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从来都是自己软磨硬泡大半日,旁边的大哥才肯同他说一点教主的事情,却没想到今日他一下子对自己说了这么大的一个秘密——把他给震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果然,年轻守卫瞬间老实了不少。
他旁边的守卫暗自松了口气,又挺直了腰板继续目视前方的站好了,知道自己旁边这个小子起码有好长一段时间不会来烦自己了——也不会再肖想那些被送来的年轻男子,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
而他没想到,已经荒凉了大半个月无人问津的地牢,今日竟然来了人——要巧不巧的,竟然还是一个堪称绝色的男子。
这下不怪那年轻小子,就连在这地牢守门十多年从来是目不斜视的他,也忍不住的多看了一眼又一眼。
而他旁边的年轻守卫却是轻声“咦”了一句。
他回过神来皱眉斜瞥了身旁的年轻守卫一眼,失意他不要再乱说话,却没想到对上了年轻守卫思索疑惑的目光。
那一身白衣无尘而容色不似凡人的男子,被旁边几个一向凶神恶煞的守卫,居然算得上是恭恭敬敬的给搀扶了进去,而且动作间毫无逾矩甚至有些小心翼翼。
两个守卫下意识的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不约而同的想——这个年轻男子和之前被送来的任何人竟是不一样的。
而这男子方才一直垂着眸子而脚步虚浮,无力的任守卫搀扶着他慢慢踱步,此刻却突然抬起了眸子。
年轻守卫突然的心头一跳,只觉得被他不经意间看了这么一眼,自己就隐约间竟有了面红耳赤的趋势。
他慌乱的低下头,不敢再去多看他一眼,而身侧白色衣摆如皓月拂过清风般,徐徐在他眼底晃过又顷刻间消失如月色渐散了。
年轻守卫久久不曾回神,只怔怔的想着方才那白衣男子与自己对视的一眼——那一眼目似点漆般清亮惊人,而眸底如水光潋滟叫人不禁心神皆为之一荡,却原来是一双从画上拓下来的丹凤美人眸。
无怪乎以前常听人说,什么眉目如画了。
“他着白衣。”旁边守卫突然道,让年轻守卫回过了神来。
“我们灭情教里,从来没有人可以着白衣,因为不着黑就是对教主的不敬。”
年轻守卫点了点头,又道:“不仅如此……”
旁边守卫又道:“不仅如此,刚才押送他过来的人态度太不同寻常了。”
而年轻守卫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让他一愣,年轻守卫道:“你注意过上个月被送来那几个人的容貌没有?”
“没有……”别说是上个月了,他这么多年来练就了完完全全目不斜视的本领,只知道这地牢里什么时辰进了什么人,又出来了几个人。
哪里会去仔细看他们的脸呢?
“我来这的第一天,当天下午就被送来了一个年轻男子,那男子五官精致而嫣红唇色生得最好。”
旁边守卫皱眉,但并没有打断他。
“后来又过了几天,送来了一个喊打喊杀闹腾非常的,也是个美人。”
旁边守卫开口道:“我记得,他说了些很不堪入耳不尊敬教主的话。”
“这些不是重点。”年轻守卫似是回忆了一下,又道:“重点是他姿色较之前的美人稍差一些,但一双丹凤眸子很有风情,红了眼角皱眉也惹人怜惜。”
旁边守卫好像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又听得他继续道。
“而上一次送来的那个美人,他肤色白皙如雪而乌发如瀑,而身段姿态极好,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不似美人胜似美人。”
旁边守卫突然之间睁大了眸子,和年轻守卫互相对望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内容,异口同声道:“和刚才送来的很像!”
“他们若分开来还好说,都是各有千秋的美人,但如果各取其一种特质糅合在一起,就是方才那个人无疑!”年轻守卫道。
旁边守卫心中震惊无以复加,而反复在脑海里回忆刚才那个男子的容貌,又试图从之前那几人的一点记忆之中思索他们的眉眼,肤色,身量……
而年轻守卫只一闭眼,眼前就清晰无比的浮现出刚才那人的面容——形貌昳丽非常,丹凤眼眸清亮如水而黑白分明,而唇色嫣红嘴角自然微翘,乌发雪肤一身风华难掩。
那之前送来的年轻男子,无一身上没有他的影子,却无一能真正的像极了他。
那年轻守卫只觉得,自己崇拜了多年的大魔头君九鹫,似乎就在今天,忽然之间就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他不再残暴嗜血而无情无欲,不再高高在上遥不可近一身孤寒。
原来他也会怕,也会痴——怕一人冤魂无数难以入眠,痴心于一男子风华绝代无法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