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溟是军人, 做事向来井井有条。
从将军府拉来的东西宿溟又安排了一下,几句话的功夫就把房间布置地妥妥当当。
宿溟的卧室却是,概有六十来平的空间。
淋浴室、衣柜、餐桌、 沙发、书桌、床等应有尽有。
桑九池渐渐习惯了七彩发光的体, 经过几天的磨合, 他发现自己竟可以控制这些光芒。
他可以凭借意志来调整亮暗。
现在桑九池已经收起了所有的光, 他的头发还是那头火红的头发, 只是上面隐隐有金色的碎星, 尾巴上的鳞片也变成了火红色点缀着金色。
此刻的桑九池正软塌塌趴在水缸边缘。
这个水缸就是当初在拍卖场装桑九池的那个。
宿溟在清缴现场时命人带回, 又让人把水缸的里里外外全都清洗干净, 放置在了一旁。
宿溟倒不是预料到桑九池会来, 他把水缸拉回来清理干净, 纯粹是觉得这个水缸前装过他的小人鱼,他不想装过小人鱼的东西再落到别人手里。
桑九池变成人鱼的时候加上尾巴有三米长,也只有这个水缸才不会让他太憋屈。
水缸的玻璃壁细窄, 怕小人鱼硌到, 宿溟亲力亲为地给水缸臂包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质隔层。
为了方便小人鱼从水里出来, 宿溟还在水缸旁边放置了一个巨的□□。
这个□□不是那种直上直下的普通□□,而是带着托举面的□□,类似于跳水的台子。
托举面是光滑的木制地板。
怕桑九池从水缸出来踩在上面会滑倒,宿溟命人将军府取来了库存的特制地毯。
宿溟将厚厚的地毯覆盖住整个托举面,又用圆头图钉把地毯牢牢固定在木板上。
确定地毯不会滑动时宿溟才允许桑九池进入水缸。
桑九池漂亮的鱼尾在水面上挽出一朵接一朵的水花,一只胳膊搭在柔软的水缸边缘, 一只手撑着腮,漂亮的蓝色眼珠左右转动,紧紧黏在宿溟上。
宿溟正在铺床。
虽是这里好的房间,但宿溟的床并没有多。
床只有一米八宽,别说是两个男人, 就是两个小姑娘也有些挤。
将两床被子分别摊在床的两边,宿溟把其中一床被子又朝里面拉了拉,让另一床被子占用的面积更了些。
做完这些,宿溟又开始收拾衣服。
宿溟平时不太注重着装,这个卧室里有一个衣柜,而宿溟只在里面放了两三件军装日常衬衣。
把小人鱼的衣服从行李箱中取出来,宿溟一丝不苟地捋平周围的褶皱,挂在了自己军装的旁边。
宿溟的衣服多为黑色,而桑九池的衣服就花哨多。
各种颜色都有,尤其以鲜艳华贵的款式居多。
看着突有了色彩的衣柜,宿溟眼底都快化成了一滩春水。
越来越像夫夫了。
门外有人敲门,宿溟看看挂在墙壁的钟表,猜到应该是晚餐到了。
他特意嘱咐了厨房,把自己小人鱼的饭菜一起送过来。
宿溟打开门,果见侍从推着两个餐车等候在外面。
等侍从们将饭菜一一摆放好后退出房间,宿溟才转看向小人鱼。
赤红色的人鱼在水里游曳着,软绵绵的头发在水中不断变幻。
没有了重力的阻碍,桑九池就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苗,顷刻间就将那片澄澈的水染上了温度。
宿溟一眨不眨看着小人鱼的表演,他不止一次听人说过人鱼是海里的精灵,但他以前对此毫无概念。
从前,他对人鱼的理解也只是人鱼尾,人类没什不同。
现在看到桑九池在水里起舞,他才对精灵二字有了全新的理解。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有清爽的风透过打开的窗户,混合着春天的栀子花香飘到屋里。
宿溟眼睛直直盯着桑九池,只见桑九池一头扎进水底。
紧接着两条修长的手臂伸展,扇的尾鳍扇动着周围水域。
小人鱼骤从水底弹跳而出,带出无数破碎的水珠在空中挽了一个半圆形。
宿溟眼中闪过惊艳,静静矗立在那里。
他原本想喊小人鱼吃饭,可又不忍心打断他。
小人鱼的饭本来就是冷的,他想玩,就让他再玩会儿吧。
摆在宿溟位置的银制餐盘上飘着缕缕热气,宿溟并不在意自己的饭菜,耐心地等在一旁。
桑九池从空中坠入水里,没有再继续游泳,而是把手搭在了玻璃壁上,“晚饭到了?”
