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下意识抬头, 眼底亮起一点光,很快又熄灭下去。
她小声问道:“我直接转账给你可以吗?”
林秋点点头,拿出了手机。
“咳咳咳。”
人站在巷口, 用力地咳嗽了几声。
林秋转过头,意外地挑了挑眉:“梁队?”
梁尚昕量着两人此刻的模样, 视线转了好几圈, 神情些严肃地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女孩下意识抓紧了包,低下了头, 避了他的目光。
林秋并不慌张,坦答道:“她姐姐让我给她假装男朋友,我收点报酬,应该不犯法吧。”
梁尚昕看向那个女孩, 问道:“是真的吗?”
女孩轻轻“嗯”了一声,没抬头, 盯着手机飞快地操作着页面,很快便将说好的钱转了过去。
“那个……下一次, 可能在下周末。”她更小声地说道,“到候也要麻烦你了。”
林秋冷淡地说了声“好”。
“那我先去了。”
女孩偷偷抬头看了眼巷口的人,她并不认识梁尚昕, 他的身份认知也模模糊糊。
她并不喜欢长间地暴露在别人量的目光之下,很快收起手机,埋头朝巷外走去。
林秋随意地朝她摆了摆手。
虽然表现得冷淡, 但他还是远远地跟在女孩的身后,一直看着她走到人人往的大路上为止。
梁尚昕也一直跟在他身后。
他当警察这么多年, 基本的观察力还是的,女孩林秋并没丝毫抵触的心理,事恰恰相反。
那个女孩反倒他这个突然冒出的“外人”感到警惕与防备。
显然还上升不到“劫”的程度, 最多也是你情我愿的“交易”。
虽说“当着警察的面交易”这一点着让人些微妙……
等女孩消失在人海里,梁尚昕看向林秋:“聊聊?”
林秋眨了眨眼,找借口:“我一会还事——”
梁尚昕:“我请客。”
林秋:“好。”
梁尚昕:“……”合着等着这句了吧。
附近的某家甜品店里。
等到几份甜品上齐,梁尚昕叫服务员,又另外下了单准备包带走。
周围的服务生都在偷偷量他们这一桌。
毕竟两个成年男人出现在这种店里的概率并不。
好在这候商场里人并不多,其他服务生也不敢聚集得太近。
也不是谈什么机密,两人并不在意,这家店不过是因为离得最近。
林秋坐在面,用吸管搅着杯里的奶茶,一边跟梁队解释。
“她是邱谨言的妹妹,怕丢脸想找个人伪装一下男朋友。”
梁尚昕:“然后你答应了?”
林秋了:“报酬挺丰厚的。”
梁尚昕觑着他的脸色,这候起都比面邱妹妹的候要真诚自然许多。
“你好像很不情愿接这个工作?那么一个女孩也些太粗鲁了吧。”
他一边问一边喝了口据说最新款的奶茶,随即被腻得直皱眉。
太甜了。
在不能理解为什么女孩会喜欢这种东西。
梁尚昕将奶茶推到一边,招服务员,另外要了两杯开水。
再一看面,林秋喝了半杯却还面不改色。
也不知道是本喜欢甜的,还是忍耐力比较强。
“也不算是不情愿。”林秋撑着下巴戳着奶茶杯,“女孩太单纯了容易友善的异性产生依赖,我只是个临工,并不想转正。”
“那你跟怀霜——”
“叮。”
短促的手机提示音响起。
服务员拎着袋,将包好的甜品送上桌。
梁尚昕的话被断。
林秋低头看了会手机。
梁尚昕问道:“你一会真事?”
他还以为那只是林秋随口找的借口。
“本算晚上去找一个人。”林秋答道,“不过现在没事了,她们公司要聚餐,暂没间。”
他将手机放到一边,抬头看向面的梁队:“你刚刚想说什么?”
梁尚昕迟疑了片刻,思索之后又觉得这话或许不该由他问,便想敷衍过去:“没想说什么。”
林秋:“我听到你说叶师了。”
梁尚昕:“……”这候耳朵倒是挺尖!
报社,卫生间。
李澄心着镜补了下妆,勉强将眼底的憔悴遮掩住。
将东西收包里,她理了理衣领,转身出去的候又是一副精神焕发的模样了。
卫生间外面不远处是茶水间。
休息的间里,总会一群人聚在那里说悄悄话,身处在报社之中,最不缺的便是各种八卦闲话了。
李澄心本此兴趣不深,因此目不斜视,准备直接走过去。
但人提到了她一直在意的事。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恐吓信的事?”
