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柳家家主脸上没有露出丝毫不好意思的神色,仿佛是在陈述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实。
而这些话落入姜洛妃的耳中,就宛如在绝境之中看到了一缕曙光一般。
柳家可以不惧她姜家,但不可能不畏惧陆逸仙以及其身后的上古陆家。
只要她能够请陆逸仙出面帮萧凡说情,那柳家即便态度再怎么强硬,也必然会选择妥协。
毕竟连她这个远在东荒的人都深知陆家的权势之大,同在中洲的柳家那自然是更加清楚了。
这一点从刚刚柳家家主的话中就可以看得出来。
柳家是绝对没有胆子敢忤逆陆逸仙的意思。
想到这里,姜洛妃当即起身说道:“既然柳家主不肯和解,那洛妃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
“姜小姐慢走。”
柳家家主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中却在暗自窃喜,看姜洛妃的样子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完成了陆公子交代的事。
而他柳家没准也能借此机会向陆家靠拢,如此一想,柳家家主更是不禁感到心头一阵火热。
“小姐,那柳家主真是不识好歹,你明明都这么有诚意了,他居然还死活不同意。”
刚刚踏出柳家,晴儿就忍不住的说道,语气很是气愤不忿。
“毕竟被害的柳永是他的子嗣,柳家主不肯答应和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姜洛妃虽对柳家家主强硬的态度也感到很不舒服,但如果设身处地的想想,她倒也能理解对方。
“小姐,我看你怎么好像不怎么着急了,难道你想通了,不打算管萧凡了?”
晴儿从小便跟着姜洛妃,对姜洛妃自然也十分的了解。
此刻姜洛妃的神色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但她还是能感觉的到自家小姐细微的心理变化。
起码已经不像来柳家之前那样一筹莫展了。
这不禁令晴儿感到有些困惑,因为按理说她家小姐既然不打算放弃萧凡,那这时候不是应该有些愁眉不展么?
对此,姜洛妃并没有和晴儿解释太多,微微一笑道:“晴儿,我们现在去紫云仙阁。”
与此同时,在醉梦居顶楼的房间内谷玉婵一反常态的没有进行修炼,反而是坐在座位上单手托腮,眼神空洞的望着窗外风景,显然是在神游物外。
当日从商铺回来之后,她的脑海当中就时不时的会浮现起陆逸仙所说的那一番话,宛如余音绕耳,挥之不去。
好几次她都不禁扪心自问,自己是否真的有违师训,可即便她内心不断的为自己辩解,但最终得到的结论似乎都与陆逸仙所说别无一二。
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她的所作所为终究还是违背了师门的宗旨。
不过谷玉婵却并没有感到后悔,毕竟谷妙音是她的亲妹妹,也可能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至亲之人。
她是做不到不顾谷妙音的安危的。
好在谷妙音先前也已经答应过她不会再吸收他人的灵源,在令谷玉婵的内心稍稍好受了些。
“玉婵仙子,你在吗?”
这时门外传来的呼唤声将她从飘忽的思绪当中拉了回来。
“何事?”谷玉婵有些微微疑惑道。
因为那日她现身于商铺,不少之前对她感到好奇的人都得见了真容,所以近日倒也没有什么人再上门求见。
而她也早已和醉梦居的人叮嘱过了,如果没事不要来打扰自己。
也不知此时门外的侍女又有什么事情。
“玉婵仙子,有一名女子自称是你的朋友,说要见你,你看...?”
“那名女子是何模样?”
听到侍女的话,谷玉婵更感不解。
她性格比较孤僻,要说朋友也只有无缺月宫的那些师姐妹了。
何况她是初来紫凰古城,这些天除了认识了那个让她颇为痛恨的陆逸仙以外,根本没有再接触过什么人。
“那人脸上带着面纱,奴婢没有看到她的容貌,不过她应该和玉婵仙子你年龄相仿。”
“让她过来吧。”
侍女再简单不过的描述却也已经让谷玉婵知道了来人是谁。
一名女子,脸上还带着面纱,又自称是她的朋友,除了她妹妹谷妙音以外还能有谁。
不多时,果然和谷玉婵想的一样,一身白色羽衣,脸上带着面纱的谷妙音从外推门而入。
“姐姐,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刚走进房间,谷妙音就忍不住小小抱怨了一句。
“妙音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告诉过你近期不要随意在外走动么,你是不是又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虽说陆逸仙并没有将谷妙音的消息给透露出去,但谷玉婵也不能保证其他人就一定不会怀疑到谷妙音的身上。
毕竟当时谷妙音在紫云仙阁找上金罗的时还有不少人都看到了。
不过她的话中虽带着责备的意味,但其中更多的则是难掩的关心。
“我怎么会把姐姐你的话当成耳旁风呢,再说我这次过来可是为你。”
说着,谷妙音也丝毫不见外,摘下面纱后就坐到了谷玉婵的身旁,然后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为了我?”
听到自己妹妹的话,谷玉婵面露疑惑,就连看向谷妙音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怪异。
因为一直以来都是她在替谷妙音操心着各种事情,而且谷玉婵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是需要妹妹谷妙音来替她操心的。
只要谷妙音不惹事,她就已经甚感安慰了。
“姐姐,你这是什么眼神!”谷妙音声音略带不满的嚷道。
她自然是猜到了谷玉婵心里在想什么,但她这次过来还真就是为了谷玉婵的事。
“我就是有有些奇怪,我最近好像没有什么事值得你特地跑一趟吧?”谷玉婵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向谷妙音解释道。
闻言,谷妙音当即就露出了一副意想不到的神情:“我说姐姐,你难道忘了之前那个姓陆的混蛋对你做过的事了?”
“好端端的你说这件事干嘛。”见谷妙音要说的居然是这件事,谷玉婵的脸上有些不自然。
她自然是不可能忘怀此事,甚至这辈子都不可能。
毕竟那天在湖泊旁陆逸仙带给她的屈辱可以称得上是她出生至今,人生当中最大的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