宿溟轻轻“嗯”了一声,柔声道:“你还玩吗?”
桑九池拧干头发上的水,撑着玻璃壁离开水面。
等巨的鱼尾落到地毯上时已经变成了两条笔直的双腿。
桑九池撑着扶手走下□□,宿溟早就拿着毛毯等在旁边。
明明桑九池才是那个没穿衣服的人,结果宿溟脸红的一比。
桑九池笑着接过毛毯擦了擦上的水,便穿上了衣服。
他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桑九池也不管,任凭发梢沾湿了衣服。
说露不露的湿衣贴在后背上,勾勒出了桑九池漂亮精致的蝴蝶骨。
宿溟眼睛暗了暗,扭头看向餐桌。
他现在好饿。
宿溟坐在餐桌上,看着坐在旁边不远处的桑九池有些恍惚。
那天桑九池说要他共进晚餐,结果当晚就出了事。
这还是他们两个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
宿溟捉着刀叉的手指尖些微泛。
好紧张。
宿溟暗暗滚了滚喉结。
他到底是贫民窟里出来的,后来成了元帅后也是自己吃饭。
他向来不在意自己的饭桌仪态,也没想过将来会为了谁连吃饭也要小心翼翼。
可自从有了小人鱼。
他心底深处却隐隐透着自卑。
自己说到底只是个糙汉子,对方却是人鱼族高贵的人鱼三皇子,未来人鱼族的王。
小人鱼的前男友还是太子,太子从小受到皇室礼仪的熏陶,虽人品不怎样,可装样子却是一等一的好手。
这种装腔作势的礼仪,他绝对比不上太子。
小人鱼会嫌弃他土吗?
他以前总认为人来平等,可现在他却觉的自己配不上小人鱼。
自己只是俗世里的一介平民,对方却是苍穹下藏在云后的皎月。
他侥幸将月亮揽在怀中,却又怕月亮被自己粘上污泥。
宿溟抬起头,就见小人鱼已经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片放进嘴里。
两侧的脸颊做着有规律的咬合动作,小人鱼连咀嚼都这优雅。
宿溟一丝不苟地切着牛排,控制着刀子的力道划在肉上,怕自己力气太,刀子划到下面的盘子会发出刺耳的声音。
桑九池扫了宿溟一眼,“你紧张?”
宿溟叹了口气,把刀叉放在一边,刚要说话,突又想起了餐桌礼仪,赶紧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
等把根本不存在的油渍擦干净,宿溟才道:“有点。”
桑九池:“紧张什?”
宿溟声音有些破罐子破摔:“怕你嫌弃我。”
桑九池挑眉:“啥?”
宿溟不想对小人鱼有所隐瞒,就把自己担心的事全部告知。
桑九池静静听着,一边听着一边想起了前两世。
果按照人类所说的人类有三六九等分的话,他爱人前面两个世界初识时还是有蛮的鸿沟的。
第一世,爱人是雄踞领域鳌首的行业领袖,而他只是低入尘埃的社畜,没钱没权不说还背着一丑闻。
第二世,爱人是尊贵的皇族、帝国未来的君王。而他只是个丢了肾、被人赶出家门的平民,甚至连命也只剩下两。
第一世他不懂感,更不知道人类的阶级规则。
第二世他懵懵懂懂,眼里却也只有爱人,没想过其他的。
现在听过宿溟的担忧,桑九池再回忆以前的点点滴滴,才后知后觉起来。
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这种阶级分,可爱人从一开始就在照顾他的绪。
第一世的时候,爱人经常将自己比做骑士,他亲吻自己的手背、脚背,时时刻刻向自己表明自己的忠诚。
第一世,爱人从小就浸/淫在上流游戏规则里长,恐怕早就熟悉了位阶分。
自己虽没有那种观念,爱人却担心刺痛自己的“自尊”。
所以在他面前一次次地做小伏低,只为消除他那根本不存在的阶级感。
那种眷恋照顾被爱人融入到了日常的点点滴滴,无声无息地安抚了他所有可能存在的负面心。
第二世同样此。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主人,再加上第一个位面的平位面下没有这种封建制度。
所以一开始在皇宫住时,便是对着宫人他也会习惯性说一句“谢谢”。
第二世他其实是知道的,自己的这种“善意”反而助长了仆人的嚣张气焰。
他偶有次听到仆人私底下谈论他,言语中颇多鄙夷。
什“垃圾堆的出卑微至极,怎配得上他们高贵的皇子”、“对仆人还说谢谢,骨子里透着贱”类的。
一群侍奉人的仆人,看着主子们颐指气使的样子,竟也会了狗眼看人低。
就在他打算以其人道还治其人时,却发现爱人已经手段残忍地处死了这些人。
从此,皇宫人人自危,再也没人敢编排他一句。
除了这些爱人应该还做了些什。
桑九池仔细想想,竟发现了多以前没有发现的小细节。
比说爱人会特意院,只为听他的报告会。
再比说,会在庭广众下虔诚地亲吻他的手背。
当时他早已通过自己的实力赢得了荣誉,他也从不曾在意过份的差距。
可锦上添花的撑场,谁不心动?