“是寄给李澄心的吧。”
“真是的,昨警察还给我电话了解情况了,吓了我一跳。”
“明明上周报过警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查出。”
李澄心脚步顿了顿,没人注意到她站在外面。
“我看是她自己故意隐瞒了关键信息吧。”
“说起到现在送信人是男是女都还不知道呢。”
“我猜是男的,说不定以前被李澄心始乱终弃过,为了报复她才找上门送信。”
人忍不住反驳:“怎么可能啊,澄心姐不是从没交过男朋友吗,哪的风流债?要说是以前曝光的黑心企业想□□还可信一点。”
另人嗤一声:“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快四十岁了还没结婚没生孩,也没男朋友,谁知道是不是早憋出心理变态了,要是没问题,怎么可能不结婚?她那样的还能算是正常女人吗。”
女人摸着自己的肚,提起李澄心,脸上全是嘲讽和鄙夷。
细看还能隐约感觉到一些扭曲的嫉妒与恶意。
“也许是生不出吧,我听说生不了孩的女人都是毛病的,但谁知道她私下里是什么样的人?”
“要是没点水分,她当初怎么可能升职那么快?”
“我还听人说过她还跟小十几岁的男人眉眼去呢,也不看看自己年纪多大的女人了,真是一点也不害臊。”
人低喝了一声:“倪春雨!别说了!”
其他人也拼命倪春雨使眼色。
不仅仅是因为他们觉得这样的说法不公正,更是因为人注意到了外面站着的人。
倪春雨最初一无觉,还在滔滔不绝地恶意揣度着李澄心。
直到人终于看不下去,用力扯了下她的袖:“别说了!”
倪春雨身晃了晃,终于闭上嘴。
她下意识伸手捂住肚,扶住墙站稳了。
然后她才注意到其他人都在朝外看,脸上神情一个比一个尴尬。
“李姐——”
“那个,我们不是在说你。”此地无银三百两。
“澄心姐,其春雨她也没恶意的,你知道她这人嘴上没把门的……”
这话说的,明面上是跟李澄心说好话,际上却是毫不犹豫地将倪春雨推出去挡枪了。
倪春雨僵硬地扭头,上李澄心的脸,不由缩了缩肩膀,露出几分胆怯的神态。
单从地位说,倪春雨跟李澄心根本是云泥之别。
李澄心是报社的中坚力量、重要人物,倪春雨公司十年,至今还只是个做杂事的小文员,随都能被刚出社会的大学生顶替。
唯一值得拿出说道的,也不过是公司间久,资历些,认识的人多一些。
但在李澄心面前,她连小虾米都算不上。
自然也没说闲话的底气。
公司里风言风语从不少,但说到倪春雨这么夸张的份上的也是少。
李澄心不是没脾气的人,听到那些话自然不会觉得兴。
但她现在身心俱疲,更不想跟无聊的人吵架,只是冷眼看着倪春雨。
“让你印的文件印了吗?还上次会议的记录整理出了没?一份文件二十处记录错误,改完了吗?公司养你可不是为了让你吃闲饭的。”
一之间,没人敢吱声。
也包括倪春雨,她低下了头。
李澄心没再说什么,拎着包转身便离开了。
其他人不由地松了一口气,拍着心口一阵后怕。
只倪春雨盯着李澄心的背影出神。
旁边的人拍了拍她的肩,看清她的脸色被吓了一跳。
“哇,你这是怎么了?看着像是想要杀人似的。”
倪春雨勉强扯起僵硬的嘴角:“你瞎说什么呢。”
李澄心很快忘了倪春雨的事。
下午的工作并不忙碌,手边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了之后,坐在另一边的同事便跑过跟她八卦。
“听说你跟那个倪春雨吵架了?”同事问道。
“你从哪里听的?”李澄心愣了一会才想起这件事,“只是路过茶水间的候听到她们在传谣言,提醒了两句。”
“我说也是嘛,你应该也不至于跟那种人计较,那多掉价。”
同事说着量着李澄心的脸色,左右看看,没什么人在,这才压低了音量小声安慰她。
“你别往心里去,那种人是自己过得不好,以也才不得别人好,你生气了她才兴呢。”
李澄心点点头,想了想还是些奇怪:“她最近出什么事了吗?怎么突然这样?”
同事说道:“听说她公最近出轨找了个年轻貌美的小三,正跟她闹离婚呢,大概是心理不平衡吧,逢人发疯。”
李澄心这才些恍然。
同事瞥她的神色,不由撇了撇嘴:“不过你也不用觉得奇怪,她这种人本精神不正常,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李澄心微微一愣:“怎么说?”
同事反倒更加讶异:“你不会没听说过吧?”
