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趣 > 人间烟火 >人间烟火

28、29.

29.

所有人都震惊了,连大气都不敢喘。

陈默甩了甩腿,拧身平踢,足弓背起像鞭子一样抽过去,方进还是退,跟陈默对了一脚,借力又退出去好几步。忽然眼前一花,一个人影闪过来,气急败坏的大喊:“住手!”

陈默一脚侧踢堪堪踢到一半,吓得魂飞魄散往旁边倒,方进拼了老命抢上来帮他一把,生碰硬挡,两个人都跌出去好几步。那场面看起来苗苑简直就像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内力无敌周身环绕起无形的小宇宙,把两位武林高手生生弹开。

“你没事吧?”陈默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紧张地捉住苗苑的肩膀。

“我没事!”苗苑怒火冲天的把人甩开:“你说你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啊?你凭什么打方进?有你这么当大哥的吗??”她指着陈默吼,浑然不知自己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

陈默无奈的僵着脸,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表情。倒是方进慌忙从后面扯苗苑:“苗苗嫂,没关系,真的,默默他……”

“你别怕!”苗苑回头按住方进:“你放心!有我在,我看他还敢不敢再打你。做错事不能好好说话吗?一动手就打人,一动手就打人,会打人了不起了么?有你这么教育人的吗?啊?将来孩子生了你是不是也打算这么打他?我警告你陈默,你将来要敢动我儿子,我跟你没完!”

陈默苦笑,求救似的看向程卫华。

程警察呵呵笑了一声,拖长了声调说道:“看到了嘛?这才叫打架!人说没打你们,是没打吧!真打了你们一个两个三个还有命在吗?我真受不了你们,也真好意思,都是大老爷们,这么多人打一个都打不过,还拖家带口的往局子里闹。我要是你们,我自个关门哭去,丢人讷!”

自然马上有人反驳,可是声息小了很多。

要说刚刚陈默和方进那一架打得的确慑人,在加上方进这样也算是被自己人教训过了,怎么着面子也给足了,苗苑好言好语的又再赔了些钱,老何和程卫华一起帮着说好话,终于把人给哄了出去。

苗苑唬着脸回来,像个老母鸡似挡在方进身前,凶霸霸的瞪着陈默。老何冷眼旁观,借口还要办手续把陈默拉离风暴中心。

“唉,不是哥说你啊!”老何一路走一路叹气:“你这脾气,大舅子怎么能打呢。”

陈默一愣:“那不是我大舅子。”

呃?老何脚下一停。

“那是我老战友。”

“啊??”老何惊了。

“哎!”程卫华从后来追上来,弹指抛出一块碎木片:“可以啊,胆儿够肥的啊!敢砸警局啦!”

“明天赔给你。”陈默随手接下。

“得了吧!你少恶心我啊!”程卫华大笑,一把揽上陈默的肩膀:“话说,苗苗今天,真的,让我大开眼界。”

“小姑娘人蛮好的!”老何语重心长的叹气:“陈默,你有福气啊。”

陈默轻轻点头。

有福气的陈默少校,在回家的路上被人蛮好的苗小姑娘给严重的鄙视了。苗苑拉着方进说我们坐后面,我们都不陪他坐一起。这种人没人跟他坐在一起,太过分了,哪有那样这的,自己人打自己人,胳膊肘儿还有往外拐的,反了他了……

方进听得心里倍儿爽,又想乐呵又感动,还偏偏不敢笑出声。

陈默终于忍不住解释道:“我打不过方进的。”

“你胡说,你怎么可能打不过方进!”苗苑愤怒了。

“我真打不过他,我身上功夫都是他教的,我出手他就知道我要干嘛。”

苗苑大惊。

“基……基本上,大概。”方进结结巴巴的解释,他小声耳语:“其实默默是在跟我一起吓唬人。”

“真的?”苗苑将信将疑。

“刚才那情况,不让他们看看,会难脱身。”

苗苑想了半天,渐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以后我和方进动手……不,以后任何人动手,你都不许靠近。”

苗苑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

“听到没有!”陈默提高音量。

“你又凶我!”