可惜自己当时是个木头,根本没察觉到爱人的这些小细节。
直到现在宿溟说出自己的担心,他再回忆以前发的种种,才看出了端倪。
桑九池看向宿溟,他双眸幽深,却藏不住眼底的慌张。
爱人是爱惨了他吧?怕自己嫌弃他。
明明前两世天天趴在自己耳边说“你是这世上贵重的宝物”,这一世却为自己的人鱼三皇子份就胆怯了。
又装又怂。
桑九池在心里笑着吐槽了一句。
“我没有太子吃过饭,”桑九池慢慢解释,“我也不爱他。”
宿溟诧异地望着桑九池。
桑九池继续道:“我中了灵魂控制,这个灵魂控制让我不得不时时刻刻关注他。”
桑九池将自己中了灵魂控制的事娓娓道来,包括灵魂控制的所有内容。
宿溟听完,脑已经是一片空。
他磕磕绊绊重复了一句,“不解除灵魂控制,就会死?”
桑九池更正:“是不解除灵魂控制,你为爱鼓掌才会死。”
宿溟木着脸低喃一句。
桑九池听力好,听到他说什“还好……”
桑九池:“还好什?”
宿溟想起前小册子上写的内容,有些后怕地道:“还好前憋住了,要不你就……”
宿溟看着桑九池,“所以你才说,‘等以后可以了’什的,我竟一直都不知道,还差点害了你。”
一想到他好几次差点小人鱼做到后,宿溟就一阵后怕。
桑九池突起了戏弄宿溟的兴致,他压低眉眼摆出无奈的表,“你会不会嫌弃我?我们两个是夫夫,可是我却无法让你行使婚姻的权利。”
宿溟瞪眼睛,“怎会嫌弃,我永远不会嫌弃你。”
桑九池:“可是果一直无法解除灵魂控制怎办,总不能每次都让你憋回,也不能总用手嘴帮你。一次两次是新鲜,时间久了你一直得不到满足,一定会有厌倦的一天。”
桑九池沉吟片刻,“果有一天你忍不住,那我……”
宿溟倏站起来,步流星走出了卧室。
桑九池:【???他吓跑了?!!!他竟吓跑了?!】
f001在脑海里笑抽了,【宿主人,谁让你开这种玩笑,活该。】
还没等桑九池反应过来,卧室再一次被推开。
宿溟急匆匆走到桑九池面前,强硬地拉过桑九池的手将一个硬邦邦冷冰冰的东西塞进了他手里。
桑九池低头看,是一把雕琢精致的匕首。
宿溟的声音有些隐忍,“我自记事起,便十分自信自己的自控力。可对你,我这份自控力就时常打折扣。我想告诉你我绝对能控制住自己,可我根本不敢对你下这个保证。为面对你我本来就会时常失控,作出多我自己都无法解释的事。”
宿溟顿了顿,看向桑九池,一字一句道:“所以,这个匕首你拿着。这是用极地冰川处的寒铁打造,上面有我的烙印。你拿着它就可以轻易刺破我的精神力,轻易地杀死我。”
“果哪一天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你就拿着这把匕首捅进这里。”
宿溟说着,用带着薄茧的手握住桑九池的手背,拔出了寒气逼人的匕首。
刃尖透着寒光,刃清晰地照出宿溟认真的脸。
在宿溟的牵引下,桑九池握着匕首,将刀刃的尖端抵到了宿溟的胸口处,“记住这个位置,只有用力捅进,心脏就会立刻停止跳动。别割脖子,脖子上有动脉,割开后会喷出血来,弄脏你。我……”
我宁愿自己死,也不愿你受到伤害。
宿溟话话还没说完,桑九池已经把匕首扔在一边,一把将宿溟按在了椅子上。
双腿跨坐在宿溟腿上,桑九池宿溟顿时变成了一上一下的姿势。
宿溟微微抬头,仰视着桑九池。
桑九池湛蓝的眸子逼视着宿溟,眼底隐隐有怒意升腾而起。
宿溟愕。
从认识小人鱼开始,自己在他上感受到了多绪,开心的、哭泣的、胆怯的。
可唯独没有气的。
小人鱼气了?
