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小时前, 五条家本家大宅。
灰色的领域生得领域自五条家主的脚下向周扩散,直到将整五条家笼罩在其中。
在五条家族的生得领域内,时间好像静止了般, 所有的切是灰蒙蒙的片,没有半点生命气息。
骨瘦如柴的老者拄着拐杖站在庭院中,没有任何动作。仿佛随着周围凝滞的时间起被五条家主的领域定在了原地。
五条家主抬起右手,比了手印。
他并没有因此轻敌。因为他知道, 自己的这些小伎俩是困不住这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的。
不其然。
在五条家主的咒术发动前,仿佛被定在了原地的老者, 终有了动作。
他僵硬的抬起头, 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扯动嘴角。
“生得领域啊……没想到在这御三家的三位现任家主里, 就你隐藏的最深。”
“看来我们小看你了, 五条慎……没有六眼居然也能做到这步……真是让我大开眼见。”
老者犹如铁石在摩擦般的沙哑声音交叠的回荡在灰色的领域世界中。
五条家主脸色沉, 发动术式攻向老者同时,自身也手握把不知从何处掏出来的打刀形特级咒具冲了上去。
血红色与灰色碰撞在起,掀起的巨大气浪直接将生得领域内的五条家植被部掀飞。
五条家主握紧手中的打刀刀柄,用力向前挥——
“噗!”
暗红的血液瞬间便在空中喷洒开来。
圆滚滚的东, 如老者入五条家时那般, 在空中画出道奇异的弧线。
五条家主没能及时闪避, 被从老者脖中迸溅出的血液溅了半身。
他看着缓缓倒下的老者的尸体, 甩了甩刀刃上沾附的血液。然后——
“呜哇……”
用左手捂住自己的嘴,呕出大口血来, 像是在极力忍受着什么痛苦样。
五条家主用刀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断喘息着。
鲜红的血液和老者溅到他身上的暗红色血液混杂在起,沿着他的指缝滴落。
五条家主待身体的不适感微微有丝减弱后,便将手中的打刀从地上拔出, 拖着越来越沉的脚步,摇晃的往老者被他砍掉的头颅方向走去。
他并没有解除让他负不堪的领域,而是继续消耗自身生命力的方式,维持着这灰色领域的运作。
面对这身份不明的敌人,五条家主不敢有丝毫掉轻心。
然而即便如此,在他走到老者的头颅前举起手中的特级咒具,准备将这导致切的罪魁祸首彻底解决的时候,那本该已经彻底没了生息的头颅却忽然转过来,瞪着双铜铃大的眼睛看着五条家主。
“桀桀桀……原来是这样啊……”
“透支生命……看来你们五条家还是没能逃过六眼的诅咒……”
五条家的家族传承术式无下限咒术是需要极其细密复杂咒力操作才能够实现。家族里不是没有其他术式拥有者,但能够自由使用并且没有价的,就只有拥有六眼的五条悟。
然而——六眼却是百年难得见的绝顶天赋。在五条悟诞生前,五条家就已经有上百年没有诞生过拥有六眼的孩了。而在五条悟前的上位六眼的拥有者,却遗憾的没能继承家族术式,空有双眼睛而无使用无下限咒术的资质。
不过,五条家作为咒术界御三家,能够在咒术界屹立这么多年不倒,自然不可能是靠那几百年才出现次的六眼和家族术式组合的天才。在没有六眼和无下限术式组合的孩诞生的空窗期,他们也有维持自己家族荣耀及应对强大敌人的手段。
因为无下限咒术虽然被称作无六眼无法使用,但是却并非没有能够越过六眼使用的办法。每继承了五条家家族传承术式无下限咒术的人,有生只能使用无下限咒术的机会。
那是生命为价来弥补缺失的六眼发动的,最后的术式。
“那又如何。”
五条家主并没有被老者只剩下头颅还能说话的诡异画面吓到。他握紧手中的打刀刀柄,毫不拖泥带水的挥砍而下。
随着刀刃切过骨头的鲁钝声响起,五条家主的五条家主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下,猛地将手中的打刀往自己右侧挡——
“轰!”
只见有什么东从五条家主右侧的方向弹射而出。
下刻,五条家主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地砸在了围墙上。
“你是在找我吗?”