“不是……”陈默连忙放弃:“你今天吓死我了。”

方进忽然震惊的瞪大眼睛,刚刚怎么了……我没听错吧!默默说他吓死了,啊啊啊,陈默说我今天吓死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方进有种全身在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可惜另外那两人浑然不觉发生了什么,苗苑伸手绕过座椅按到陈默的肩膀上:“对不起啦!”

陈默侧过头,脸颊贴着苗苑的手背:“我差点踢到你,怎么办?”

“对不起啊,陈默,我当时气糊涂了。”苗苑这会儿也后怕起来,背后冷汗直冒,孩子怀着两、三个月还不太明显,她老忘记这事儿,太不应该了,这是多么不容易才怀上的宝贝。

方进不由自主的慢慢往车门上缩,缩到没有空间了就贴在门上。他有点儿唾弃自己,怎么就真木得像个木头一样,还是最近心情太沮丧了只关心自己。丫这两个奸夫□□的都甜腻成这样了,那粉红色的泡泡简直能闪瞎他的狗眼,他居然也能一直视而不见??这么大个灯泡也亏得苗苑肯容他。

太没有革命自觉性了,方进心想,就算人家不让你走,可这小俩口郎情妾意的这么成天看着,那不是找虐么。

单身男士方进在一天之内第n次发出了求偶意愿。

葫芦头事件就此落下帷幕,只是给新城区警局平添了一条传奇。陶冶收拾着粉身碎骨的椅子一边感慨:“老程,你跟陈队长打过那么多次还没死,真是个奇迹啊……”

陶冶的话音未落,便看到档案科新来的小美女微微一怔,表情从迷惑到犹疑,从犹疑到惊叹,从惊叹到惊艳……程卫华左右扫了一眼,冲陶冶挑了挑眉,露出半点极度风骚自得的笑意,陶冶顿时很想找面墙去死一死。

苗苑把这个故事告诉了苏会贤,苏会贤把这个故事告诉了章宇,然后在章宇充满了崇拜的目光中心头微微一动。刚好,章宇与人合租的三居室北屋那位小哥跳槽去了北京,方进身无长物不用开自己开伙,10平米的一个小间完全管够,而且地段优良租金便宜。于是,当章宇惊觉这桩交易试图表示反对的时候,方进阳光无敌灿烂的笑脸瞬间秒杀了他。

就像所有异性恋的男人对美女通常都没有什么抵抗力一样,所有同性恋的男人对帅哥也是没什么抵抗力的,即使没什么肖想,搁身边瞧瞧也是好的。苏会贤心中窃喜,自以为得计。

可惜,神在半空中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凡人若都得心想事成,在天上看戏的还有什么意思。

方进的伤好了一些不用每天都去医院做复健,但是转业的手续还在办,终日里无所事事,结果陪苗苑去做产检的事儿就着落给了他。苗苑平添了一个劳动力加排队陪唠嗑的,心情很不错,方进陪着也挺乐呵,好像这样一来,娃儿生出来他也有功了似的。

天气就这么一天天的热起来,只是从三月起,就再也没下过一场雨。干旱这种事儿与洪水、地震不同,慢火煮青蛙,总是煮着煮着才发现,到发现时也已经晚了。到了七月底天热得像流火一样,毒辣的太阳抽干了一切水分,人走在明晃晃的大街上,一个个被晒得干枯焦黄,像秋天的枯叶。

天干,热辣,燥……人的怒气一日日在聚集,情绪不稳,火灾频发。一会儿东家不小心点了个锅子,赶明儿西家烧了半拉厨房,救护车满街跑。七月刚起头,城里需要出动陈默他们去维持秩序的中型火灾就起了两次,一次半夜被叫走,苗苑心惊胆战的守到天亮,陈默回来时一身烟薰火燎的气味。