为什?
桑九池勾起唇角,狂傲地说了一句,“你死了,谁给我止痒?”
宿溟脑子“翁”地一下炸开。
他他他,他在说啥!
他的小人鱼是这世上高贵的美人鱼,他在说什!
一定不是,不是他想的那样。
宿溟强迫自己看向桑九池,只看到桑九池眼底的澄澈。
宿溟呼吸一滞,赶紧把头瞥向一边。
他怎能这样侮辱他的小人鱼,他太过分了。
根本不敢直视小人鱼纯真的目光。
桑九池“呵”了一声,细而长的手指捏住宿溟的下巴逼迫对方直视自己,“就是你想的那样,这句话你不是都在主神的小册子里看到过好几次了吗?应该不会理解错吧?”
桑九池眼神中似有火焰喷出,“宿溟,好好听着。我从来就没喜欢过太子,也不喜欢什皇子、国王、郡王,我喜欢你,也只喜欢你。”
“你的一切我都喜欢,装腔作势、呆蠢的样子,还有……失控的时候。”
桑九池的另一只手摸着宿溟的脸,圆润冰凉的指尖描绘着他棱角分明的颧骨,“我不会死,你也不会死。你难道不想换个地方驰骋沙场、攻城掠地?”
桑九池俯,嫣红的唇凑到宿溟的耳边,低低说了一句。
听到那句轻不可闻的的耳语,宿溟顿时涨红了脸。
两秒后才像根木头般僵硬地点点头,“好,都听你的。”
桑九池这才满意地亲了亲宿溟温厚的嘴唇,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
他吃了一口鱼片,发现宿溟还一直保持脸红呆愣的状态,似乎受到了的刺激。
桑九池挑眉指了指宿溟的饭菜,“快吃啊,凉了就不好吃了。”
宿溟磕磕绊绊回了个“嗯”,两只手木木地拿着刀叉,也不管牛排没切,直接一口塞进了嘴里。
肉被机械性地咬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宿溟的两只眼睛却依旧失神地望着面前。
他的小人鱼,原来是这……狂野的吗?
好……骚……
不过他好爱。
f001看不下了,【宿主人,战神都被你玩坏了。你到底跟战神说了什?】
桑九池非常洒脱,【我说了“哔哔哔——哔哔哔——”】
f001:【……】
一个字都识别不出来吗?!
哪怕是一个字,都过不了审吗?
所以宿主人到底说了什?!
天呢,更想知道了。
桑九池耸耸肩,【你看,不是我不告诉你,系统屏蔽了。】
f001:【……】
我想静静,宿主人你不对劲,你自从看了爱与欲神的小黄文后就不对劲了。
它怎感觉,自从通过爱与欲神打开了某些知识盲区后,宿主人的某个开关被按开了。
爱与欲神,你还我的可爱宿主人来!
f001:【宿主人,你都是从哪儿来的?】
桑九池:【爱与欲神的小本本,多亏了它,我才打开了新世界的门。】
f001:【前……前两个位面不是也都挺好的吗?】
桑九池:【唉,你不懂,前两个位面我错过了太多。】
有那多玩法,他竟用两辈子只试了其中几种。
亏了。
f001:【……】
它选择自我屏蔽。
桑九池又吃了一块鱼片,才突想起来自己好像有一件重要的事忘了告诉宿溟。
他尴尬地咽下鱼片,轻咳了一声,“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怎解除灵魂控制?”
宿溟也不知道听进还是没听进,只是机械性点点头,“嗯。”
桑九池这次又把人鱼公主人类国王、灵魂控制、太子被顶替的事全都告诉了宿溟。
说完这些,桑九池喝了口水,认真道:“你,要不要陪我杀个神玩玩?”
