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布利尔王子,我还是觉得,这实在是太冒险了。仅仅是一个看守水道栅门女奴的承诺,实在是太过.......”
“王子?”
德意志牧师路德维希倒是想把加布利尔劝回去,但是那个一肚子坏水的法兰克人汉特总是让路德维希心火直冒。
看着汉特拉加布利尔直接远去,路德维希只好狼狈的跟在了后面。
走了没几步,路德维希又骂:“真是见鬼了,你这个巴黎城外集市里出来的诈骗犯!你和那个阿普利亚巧舌如簧的骗子就等着下地狱吧。”
但是想回头之后,却又害怕万一加布利尔出事,教会在保加利亚的传教大业,要遭到严重挫折,只好回去骑了匹驴子,又跟了上去。
保加利亚人的军队几乎全线压上。督军与监军们挥舞着皮鞭,将不情不愿的大群部落民推入堑壕。
加布利尔发现了堑壕的另外一个作用。
那就是将这些不愿上战场的人,恶狠狠的推入只能前进的深渊。
索菲站在城头上,灯火熹微,只能隐约听到风中传来的惨叫。索菲能感受到,那些普通士兵的不情愿,但是他们既然发起了侵略之战,就得承受惩罚。
回过头来,瓮城里正在紧急布置谢幕的最后道具。大片的木板粗糙的钉上铁钉,然后假设在粗糙挖掘的地基上。
一块块,围得像个房子。
参差不齐,勾心斗角的假房子们架在一起,将天空也给遮蔽。
在瓮城的城墙后面,乔治亚·布尔特斯紧张的走了过来。
“联队长。”
这是一场可以名留青史的战役,乔治亚·布尔特斯如是想。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出道战就如此宏伟壮阔,乔治亚就无法抵抗这至高的致命诱惑。
在索菲身边,是久未露面的佩切涅格人伊斯特万,还有耐科·尼克尔良。
“人都到齐了,但我要说的是,这场战斗不需要你们。”
“什么?”
三个人都面面相觑,索菲这是什么意思?卸磨杀驴?
看着乔治亚青涩的脸,索菲不由感慨,这智商,还真是靠爹妈才上位的。
“但是这场战役需要你们的付出!”
索菲压下胡思乱想,指着远处的堑壕与保加利亚人的军营,“伊斯特万,让你们全部落上马,有100人吗?”
“带上小孩与老人的话,有。”伊斯特万拘谨的说。他警觉,如果索菲逼佩切涅格人部落正面出战,那他就直接带人逃跑。
“很好,那我们就有近200人的骑兵了。”
索菲又一次感觉自己站在了历史转折的岔路口。
这是一场输不起的战役,所有人都要回家。
回家之战啊。
索菲有些想念沃洛斯了,虽然那是一个恶心、肮脏、混乱的地方,但仍然有个房子在等着他。就是房子里面还有一个他不喜欢的女人。
“去吧,带着骑兵全部出城。”索菲对他们三个人说:“一旦城堡中点燃大火,听到保加利亚人的惨叫声,乔治亚,你的任务就是冲击敌人的军营,不管是放火烧、战马践踏,无论你们用什么方法,将敌人最后的抵抗彻底击垮;伊斯特万,去抓捕保加利亚人的逃兵。抓一个,一匹布,抓一百个,我送你一卷丝绸,抓一千个......”
索菲就盯着伊斯特万说:“你就不用再回家了,定居在这里吧。”
“好!”伊斯特万十分激动,佩切涅格人四海为家,但是如果能富饶的塞萨利定居,何必再回北方呢?
“你先去吧。”
让伊斯特万离去,索菲盯着激动的伊斯特万,对剩下两个人说:“盯着这个佩切涅格人。如果他有反复,不需要辩解,直接拿下。”
“这......好。”年轻的乔治亚又一次接受了心灵上的洗礼。
人前封官许愿,人后就要人命?这也是罗马的将军吗?
耐科更理解,他说:“只要城堡中能打赢,伊斯特万没那个胆子。”
“无所谓。这是一场只许胜不许败的战斗。大火烧起的时候,尼奥波利斯将成为废墟。”索菲见识过大火的威力,“所以,拿下保加利亚人的军营,我们需要他们的军粮和武器。”
“那我们的粮食......”
索菲大手一挥:“正在运,但是来不及了。”
人力有限,索菲也只能先保证战役的胜利,再考虑抢救粮食与军械。
“都去吧。”
紧张,索菲还没有开战,浑身就已经被汗充满。
从堑壕战的胜利,到驱逐汉特,然后将计就计勾引加布利尔上钩,忽然就发生了都拉齐翁陷落的战败。这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难受,甚至让索菲有种梦回高考前夜的错觉。
等骑兵一起出城之后,娜缇娅与厄敏又联袂登场。
“我这就下去?需要注意什么吗?”厄敏小声的问。
“我只要你注意一点,那就是保住自己的小命。你拿到钱之后,悄悄往城西走,那边有一根绳索,我会亲自去等你的。”索菲脸色发白的拍拍厄敏的肩膀。
娜缇娅则说:“弓手们就位了。不过为什么要特意布置下城楼的快速通道?”
“因为我们还得保存有生力量。确切来说,是我们还要活下去。”索菲唏嘘不已,玩火必自焚,过了这一次,索菲坚决不会再玩第三次火。前面一大一小两次,已经获胜,谁知道会不会事不过三呢?
一切就绪。
近四百人的弓手们蹲坐在女墙后面,护着火盆。步战的步兵艰难的穿梭在城头,将一桶桶弓矢、木头与石块放下。
必不可少的监军巡逻着。
索菲从不相信自己的威望能靠一场大战建立起来,所以战前大肆封赏,战中则借故宰了四个死刑犯,杀鸡给猴看。
至少现在,士兵还是比较听话的。
人呢?
加布利尔怎么还没来?
索菲在城头上焦急的等待。
厄敏则板着脸,看似悠闲的蹲守在水道附近。她往西看去,城楼下隐隐约约有根粗大的绳子在飘荡。
加布利尔怎么还没来?
娜缇娅握着剑在士兵间巡逻,同样板着脸的她难掩脸上的汗流浃背。看了眼水道口,娜缇娅甚至希望那个异教徒能活下来。
加布利尔怎么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