,反而坐实了潘阀说辞的真实性。
而且这家伙言语之间,暗暗提及了潘覆,也让在座的势力投鼠忌器,不敢太过为难潘家。
这家伙能在这几年中,借着潘覆的势,将潘家的地位隐隐追上了孙家。
果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而令自己有些惊讶的是,潘红施和潘覆有所牵连。
潘覆是潘东淳的亲叔父,也就是潘阀的亲弟弟,而潘红施又和潘阀是什么干系?
而且潘红施并不是一个老妪,年纪应该和潘阀差不多。
难道潘家内部,流行近亲联姻?
林乞一一想到。
潘覆说到底还是潘家的人,即使他本人再不愿,也是青古镇四大统领之首,仅此于武官镇主的存在。
正如林乞心里所想,孙天成和马迪都特意瞄了一眼潘阀的神色,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连杨才德听到潘阀的解释,脸上的气愤减弱了几分,也在暗暗权衡着其中的利弊。
潘东淳看着众人默然不语的样子,不再苦苦相逼,肥腻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眼底的得意之色渐浓。
马迪安慰了潘阀一句:“潘家主不必太过悲伤,潘红施的事情,武官府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潘统领想必也会理解的。”
“多谢马统领!”潘阀硬生生从眼里一滴眼泪,看起来还像那么回事。
而孙天成却是一脸如丧考妣的神色,为潘红施死在精炼铺,暗暗思索着对策。
可不能让潘覆那个六亲不认的杀神,将矛头对向孙家。
林乞见潘家和杨家的事情陷入停滞,眼珠子一转,沉声道:“马统领,潘红施已死,潘家主所言谁也不知道真假,万万当不得真!”
杨雪月紧随着林乞的话语,高声道:“之前潘家瓦解我杨家的计谋不成,曾经扬言让杨家旁系族人吞进去的好处,总有一天,要通通吐出来。
刚过没多久,潘家就对我下手,擒到困澜阵中,马统领不要被潘阀所骗!”
马迪听着杨雪月语气中淡淡的埋怨,脸上瞬时多出了一条黑线。
杨才德见马迪有些不高兴,拍了拍杨雪月的手背,示意她冷静下来。
如今潘阀占据着主动权,杨家之事怕是要搁浅了。
而林乞却毫不让步,又对着马迪道:“马统领,我知道你为了明察秋毫,为了青古镇的公正,只看真凭实据,是符合武官府的作风。
但方才杨大叔也说了,困澜阵只有潘家阵法师才能布置,再加上这一切的一切,潘家真就没有一点嫌疑吗?”
马迪不置可否,并没有回应林乞的质问。
潘东淳一怒,讥讽道:“困澜阵也是我潘家从其他城镇买来的,又不是我潘家所独有的阵法。
林乞,你凭借这一点就想往潘家身上泼脏水,真是幼稚可笑!”
林乞见潘东淳跳了出来,不以为意,看了他一眼,高声笑道:“潘大少,你还是安心做你潘家的少爷。
以前对雪月百般殷勤,甚至还不惜以潘家资产的三、四成作为聘礼,来杨家求亲。
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你潘东淳只怕是要错失美人归了!”
潘东淳气极反笑,继续嘲讽道:“林乞,你也不好好看看自己,你有什么?真以为长得俊朗,就可以成为杨家的女婿?”
林乞对着潘东淳诡异一笑,转身朝着杨雪月的位置而去,嘀咕道:“说起来,还要感谢潘大少一番的好意。”
“你栽赃我潘家不成,莫非变成一个蠢蛋?还感谢本少爷?”潘东淳指着林乞的背影,唾骂道。
林乞走到杨雪月的身旁,在杨雪月呆滞的目光下,伸手整理一下,眼前这位美人的碎发,对着潘东淳,嘲笑道:
“多亏了潘大少,我和雪月才能终成良缘!”
“这不可能!”潘东淳看着这一幕,以往的种种浮现在眼前,目眦尽裂,低吼道。
“潘大少,还不知道吗?”林乞挑了挑眉,洒然一笑,提醒道:“在那个地窟中,我和雪月已经私定终身。
说到底,还是要多谢潘大少的做媒之事。”
潘东淳一听,脸色涨得通红,突然醒悟过来,吼道:“不可能!完全不可能!那个老婆子一直在盯着你,你不会有空....”
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死死盯着潘东淳,一时落针可闻。
潘东淳顿时一愣,突然醒悟过来,脸上带着恐惧和不甘,怨恨道:“林乞,你骗我!你个混蛋故意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