这话说的,就好像问“你要不要陪我逛个街”一样轻松。
宿溟还是痴痴地点点头,答应下来,“好。”
后又是沉默的进食。
三分钟后,宿溟眨了眨眼睛,终于反应过来,“你刚才说什?!”
桑九池乖巧地看着宿溟,让自己的眼神尽可能清澈无辜一点。
宿溟又说了一遍,“你再说一遍?!”
桑九池的眼神更无辜了。
宿溟“腾”地一声从座位上坐起来,“你说弄死太子就能解除你的精神控制?!”
桑九池点头。
宿溟已经开始准备穿衣服,“我现在就弄死他。”
不过一会儿,宿溟穿好衣服,在桑九池的注视下离开了房间。
几分钟后,紧闭的房间又重新打开,刚才匆匆走出的男人微喘着粗气重新坐了回来,“两个神明在他体内,我现在还能打得过他吗?”
桑九池认真地摇摇头,“恐怕不能。”
宿溟颓坐下,烦躁地揉揉头发,“那怎办?”
宿溟的手臂肌肉好看,特别是他抬起手臂的时候,正好能把肩膀手臂这一片的肌肉完美地展现出来。
明明应该是严肃的时候,桑九池脑海里却突浮现出了一个两个字:色气。
为自己的龌龊想法默哀两秒,桑九池一本正经道:“要对抗神明,当是要创造比这两个神明更强的神。既用人类躯杀不死他们,那我们就用神明的力量对抗他们。”
神明?
宿溟想起了那个满嘴跑火车的主神,他不确定地看向桑九池,“靠这本小册子里的主神?”
桑九池单手托腮,笑而不语。
宿溟这顿饭吃地格外艰辛。
等侍从进来收拾餐桌时,刚一进来就被这房间里的低气压冻的差点断了手。
几个侍从屏住呼吸,以平快地速度收拾完餐桌,逃一般地离开了。
桑九池知道自己这次玩得过头了,只好扯着他衣角示弱道,“沐浴睡觉?”
宿溟也不是小人鱼的气,自从知道给小人鱼下灵魂控制的是神明后他就有些自责。
当初在第一次发现灵魂控制时,果没有帮小人鱼清除,那小人鱼的灵魂控制是不是就不会这根深蒂固?
他自诩是全帝国强的男人,任何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可现在他对手不是人,而是高高在上的神明。
一个凡人,又怎神斗?
无力感挫败感让他有些颓。
宿溟看向窗外,夜色已浓。
从卧室里能隐约看到悬挂在天边的明月,时不时还有几片云朵从月亮外飘过。
宿溟叹了口气,“先沐浴休息吧。”
桑九池指了指浴室,“我前看了一眼,你的浴室好像没有浴缸。”
这里是军营,又不是享乐的场所。
为了能够捶打士兵的意志,所有的沐浴场所都没有浴缸,就连他这个元帅的房间也不例外。
宿溟点头,“对,怎了?”
桑九池:“可是我要洗澡。”
宿溟刚才被桑九池那三撩三吓,这会儿反应速度跟不上节奏,“你先洗?”
桑九池指了指自己的腿:“我是人鱼,你抱我洗。”
宿溟终于反应过来桑九池在说什。
果换成以前,听到桑九池的话他早就臊红了脸,可今天有了前面的那些铺垫,宿溟觉的抱着洗澡什的,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宿溟也没害羞,方方应了“好”。
还没等桑九池回答,反手将桑九池公主抱的姿势抱在怀里,走进了浴室。
浴室房间门应声关上。
快,氤氲的雾气萦绕开来,将玻璃门染成了雾色。
浴室内似乎传来了奇怪的声音,似痛苦,似欢愉。
忽,一双手冲开了玻璃门上的雾气。
玻璃门上快描绘出了一个影。
纤细、修长,下半的鱼尾半垂在地上。
那人鱼似乎是坐在地上的,头在朦胧的雾气中前后摇摆。
许久后,宿溟抱着被浴巾裹紧的桑九池出来。
桑九池脸颊酡红,鸦羽似的长睫乱颤,眼神朦胧含着水雾,眼角带着迷离的春/。
宿溟看起来却清爽,他将桑九池放在沙发上,认认真真为他擦拭干净每一根头发。
桑九池的头发浓厚,为是卷发的缘故,发尾有些打结。
宿溟耐心地为他梳理着每根头发,没有一点不耐烦。
就在桑九池舒服地想伸个懒腰时,宿溟弯腰,嘴唇贴着桑九池的耳边,用沙哑的声音低声道:“早有晚有一天,会把你喂地什都吃不下。”
桑九池:“……??”