后来苗苑在报纸上看到后继报道,听说牺牲了一个消防员。回家后苗苑无意中提起,问陈默记不记得那人,陈默想了想,摇头说没印象,他们只负责外围。

苗苑叹了口气,说真可怜。转眼她又忘却了,毕竟那只是死在报纸上的人。

天越来越旱,□□要求军队配合救灾,陈默的五队第一批就被派了出去。陕西省南部多山,山脉宏大,奇峰迭起。这些年,政府有钱都在造gdp,农村的水利建设干烧银子不见响,大把的资金投下去gdp上也不显数字看不出政绩,所以大半都荒废了。旱时村里的水井干枯,都要靠人从远处的机井里背水回去喝。深山小村没什么地种,平时村里的青年劳动力大多外出打工,留下的全是老幼病残,在天灾面前脆弱无依。

陈默这一走就是三个礼拜,开始还坚持一天一个电话,后来实在是手机信号不好,通讯时有时无。虽然救灾送水帮忙疏通水利这事没什么大风险,可苗苑想起来还是焦心,一有电话过来就抱着千叮万嘱的,陈默笑着说好。终于忍不住了,苗苑撒娇说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陈默想了一会儿说过两天吧,有个事要回来。苗苑就成天盼着那两天快过去。

结果那天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陈默回总队述职,说明灾区情况,送回伤病的士兵,调配后继物资……乱七八糟的事儿全撞在一块儿。苗苑在家抱着手机等得心急火燎的,脖子都伸长了一个厘米,可是转念一想起郑大哥家美丽的嫂子穆纱,又觉得自己其实也挺幸福了,才多久啊,还没到一个月呢。

陈默忙完正事就马不停蹄的往家赶,早就过了半夜,整个小区里都安安静静的,整幢楼只有自己家里亮着灯,所有的灯都亮着,在漆黑的夜晚显得那样通明。陈默有些心疼,又觉得欢喜。

刚听到门响,苗苑就跳下床去开门,陈默已经自己开门进来了。

玄关处的灯还亮着,那是苗苑最喜欢的晶莹的暖黄色的光,笼了陈默一身的温柔,静静的看着他笑,眼角眉梢都是疲惫尽头的舒畅与安稳。

苗苑往前又走了一步,笑着说:“回家啦!”

陈默看着她点了点头,很凶的抱过来。

任何人灰里泥里干上大半个月不洗澡身上都不会好闻,苗苑笑着躲,说脏死了,陈默却不依不饶得吻上了她。干裂翻皮的嘴唇很粗糙,舌头滑腻,可是……那却是陈默的味道,苗苑慢慢闭上眼。

有时候,重要的不是什么味道,而是什么的味道,白酒永远都没有橙汁好喝,可是白酒更醉人。

苗苑被放开时微微喘着气,脑子里一片空白,有晕眩的错觉。

陈默弯下腰抵上她的额头笑道:“我回来了。”

“好臭!!”苗苑红着脸闷笑,夸张的捂住鼻子。

陈默全身上下都是泥,一层层板结在作训服上,活生生把从林迷彩染出了荒漠色。苗苑推着他去洗澡,作训裤脱下来居然是硬的,笔直的站在客厅里,看起来简直有点惊悚。

不用上肥皂,清水兜头浇上去,陈默全身上下都流起了黄褐色的泥浆水。苗苑惊得骇笑不止:你怎么能脏成这样??

就是这么的脏,灾区水源金贵,连喝都不够,用来洗衣服洗澡那根本就是罪恶,每天能有半杯泥汤水刷牙抹个脸都已经幸福的人生。

苗苑按住陈默的肩膀让他坐下去,倒了洗发水在手中揉出细白的泡沫。

盛夏的深夜,气温比白天降了不少,清凉的水流经过皮肤时也带走了躁热。苗苑的手腹轻柔的在陈默头皮上打着旋儿,洗发水一开始不起泡,不小心添多了点儿,细腻的泡沫大团大团的淹没了手背,沿着陈默的额角往下滑。苗苑拿了花洒过来冲洗,小心的避开眼睛的位置。陈默安静的看着苗苑,像一个乖巧的孩子那样随她摆弄。

陈默又黑了很多,原本就瘦削的五官越发鲜明立体,突现出眼睛的轮廓,漆黑狭长,眼角随着眉峰一起微微往上挑,有种冰冷镇定的威严。

“瘦了!”苗苑说,声音听起来很不开心,有些委屈的样子,她拿了搓澡巾帮陈默擦背,手掌下的肌肉硬得捏不动,。

“会长回来的。”陈默说。

搓一遍,冲干净,上一次肥皂,再搓一遍……苗苑忽然笑起来:“我好像在杀猪。”

“呃?”

