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的远端,有一座名叫玛利亚的雕塑。
这雕塑用最细腻的大理石铸就,抚摸起来就像是最纯美的羊脂白玉。
这座雕塑还安装了最新版的软皮肤系统,而且还有仿真的骨骼,能够随着人的动作做出正确的反应。甚至,还有仿真器官。
而雕琢这座雕塑的匠人名叫鲍里斯二世,以前是个国王,后来被人抓了,困到死。中间经手的一个名叫伊万的糙汉收藏家,但他不会好好收藏。
现在,主人轮换到了名叫索菲的收藏家手中。
拿起铁锤与钻子,索菲细心的雕琢,用心程度,比他玩弄阴谋,陷害死达达尼斯,把阿德琉斯下狱还要细心。而这个雕塑似乎也有了反应,仿生的皮肤上渗透出香汗,仿生喉咙上不断传出喑哑的吐息,失神的双眼里多了两分幽怨与毒蛇般的怨愤,像是在怨恨索菲的雕琢。
从晚上到早上,当索菲恍然已经是第二天凌晨,马上要天明的时候,才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睡觉。
......
有人晚上睡得香,有人想睡觉连床都没有。
当伊万带着区区700多人,从被溪水泡成了沼泽的尼奥波利斯里冲出来的时候,最接近尼奥波利斯的营地,康斯坦丁·迪奥吉内斯仍然在帐篷里面酣然大睡。
虽然说,作为一个将军,晚上睡觉只闭一只眼是常识,但让人头痛的是康斯坦丁并没有真的带过兵。
十分严苛的训练军队,然后将晚上巡逻的任务分给三个巡夜官,康斯坦丁原本是想巡逻的,但疲倦的身体让他选择了再睡一会,这一睡可就没再起床。
反正外围还有乌拉诺斯与曼努埃尔·科穆宁的军营,理论上来说这里是最安全的。
但睡着睡着,亲卫们闯进帐篷,把康斯坦丁摇醒。
“将军!出事了,我们被袭击了!”
亲卫的话听在康斯坦丁的耳中,就像是在说梦话。
“这怎么可能,乌拉诺斯以及曼努埃尔的军营,难道已经被敌人攻破了吗?”康斯坦丁无聊的挥了挥手,说:“这个笑话并不可笑。”
但亲卫却很艰难的吞了口唾沫,说:“黑棺......黑棺里面的保加利亚人,死而复生了!那个赛理斯人,他真的.......他真的打开了地狱的大门!”
“噗.....什么?”康斯坦丁的眼睛都瞪大了。
地狱的大门在人间打开?
死人复生?
这......这也太耸人听闻了一些。
“杀!”
然而外面已经真切的传来了保加利亚人的喊杀声。
来自阿卑多斯军区的军队的战斗力,只要知道这是一个主要控制赫勒斯滂海峡的军区,这应该明白了。
长期驻留在加里波利要塞,期待他们的野战能力,不如期待他们对工程武器的操作熟练程度。
伊万·弗拉迪斯拉夫剥下盔甲,一手一把单手剑,在人流里像是斯拉夫人神话中的狂战士一样,在人群里狂冲猛打,几乎是亲自帮助七百余人毁掉了阿卑多斯军队的防御阵线。
两千人(不到)的营地有两百顶帐篷,以及板车、牲口、粮草的储备地等。说起来大,实际上可能就是现代三、四栋中学宿舍楼的规模。
当伊万顺着人流冲到快中间的时候,几乎一眼就看到了康斯坦丁的帐篷。
这帐篷贼大,比一般的帐篷大好几倍,简直是直接在脑门上贴了一个标语:将军在这里。
伊万随即狼嚎的冲入帐篷,但已经人去楼空,只留下了一大堆的印信、印章、衣服等。
伊万拿起印章一看,是迪奥吉内斯家族徽记的刻印。
他知道钓到了大鱼。
马上,伊万号召到来了所有人。
“这里有一个罗马人所谓的大贵族之子,抓住他,杀了他,告祭我们的同胞!”
保加利亚人再次冲击起来。
康斯坦丁的军营完蛋了,保加利亚人从侧面冲进来,再从正门冲出去,却看到两座独立的军营还安然耸立。
好吧,曼努埃尔·科穆宁果然是一个聪明人,他提议的分立军营,正好阻止了伊万的猛打猛冲。
当伊万还想进攻的时候,乌拉诺斯的营门打开,一排排意大利弩兵跑了出来,一通齐射,射翻了一大排保加利亚人。
伊万立刻回头带着属下们远遁,顺便一把火烧掉了这座营地。
然后曼努埃尔·科穆宁与乌拉诺斯便紧闭住了寨门。
连住处都被烧掉了的康斯坦丁很生气,他跑到乌拉诺斯的寨门外大吼大骂。
乌拉诺斯只好去而复返。
“迪奥吉内斯,你应该知道,晚上是绝对不可以打开寨门收拢溃兵的,所以你还是赶紧收拢你的部队吧。免得无法和陛下交代。”乌拉诺斯意有所指的说。
但康斯坦丁没有听出来,他仍然跳脚的破口大骂。不止骂乌拉诺斯,主要火力还是打向了索菲。
“他果然是火狱的魔鬼!”
“是他把那些死而复生的人带回来的!”
“......”
看着半夜在外面失态的康斯坦丁,乌拉诺斯直摇头。
也许这是一个有扎实军事基础的年轻人,但现在就投放在战场上,还是太嫩了。
也不知道巴西尔又在计划着什么。
失去了住处的康斯坦丁,连找个地方睡觉都没有。
最后没办法,康斯坦丁跑到了随军的那个小营地里,找妓女们,买了他们的床铺,才有了睡觉的地方。
闻着妓女们酸臭气息浸染床垫的味道,康斯坦丁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针对他。
......
这一波换家,打的跌跌撞撞。
索菲一千骑兵在塞尔维亚内鬼的带领下,冲破了萨穆伊尔的左侧第二营,放火烧毁了五座军营里的三座。但除了抓到了前沙皇的公主,杀了保加利亚贵族一票亲戚之后,没有什么效果(可能会获得某某顺位继承人的好感)。
伊万自愿钻进黑棺,终于几天的隐忍换来了丰收。冲垮了罗马人的一座营地,俘虏抓了几百人,各种战利品赚得好似过新年。但是也没有在战略上起什么作用,罗马人主力未损,大将未死。
当伊万耀武扬威的回到拉里萨围城营地的时候,他傻了。
老婆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