f001:【宿主人,这次战神好像真的被你玩坏了。他以前明明是个纯精神小伙,根本不可能说这些话。】
桑九池:【……】
为桑九池擦完,宿溟又把桑九池抱进了前整理好的一点的那个被窝。
宿溟一边给桑九池盖被子,一边解释道:“我晚上睡觉稳,也不会翻,所以那点空间就够了,剩下的都是你的。”
宿溟锁门关窗拉窗帘一条龙,等把灯关上,才摸黑上了床。
黑暗中,宿溟轻轻地深吸着气,耳边是小人鱼均匀的呼吸声。
今天小人鱼给他透露地信息量太多太,现在就算关上灯他也睡不着。
黑暗中,宿溟的眼睛已经渐渐恢复视觉。
旁边想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还能等宿溟猜测到那是什,一双光滑清凉的手手臂伸进了他的被子。
一把搂住了他的腰。
宿溟陡一紧。
紧接着,一条腿又搭在了自己腿上。
快,小人鱼整个子都贴了上来。
宿溟轻轻转头,发现小人鱼双眼微眯,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似乎是做了什美梦。
那对长长的睫毛在黑暗中轻轻战栗,小人鱼动了动,直接钻进了他怀里。
分开睡什的,简直就是个笑话。
宿溟宽的手臂展开,轻松便将小人鱼揽在怀中,自己的手臂还能空出的空间。
小人鱼变成人的时候并不矮。
宿溟有一米九五的高,小人鱼的高能有一米八。
可没想到小人鱼竟这纤细,好像自己一只手臂就可以将他轻松环住。
现在是春末夏初,窗外已经开始有蟋蟀的叫声。
不知道为什,刚在自己还难以入睡,现在抱着小人鱼,他却开始打起盹。
宿溟又紧了紧手臂,慢慢陷入了梦乡。
在宿溟的怀里,桑九池慢慢收回了精神力。
他刚才躺在床上,感受到宿溟的紧绷,所以用人鱼特有的能力为他舒缓了精神力。
看来太子是神明这件事对他的打击不小。
在黑暗中,桑九池睁开了眼。
黑暗中,他那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像两颗蓝盈盈的宝石。
f001问:【宿主人,你到底打算怎做?创造一个神什的,你打算怎创造?真的要求爱与欲神?】
f001说着说着竟有些豁达的感觉,【对啊,求爱与欲神。他不是看好你们两个吗,为了你们通关结局,他说不定真的会帮忙。】
【宿主人,你打算怎联系爱与欲神?通过那本小册子?】
桑九池并没有说话,许久他才回道,【与虎谋皮。】
f001愣了愣,它还想在说什,却发现桑九池已经闭眼,似乎是睡着了。
夜深人静,就连地都似乎陷入了沉睡。
而,这个黑夜对于皇宫城堡来说却是一个不眠夜。
在皇宫的另一边,原本健康的陛下突驾崩。
失踪的太子忽出现,带着神的旨意从天而降。
不是夸张,这次真的是从天而降。
就在所有宫人手足无措不知该何是好时,有四五个妃子带着他们的孩子出现在宫殿。
太子被废,谁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国君。
这几个妃子还没来得及给国君吹耳边风,就等来了国王驾崩的消息。
国王走得慌张,就连遗诏都没来得及立。
到底谁才是下一任国君?
“我的皇儿是除了太子外纪的,理应他为国君。”
“一个庶出的贱民,也想称帝?我乃当今帝国王后,理应由我的皇子继承统。”
“谁不知道陛下发现你侍卫不清不楚,早就把你贬冷宫了,还自称王后。也不知道你这孩子到底是不是陛下的种,让他来当国王才是对陛下的不敬。要说立还是得我的孩子,我岁为侧妃,但我的儿聪颖过人、又宅心仁厚,只有他才能带着帝国走向更的辉煌。”
几个为数不多的妃子早就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国王那几个孩子也各自站在自己的母亲边,分庭抗礼、互不相让。
到了后这几个人干脆抱在一起,扯头发的扯头发,动手的动手。
什皇室礼仪,什贵族风范。
在利益面前,全都被打回原形,变成了一堆狗屎。
就在几人打的不可开交、颜面无存时。
天空突一道金光落下!
