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欲燃今日多添了一碗饭,又多要了几样菜,仆人们对视一眼后言听计从,竟马上就叫后厨又炒了菜样端上来了。
江欲燃还没落筷子,又听得仆人小声道:“如果味道还不错,请公子随意在教主面前夸上一两句,这厨师上有老下有小还有外债负于身,请您一定要帮忙……”
江欲燃差点一口噎着了,缓过劲来又猛地点头,又伸出手比了个手势表示完全ojbk。
那仆人愣了一下似乎是不懂他的意思,门口此时又突然传来其他仆人的轻声咳嗽,他才慌慌忙忙的又退下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来人自然是一身黑袍的君九鹫。
刚进门,还未放好佩剑,就听得桌上江欲燃道:“怎么天天穿黑衣服,和乌鸦一样的?”
站在门口的两个仆人哪怕这些日子已经听惯了不少江欲燃的言论,此刻还是忍不住浑身一抖,战战兢兢的勉强站好。
以往君九鹫是要回他一两个字的,哪怕无趣又气人,出乎预料的,今天却始终气周身压极低一句话也不说。
江欲燃食不知味的搁了筷子,正色道:“出什么事了吗?”
君九鹫放妥配剑便拂袖走过来坐下了,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才低声道了一句:“你不用管。”
“……”
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江欲燃又捧起碗筷来,狠狠的夹了几大口菜,自顾自的吃起来,又忍不住偷偷拿眼去瞥君九鹫——他平日里就一惯是心事重重的模样,今日不知为何又似乎更沉重些,连最喜欢的黄焖鸡也只动了一筷子。
江欲燃咽了一口饭,还是开口道:“有什么事能让你烦扰这么久?”
君九鹫这才抬眸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江欲燃只觉得这眼神阴鸷非常,让他无端的心底一凉。
他不知道,能让君九鹫思考最久而没有结果的事——就是他。
君九鹫自诩是一个杀伐果决的薄情寡义之人,但自从那日自己没能手刃江欲燃,而在关键时刻佛印显现又一个秘密暴露于江欲燃之前后——他竟是做了留下江欲燃的决定。
这佛莲生于他腰侧,说是胎记也不尽然,因为平日里那一块皮肤毫无痕迹非常干净,而从他出生到现在一共只显现过三次,每一次都会泛出血色而引起剧烈灼烧般的痛苦,而这一次,却正好被江欲燃碰上了。
他后来寻访高人无数,医术古籍也曾亲自翻阅了数以千计——但始终是没有结果。
如果他君九鹫这个人还有弱点的话,那也就只有这个神秘的佛莲印迹了。
每次佛莲出现以后,他都会虚弱异常如同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而无论是多严重的内伤他往往只需要睡上一夜便能恢复到七八成。唯独这佛莲,虽之前只显现过两次,却此次差点要了他的命——佛莲出现之后自己的受损程度,竟然是比内伤还要严重,没有三日无法全然恢复气力。
而那日江欲燃只轻轻一触碰到自己腰侧,疼痛竟然骤然之间减弱了一大半,君九鹫心里的震惊程度不亚于当时见到了血色佛莲的江欲燃。
“怎么了?”
江欲燃微颤着收回自己的指尖,面露惊异之色,道:“佛莲,佛莲刚才……”
“刚才如何了?”
江欲燃又伸出手指遥遥的轻点过去,在触碰的一瞬间,那花瓣竟又像是被他的指尖温度给灼伤一般,猛地蜷缩起花瓣躲避他,竟宛如活物。
他摇了摇头,又深吸了一口气,道:“刚才,我的手指一碰到佛莲,它就躲开了。”
“试试。”
江欲燃有些没反应过来,愣愣的重复了一遍他这句话:“试试?”
“把手覆上去。”
当江欲燃掌心的温热,与灼烧着君九鹫灵魂的佛莲相触的那一刹那,掌心的千万条细微纹路覆盖如水,瞬息之间浇灭了佛莲无处遁形的业火。
……
江欲燃见他不理自己,也自讨无趣,便放下了碗筷准备起身离开。
却听得君九鹫突然道:“明日同我一起走。”
江欲燃下意识道:“我?”
君九鹫点头,简短道了一个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