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晖点头道：“周小兄弟。”
他的性格比较沉稳，哪怕心里惊涛骇浪，表面还是很平静的。
可是更小一点的程星就没他这么沉稳了。
他满眼的惊讶，一把拉过景缘的手，仿佛看什么空前绝后的存在。
“周兄，你今年真的十七，你真的考中了贡士，你真的被陛下召见过？你——”
景缘看着他一股脑的问话，实在没忍住就打断了他。
“真的。”
程星惊讶不已，在他的记忆里，别说十七岁了，就是二十七岁考中贡士，都是难得的奇才。
这还是在京城，大儒汇聚之地。
而景缘太过年轻，眉眼角都还带着淡淡稚气，更别说，他还是一个乡下少年。
哪怕是京城里最有名气的大儒，曾经的太子太傅，当年考上贡士的时候，也已经二十五岁了。
眼前这人，他还是人吗？
景缘撇了程星一眼，仿佛听懂了他的心里话，淡淡道：“还好，过几月再参加殿试。”
程星：“嗯，嗯？”
他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景缘，忍不住道：“真不是人。”
程星不爱学习，更爱耍枪弄刀，所以他也不怎么关注。
可就是这样，他也知道景缘到底有多么厉害，年纪轻轻就能考上贡士，简直是个妖孽。
他要知道景缘不仅考中了，还是非常轻松，几乎没废什么脑子的考过。
估计会怀疑人生，而实际上，他现在已经在怀疑人生了。
程晖则拱手恭敬的道：“周公子，父亲有请。”
景缘没拒绝，程将军请他，除了周艺的事情之外，还能有什么。
程将军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面部线条凌厉，如刀削般的脸庞上，还有一道疤痕。
并不可怕，反而为他添一分杀伐血气。
景缘身材单薄，和程将军站在一起的时候，格外的弱小。
但他的脸色从头到尾都很平静，一番谈话下来，程将军的眼里只剩下了敬佩和震惊。
再没有之前的不屑和怀疑。
当初听小皇帝说，要不是景缘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危，将蛮国潜伏的最深的一个卧底暗中叛变的消息传递给她。
恐怕虞朝日后定会吃大亏，甚至有可能造成极其惨重的后果。
那时候程将军对景缘的看法，是震惊中带着深深怀疑的。
如果不是因为，告诉自己秘密的人是小皇帝虞疏林本人，不是别人。
程将军说什么也不可能相信。
而现在，他不信也得信了。
如果眼前这个看似瘦弱，实际上深不可测的少年，他的一切都是虚假的，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才了。
程将军眼里，景缘已经上升成了百年难得一遇的绝世奇才了。
既然是绝世奇才，那出众也很是正常的事情。
虽然，他出众的有些太可怕。
程将军目送景缘离开，看着他清瘦的身影和素白的衣裳。
忍不住在心里感叹，果然上天是眷顾大虞朝的，竟将下如此文曲星，一己之力就洞察到了虞朝未来的灾难，拯救了无数边境百姓。
一个人如果很强，其他仰望他的人会忍不住羡慕嫉妒，会拼尽全力的想追赶上。
可如果强的太多太多，几乎如同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那其他人根本升不起所谓嫉妒之心。
强大到无力去嫉妒，只能偶尔抬眼看一眼，心里羡慕一下，然后继续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