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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 人间不值得

沈器决定,先找人了解一下这方面的规矩。

“我问完了。”沈器隔着墙喊道,“对了,今天我过来的事儿,最好别跟你娘说。”

“为什么?我肯定得告诉她。”

“因为你跟她说了,她就会找我质问,那时你泄露北墙缝秘密的秘密,可就保不住了。”

“秘密的秘密……你真贫。”小孩说道,“好,我答应你不说。”

竹笋炒肉的滋味,谁尝谁知道,反正小孩是不愿吃的。

沈器转身往巷外走。

刚走出没几步,巷外忽然窜进一群人。

数数总共七个人,短衣襟小打扮,脸上俱都蒙着布,手持明晃晃的钢刀。进了巷子呼啦一下便围了上来,没人开口说话,沉默着挥舞钢刀杀向沈器。

我去,杀人灭口!

沈器怪叫一声,不退反进,冲向最近的蒙面人。

那人武器已然挥下,刀风霍霍,直取沈器的脖子,很明显想要沈器的命,而不是恐吓。

沈器一头撞进对方怀里,恰好躲开刀锋,并巧妙的以对方身体为盾牌,阻碍其他蒙面人的攻势。接着身体拧转,双手扯住对方的小臂,扛在肩膀上使劲往下一拉。

咔嚓——

对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臂顺肘关节应声折断!

杠杆原理了解一下……

沈器仿佛计算好了一般,双手前伸,准确的接住对方掉落的钢刀。

而这一切的发生,只是一眨眼而已。

瞬息之间,一个蒙面人被折断右臂,失去战斗力,沈器则成功获得武器。变化太快,剩下的六个人竟然有些懵,说好的对方没学过武,甚至没怎么见过血呢?

如此果断、狠辣,分明是个老江湖啊!

沈器可没懵,生命正受威胁,懵就是找死。六人围攻自己一个,防守也是取死之道,主动出击才能扭转乾坤。

双手握紧钢刀,沈器大喝一声,滑步劈砍。

被攻击的蒙面人下意识举刀抵挡。

当的一声巨响,蒙面人手臂酸麻,肩膀上一凉,随即传来钻心的剧痛,鲜血横流,抽搐着倒在地上。沈器倾尽全力的一刀,硬生生破了对方的防守。

“好大的力气……”那人呲牙咧嘴道。

沈器冷笑:“错,是敢玩命。”

三师兄秦拂衣说过,江湖人对战,武功固然重要,心志更关键,也就是所谓的“勇者胜”。一个胆小鬼学了高深的武功,临阵胆怯,再精妙的招数也会统统忘光。

心志,说白了就是不怕死敢拼命。

面对围攻,敢拼尤其重要。

所以沈器连伤两人后,并没有停下来喘口气的意思,他甚至完全放弃了防守,浑然不顾背后有敌人,嘴里狂吼着,凶神恶煞般扑向前方的蒙面人。

不存在什么精妙招数,劈砍而已。

对手被沈器扭曲的面容吓着了,心肝一颤,不由自主便慌乱地往后退。

这又是三师兄的教导。

“你没练好武功,就要善于利用一切手段,大吼、摆出凶残的样子,这些手段都能撼动敌人的心志,实力差不多的情况下便可获得优势。”

沈器追着对方不放,状若疯狂。

那人差点哭了,神经病啊,你老追我干嘛?

更倒霉的是,同伙……竟然停下了!

看着沈器疯狂追砍自己的小伙伴,四个蒙面人面面相觑,眼神中带着明显的迷茫。

“大哥,怎么办?”有人开口问。

“我不知道……”大哥喃喃道,“我记得曾经有人说过,对自己狠才是真的狠。那小子比咱们道上混的都不要命,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咱们被骗了啊大哥,他根本不文弱。”

“罢了,人间不值得呐,咱不能为点银子搭上性命。”大哥终于做出决断,“带上老五老六,咱们走。”

“那四哥……”

“要不你去接应老四?我看好你哦。”

“啊?不不……”

“那你他玛还废什么话啊!”大哥瞪了他一眼,“赶紧走人,那小子大呼小叫的,一会儿指定引来捕快,你我可就成了瓮中那什么了。至于老四……让我们为他祈祷吧。”

四人架起俩受伤的同伙,朝巷子尽头狂奔。

平安巷是个死胡同,然而这些人显然十分熟悉地形,走到一户人家门口,踹开门跑进去,不久便从另一边的小门出来,消失于南外城。

离巷口不远处,沈器成功堵住老四。

没办法,老四的速度本来就比沈器要慢些,加上心里害怕,又发现同伙很没义气的溜了,腿更是发软。

“我投降!”老四把刀一扔,扑通跪倒在地。

沈器的面容早已恢复正常,因为已经毫无必要。七个蒙面人他打不过,单对单,对方显然也不是高手,沈器还不在乎。他好歹学过武功,就像其它学问一样,没学成而已。

一脚把地上的钢刀踢到远处。

“拿下黑布,让小爷瞧瞧你是谁。”沈器挥动武器,“小样儿,本事不大,还学人家蒙面。”

老四战战兢兢将脸上的黑布扯掉。

毫无意外,不认识。

沈器初到京城,而且接触的基本都是官,不夸张的讲,小吏起步,最高是……皇帝,能认识老四才怪了呢。

“说,你是谁?”沈器喝道。

“小人赵四。”

“就你这熊样也配姓赵?”

赵四心说,我姓赵是因为我爹姓赵,这有什么配不配的?算了,这人明显是个疯子,咱不和神经病一般见识。他谄媚的道:“是是,您说了算,我不配。”

“为什么杀我?”

“是这样,小人兄弟们是在南城街上混的……”

“混混?”

“呃,差不多吧,人们通常管我们这种人叫青皮。我们哥几个是受人委托,讨生活不容易啊这位少侠!”

“委托人是谁?”

“镇海王府马管家。”

马能明明已经死了……咦,莫非被周定浪骗了?毕竟当时他就怀疑过,那是演戏。

不,还是不对。

就算马能没被“剁巴”了,双腿折断、舌头割掉总不是假的,除非周定浪拥有沈器不了解的神奇特技,能骗过他。然而这更不符合逻辑,沈器不认为世上有如此高端的魔术。

断腿没舌头的马能,不死也去了半条命,怎么可能跑出来委托一群街头混混杀人,他信春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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