“刷干净了宰来吃!”

陈默轻笑:“太硬了吧。”

“口感好。”苗苑笑得很欢乐。

陈默转头看着苗苑说一起洗吧。苗苑脸上一红,粉嫩剔透的像一只成熟的苹果。四个月的身孕平时看不出,可是原本平坦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陈默半跪在苗苑面前慢慢探出手去,手掌贴合着生命的弧度,那是无可形容的安宁与满足,他侧过脸,把耳朵贴在苗苑小腹上。

“听不到的,还没四个月。对了,宝宝b超的照片我给你洗了一张小的,等会儿给你带走,放在钱包里。”

“有,能听见,跳得很快。”陈默指着苗苑的肚子说:“我是你爸爸。”

苗苑忍不住笑喷了:“行了行了,别傻了。你什么耳神,听诊器都听不到,得拿那个,那个……什么来听。”

“我能听见。”陈默抬头微笑,目光如水。

很多年以后,苗苑想起那个夜晚都觉得非常不真实,那样的灯光,那样的水色,那样温柔的陈默。有时候一瞬间的了悟足够让两个人消磨一生,有时候,一个夜晚的一抹微笑,足够让一个人死心踏地一辈子。

陈默最近忙上加累,回家好好洗了个澡,身心放松沾床就睡。倒是苗苑熬过了头反而一点睡意都无,就着明晃晃的月光傻气十足的欣赏了一会自己老公,轻手轻脚的跳下了床。

夏天的太阳起得早,陈默醒来时满屋子都是香甜的气息。空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可是房间里并不热,干爽明快的阳光穿过纱窗,有无数细微的尘埃在空气中浮动,泛着金砂一样的光彩。

空气里洋溢着某种醉人的甜美,像是牛奶与焦糖熬成的蜜,又跳跃着柠檬的欢快气息。陈默推开房门出来,香气又更浓郁了几分。苗苑蹲在烤箱前面念念有词,陈默从身后抱住她,苗苑回头扬起脸看着他笑,随手抓起一个贝壳小蛋糕递到陈默嘴边,满眼的幸福与期待,一如往昔。

陈默看到料理台上码着整整齐齐的保鲜盒,里面装满了金黄色小巧玲珑的贝壳小蛋糕——玛德琳。陈默记得他翻译的蛋糕书上说,这是代表美好回忆的蛋糕。

“怎么不睡呢?”陈默很心疼。

“没事儿,反正睡不着,给你弄点吃的带回去,让成大哥和原杰他们也都尝尝。你什么时候走?”

“8点集合。”

“哦,那你再回去睡,到点儿我叫你。”

陈默摇了摇头,轻轻吻着苗苑的后颈说:“不了,我陪陪你。”

“你啊,越来越会哄我开心了。”苗苑低头笑。

等陈默洗漱完回来,苗苑已经给他泡好了一杯柠檬红茶,白骨瓷碟子里放着新鲜出炉的玛德琳蛋糕。陈默看到苗苑低下头,用裱花袋把蛋糕糊挤到模具里面去,后颈弯出婉约的弧度。

认真的女人最美。

陈默回到山区后给苗苑打电话报平安,顺便告诉她蛋糕已经被哄抢一空。苗苑在电话另一头笑个不停,她说你记得把保鲜盒抢回来,有盒子在就成,没盒子以后就不给做了。

陈默笑着说好。

门外的日头毒辣的像火一样,白晃晃得晒得人头晕眼花,陈默合上手机,在这无比躁热的日子里,笑容宁定。

相关推荐:简行诸天超级修仙系统九幽帝尊超级修仙系统一人之我变成了老天师的师姐天赋是卡牌培育奶团三岁半马甲大佬心尖宠人间烟火家财万贯的我拿了短命剧本西游记之我是唐僧他爹斗破从俘获女神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