在这道金光中,太子殿下仙神,飘落下。
几个在撕扯中的人愕望着眼前的变故,也顾不上内斗,齐刷刷对准了太子。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共同敌人。
他们扯头发,每个人还都有一线希望。
可一旦太子来了,他们谁都捞不着一点好处。
几个人齐刷刷将矛头对准了那位从天而降的太子殿下。
“这是搞得什妖术,糊弄谁呢?陛下已经把你废了,你还出现在这里干什?”
“来人,快来人!逃跑的太子回来了,快把他抓起来给宿溟将军送过 204;。”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干什,你想都别想。”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恨不得用唾沫星子把太子喷走。
太子只是淡淡扫了他们一眼,抬手轻轻一挥,那三对母子纷纷面露惊恐的表。
还没等他们再说什,太子手又是一挥,六个人齐刷刷倒在地上。
怒目圆睁,已是断了气。
国王这辈子总共就了这几个孩子,还有两位公主早就结婚嫁邻国。
现在继承人全都死了,只剩下太子。
侍卫们问询而来,冲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太子挥挥手就把人弄死的这一招。
太子转,双臂伸张,再次腾空而起,悬在半空中。
光芒重新出现在他的上,太子殿下慢慢睁眼,本来一头亚麻色的头发被染成了纯金色,就连黑色的衣袍也成了高贵华丽的服饰。
太子殿下的脸在众人的注视下开始慢慢变幻,他阴柔精致的五官变得刚毅狂傲,四肢也开始向外伸展。
有胆的侍卫抬头看着,忽他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不由喊一声,“是神明!是神明人!”
众人豁抬头,眼前男人的五官,不正神殿中供奉的人类国王长的一模一样吗?!
在众人的震惊中,神明慢慢开口。
他的声音犹洪钟,声声都敲打在众人的脑海中,振聋发聩。
“吾乃人神,今帝国惨遭恶魔作乱,吾特降世,斩妖除魔!”
众人齐刷刷地跪在地上,在人神强的威压下,他们甚至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更何况是抬头,“恭迎人神人!吾神万岁!”
人神蔑笑,他吸收了千的信仰力,以神的姿态重新回归。
现在的他,早已是世上强的人。
不,他不是人,而是神,是比神更加高等的存在。
这些人类在他面前不过是蝼蚁一般,他挥挥手就可以碾碎一片。
从现在开始,他将重新征服世界!
征服的第一步,先从海洋里的人鱼那些边陲小国开始。
他不仅要成为帝国的主宰,他更要成为世界的主宰。
人神再次开口,“人鱼族,就是邪恶的化。而人鱼族里有一只闪着七彩光芒的人鱼,他是人鱼族的首领,更是地狱而来的恶魔。他将会毁灭人类、毁灭世界。我们强的宿溟将军早已被他蛊惑,变成了人鱼族的傀儡。”
“现在我命令你们,捕杀所有人鱼!铲除所有的邪恶!”
“活捉七彩人鱼,我将用神力彻底消灭那只邪恶的恶魔!”
“抹除暴徒宿溟所有的荣耀。从现在开始,他不再是帝国的元帅,而是全世界的罪人。能够斩杀暴徒宿溟,将他的头颅送到我面前,我将赐予他神明的祝福!至于他的那些士兵,有反抗,格杀勿论!”
黑夜中,宿溟骤睁开双眼。
相隔数十里的城堡,一道接一道的丧钟敲响。
那声音墩墩沉闷,似乎在预示着有什东西从邪恶的地底爬了出来。
无数杀意在静谧的深夜中从四面八方涌来,那是他久经沙场的本能。
宿溟骤起,叫醒了睡得朦朦胧胧的小人鱼后火速走出房间喊了一声,“来人!”
值班士兵第一时间赶来,宿溟不等他叩拜,急急道:“吹起号角!通知所有人,立刻收拾行囊撤回我们的后备军营!”
值班士兵不疑有他,马上以快的速度跑了起来。
十分钟后,宿溟将小人鱼揽在怀中,骑着骏马走在前面,带领所有的士兵浩浩荡荡出了城。
又过了十几分钟,皇家士兵将这处军营团团围住。
而当他们冲进的时候却扑了个空,所有的人早已撤退,消失在了茫茫夜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