李澄心做了个洗耳恭听的手势。
同事便跟小声跟她解释:“倪春雨现在这是降级下去的,你忘了她以前刚的候也是应聘的记吗。”
“还是新闻专业的材生呢,不过没多久要转管理岗了,一开始升得还挺快,后被扒出跟上司不清不楚,好几次升职都是故意陷害举报别人把别人挤下去才上位的。”
“后那个上司因为个人问题去了,她自己也被扒皮,靠着装可怜撒泼耍赖才留下的。”
李澄心和倪春雨差不多同的这家报社。
不同的是,那候倪春雨只是刚出校门的大学生,而李澄心已经是经验丰富的资深记,抱着想要更稳定一些的想法才了报社,但工作上却从不含糊。
恰好那一批只她们两人合格,加上李澄心长得嫩,倪春雨一度以为她跟自己境况相似,还试图跟她套近乎。
不过李澄心刚报社被委以重任,工作忙碌,经常出差,跟倪春雨又不是同一个部门,在没心情去玩什么交友游戏。
间久了,倪春雨自然不再找她。
李澄心自始至终跟她关系都只是泛泛。
后倪春雨因为恶意举报和个人作风的问题险些被开除,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才强行留在了报社里。
自那之后她只做做简单的杂事,自己也得过且过,放弃努力混吃等死,李澄心更少跟她接触了。
而与事业上的落差不同的是,倪春雨在感情上倒是顺风顺水,据说个十分恩爱且权势的丈夫,提起都是满脸幸福的模样。
这一点连李澄心也耳闻。
倪春雨也仅仅只能在这一点上找一些优越感。
没成想,这点夸耀的资本竟也出了问题。
难怪会说出那样夸张到仿佛不经过大脑思考的话了。
虽然并不能让人接受,但也多少能够理解原因了。
同事却一点也不同情她:“谁叫她那候炫耀,好像全世界的男人都比不上她公万分之一似的,还明里暗里嘲讽别人家男朋友公都不行,报社上上下下都被她编排过一遍,现在翻车也是活该!”
她也是受害之一,想起自家公接过自己一次被人在背后嘲讽得连乞丐都不如,她还是一肚火气。
但这话也私下里跟关系亲近的同事朋友吐槽几句。
“那种人,你真跟她计较才是给她脸了。”
同事吐槽完一通,也渐渐心平气和,换了平日里温和的脸。
“糟心事别想了,今晚上部门聚餐,听说是去那家很名的会呢,还能洗澡按摩唱歌,应该挺好玩的,你忙了这么久,也该好好放松放松了。”
同事是好意关心,李澄心点了点头。
隔清晨。
梁队上班途中路过叶怀霜的验室,顺道拐过去走了一趟。
带了一份早饭,以及一个礼物盒。
叶怀霜在验室通宵一夜,只在凌晨五六点的候眯了一小会,很快又爬起继续忙碌。
梁尚昕在外面的休息室等了一会才到人。
隔着眼镜都能看到叶怀霜眼下浓重的黑眼圈,他不由“啧”了一声,将早饭和礼物盒一起推过去。
叶怀霜揉了揉眉心,看礼物盒的候些意外地看了面的人一眼:“给我的?”
梁尚昕摊了摊手:“林秋跟我关系还没好到互赠礼物的份上。”
这礼物是林秋托梁尚昕转交给叶怀霜的。
梁尚昕:“昨正好在商场碰到他了,怎么,难道他没跟你说吗?”
叶怀霜伸手摸口袋,才想起手机被他忘在了宿舍里,以一晚上都没接收到任何信息。
不过算带了,大概也没间复。
叶怀霜知道林秋不会介意这种事,却还是不免生出几分懊恼和无可奈何。
但看到据说是林秋送给他的“礼物”,他又些兴。
梁尚昕注意到他细微的神情变化,不由伸手撑住下巴,量着叶怀霜的脸色变化,露出几分好奇的神色。
“说起,件事我很好奇。”
叶怀霜:“什么事?”
梁尚昕:“你和林秋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你们看起好像——”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断了他的话。
这也是常的事,特定的铃声特定的含义。
梁尚昕的脸色在第一间便严肃了起。
他立刻接起了电话。
叶怀霜没扰他。
显然是出了什么事,梁尚昕的眉头越拧越紧,脸色不怎么好看。
——发生案件总是不会让人觉得心情愉悦。
他只是偶尔才应上一两声,大部分候都在听方叙述情况。
也没再逗留的间。
梁尚昕早已站起了身,捞过椅背上的外套,在听完大致情况之后,跟叶怀霜了声招呼,随即便匆匆准备往外走。
“一家会里出了件凶杀案,我得赶紧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