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地方,我已经快生活了一个月了,我的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也能够下地出去走动走动了。但是头上的伤势过重,所以缠在头上的布条仍然不能拆去,这让大家一看便知道我是个头部受过伤的病人。
我也挺满足这个似好非好的身体状态的,因为既能够明确告诉大家我头部受了伤,传言中我失忆的事情可能是真的,也能够为自己挡掉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我下床在卧房里慢慢走动着,看着周围墙壁上那一幅幅丹青,那一卷卷画轴,在感慨这些书画之人的精妙手笔之时,也颇为这收藏之人的慧眼感到佩服。我虽然不认得那些文字,却能看出那书写之力道遒劲而有力,必是一个及大成之笔者。再看墙上的一幅山水美人图,山水为近,美人则远,她侧着头,蹲立于水边,背对画面,只见其墨黑的长发似瀑布一般流曳于水中,山水虽近,看着眼中却全然一幅美人浴发之境,不可不为画者的独特描绘方法拍手称奇啊。
也许是太过无聊了,我竟开始醉情于这房中的书画卷轴,收回神来,却忘记刚才自己本打算去做什么,不禁对自己这迟钝的脑子摇摇头。这可怎么是好啊,要是再在这个房间里这样闷下去,再在这个王府里住下去,我肯定会老得更快,变得更迟钝的。
就这么想着的时候,另一个念头蹦入我的脑海:何不趁那端王没回府之前赶紧逃出这囚笼一般的王府呢?想到这,我不禁点点头,这个想法太对了,可是我必须得赶紧找到逃出王府的方法啊。我虽不知道为什么在王府里暂住,但仅看白家对我受伤之事毫不插手,还有当日苏醒过来房中仅有小绿和荣王及其随从就可以知道,我,并非王府的贵客,甚至,可能是被软禁在这王府之中的。
就凭这些猜想,我断不可以这样堂而皇之的走出王府大门,谁知道会不会引来什么杀生之祸,光明正大,便可能成为众矢之的。而我只有偷偷逃走,才能够躲于暗处,找出这些背后之人,揭露藏在自己周围的秘密。
可是,单凭我一人之力是绝对不可能逃出这大大的王府的,我连自己卧房前的路都认不全,一个人行事的话极有可能逃不出去反而还暴露了自己的计划和身份。我立即想到了一个人,没错,就是她,我来这个世界上一直关心照顾着我的丫鬟——小绿。
我的想法虽然有了,可是却没有一个缜密的计划,我需要走出房门,更多的去了解王府里的地形分布、人事关系。摸清王府的人事关系不仅能够方便我的出逃计划,还能够让我了解这王府里的波诡云谲,弄清楚白清雅的受伤之谜,不,她已经溺水身亡了,而我的重生也注定是要为了她的生死谜团而前进的。我不由得相信,只有解开了白清雅身上的谜团,了解了她的各种故事,我才能够在这不知名的古代生存下去。
就这样,我更频繁地走出自己的房门,走到了人前。而大家见我却都有一种避之而不及的神色,我弄不明白,只听小绿在不经意间透露过,我受伤之前很少出门,而且身上有着不祥之人的传言。我本想深问下去,但小绿始终还是在忌惮这什么,怎么也不肯告诉我其中的详情。我知道,她,还是在回避着我。
这一日,我坐立于铜镜之前,细细地端倪着自己镜中的面孔,眉色浓郁自然,眉形似精心勾勒而出般精巧;眸子如墨黑宝石一般富有灵气,细看下眼里似有一汪清水,澄澈而透明;睫毛浓密而细长;鼻子小巧精致;唇如镶嵌于脸上,唇形自然而精美,自然的樱桃红透着光泽,乌黑的长发似水泻般顺直柔美。这模样真是一个活脱脱的大美人,有着小家碧玉之清秀,更有着大家闺秀之神韵,是难得的倾国倾城之貌啊。即使于现代来说,也是世间罕有的精致美貌。
我想了想,既然以前的白清雅鲜少出门,那知其真容的人也没有几个,即使是在我房中服侍的丫鬟们,也都以床帐隔着,知我真容的也就小绿和荣王二人罢了,所以,我便以轻纱遮面,也未尝不可。而且我猜测,她以前鲜少出门的原因之一也必是因为不想太过暴露自己的绝世外貌,而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我便着了素裙,未挽发髻,只于发上系一丝带,粉黛未施,以面纱遮面而出门。小绿依旧在我身边悉心的侍候陪伴着,我不禁暗想,看她这般恪守王府秘密的同时却又这般认真待我,若是小绿为我所用,必会忠心真诚地服饰照顾我。
就在我二人走出我卧房小院不久,就远远看见前路上有一群衣着华美的女子出现,尤以最前面的两位风韵最佳。我问小绿他们是谁,小绿弱弱回答我说:“两位都是我们端王的妾妃,左边比较素雅的那一位是韵妃,右边较为华贵的那一位则是端王府最为受宠的蓉妃。而她们身后的则都是她们的侍从。”
我认真地点点头,转而笑盈盈地向两位王妃走去,虽她二人为妾妃,但看她们的华服与妆容,就知她们的尊贵地位。慢慢地她二人走到了我的跟前,我服了服身子,半蹲着向他们施礼问候着:“民女给韵妃、蓉妃二位王妃请安。”我本不会这古代的礼数,但不自觉就来了这么一出,着实怕错了道。
一个清丽柔美的声音从头上传来“免礼,起来吧。”一边庆幸着自己没有施错礼,一边缓缓抬头看向二人。她二人一看向我的脸,略有些惊讶,却赶紧收住了神色。我这才仔仔细细地看清她们。左边的韵妃身着青花白裙,印花精美富有神韵,如江南丝绸手工而制,她面容姣好,薄粉敷面,颇有冰清玉洁之气,而其发簪之上更有几支镶嵌着玛瑙的白玉簪子。而右边的蓉妃则身着嫣红的华服,金丝线在其群服之上勾勒出栩栩如生的牡丹图样,华贵而精美,彰显了她尊贵的王妃身份。
蓉妃见我在打量着她们,挺了挺腰身,用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衣袖,用鼻子哼了一声,然后瞟了我一眼说道:“我以为这是谁呢,这不是在咱们王府就赖不走的白家大小姐吗?”就赖不走这四个字她说得格外大声,而白家大小姐几个字也颇有讽刺在里头。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只听那个清丽柔美的声音再次传来“听闻白小姐受了重伤,现下应该没有大碍了吧。”
我听出这话是在帮我解围的意思,便接过话茬,摸了摸头上缠着的布条说道:“多谢王妃的关心,除了这头上的伤势未好,其他都没有大碍了。”说罢我便对着韵妃娘娘笑了一笑,为她替我解围表示感谢。蓉妃冷冷盯着我说道:“多大点伤而已,何必在我们面前矫揉造作的呢?”我只好弱弱地低头答道:“不敢。”
蓉妃见我没了气势,便也懒得与我计较,她瞟眼看了一眼我身边的小绿,便只是向韵妃一招手“韵妃咱们走吧,省得更这些恬不知耻的大小姐在这浪费时日。”说罢,便抬步往我身后的路走去,韵妃对我略表歉意地抿嘴一笑后,也提布紧随她而去。后面的众多随从也都跟了上去。只留我和小绿二人在那站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