老者空荡荡的头颅中,什么没有。
而本该在老者门时就被他杀掉了的五条家仆从,却完好无损的从五条家内宅中缓步而出。
不仅如此,他的身后还跟着大量的咒灵群。
几乎是眨眼间,便将整宽大的庭院占据。
“不,不可能的……”
五条家主闷声吐出了好几口血,才艰难的从废墟中爬起身。
灰色的领域自他头顶逐渐破碎,模样各异咒灵不断从五条家的各处爬出。
五条家主瞳孔颤抖,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极大的刺激。
“怎么可能……”
五条家本家大宅所在的山上布有五条家祖先留下的结界。般的咒灵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更别说是位核心区域的五条家本家大宅了。而且这么多咒灵散发出来的气息,他不可能没有发现。
五条家主咳出口血,新握紧手中的咒具。
穿着米黄色和服的仆从扯动嘴角,朝五条家主露出包含嘲讽的笑容,然后抬起右手。
轻拂而过的微风撩起了他额前的刘海,将额头上新鲜的缝痕暴露在了五条家主的面前。
月上梢头。
驾车路狂飙的五条直终赶在月亮攀上夜空中的时候,赶回了五条家本家大宅。
弥漫在空气中浓的血腥味及周诡异的气氛,总让她觉得不安。
她将藏在自己和服中的咒具拿在手中,神色冰冷的走向了被血溅污了的大门。
庭院中,穿着身沾满血污的黑色纹付羽织袴的五条家主站在堆咒灵的断肢残骸中间,甩了甩沾附在自己手中打刀刀刃上的血液。
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五条家主缓缓地转过身,看向了五条直的方向,然后松了口气,道:“哦,原来是直啊……”
“你回来的好,这些咒灵不知怎么突破了结界闯到了上面来,你去……”
然而,不等五条家主把话说完。五条直便握紧手中的咒具,朝五条家主劈砍而去。
“叮——”
两把特级咒具的刀刃碰撞在起,发出了声清脆的声响。
五条家主挑了挑眉,单手挥动着手中的打刀,抵挡五条直的攻击。
“你这是做什么,直。”
“想要杀了我?”
听到来自五条家主的质问,五条直握着咒具的手背青筋突出。
她反手摸向了自己身后,然后不知从何处又掏出了几根千本,甩了五条家主。并趁着这机会,与五条家主拉开距离。
“你是谁?”
五条直手握咒具,刀尖指着仿佛在看闹脾气的小孩样的五条家主,声音冰冷的道:“家主大人在哪里?”
“你在说什么,直。”
闻言的五条家主眉头紧皱,不悦的道:“是我平时待你太好,让你忘记了你的身份……”
“回答我!”
可惜,五条直还是没有他把话说完的机会。
在见这假冒的‘五条家主’没有要回答自己问题的意思后,她直接握紧咒具,力攻击了过去。
‘五条家主’见状,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左手,比了手印。
下刻,灰色的领域便笼罩在了整五条家。
那些原本倒在他脚下的咒灵的断肢残骸,也猛地出了新的身体。
‘五条家主’望着被咒灵群吞没的五条直,唇角向上扬起清浅的弧度。
“为什么就是不肯乖乖听话呢……”
“太过老实的孩,可没有糖吃的……”
半小时前,五条家本家大宅外。
按照规定的时间来到五条家本家大宅斩杀身负神明禁忌的妖魔的夜斗,望着大门上干涸的血迹,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跟在他身边的少女偏头看了眼没有动作的夜斗,率先迈开脚步,入了五条家大宅内。
尸横遍野的五条家大宅内,到处是未干的咒灵血和暗红的人类血迹。
少女小心翼翼的避开地上的血迹,穿过廊来到了主屋外的庭院中。
两鬓有些花白毛发的妖魔匍匐在地上,捡拾着什么。
少女脸色未变,只是转过头,朝门口的方向喊了声“夜斗”。
随后,在青年的召唤下,化作了把太刀。
夜斗望着那抬起头颅看向他的妖魔,眉头紧皱。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丝毫犹豫的,用手中的神器干净利落的将他斩杀。
鲜红的血液从妖魔被神器砍出的伤口中喷出。
但是不知为何,化作太刀的野良并没有用法术帮夜斗抵挡。
是乎……便有那么几滴鲜血不慎溅到了夜斗的脸上,并沿着他的脸颊滑落。
那是与咒灵及妖魔的血完不同的颜色。
夜斗认得,这是人类的血。
“我解释。”
夜斗手指握紧刀柄,似乎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野良沉默了片刻,随后化作几道白光,新在夜斗身旁变成了人形,与他起看着地面并未消失的‘妖魔’的尸体,语气如同往常般没有任何变化的缓缓开口。
“我不知道。”
然而,野良的视线虽然落在地上的‘妖魔’尸体上,思绪却飘向了远方。
那是发生在她来找夜斗前的事情。
螭……还记得我们前认识的那有趣人类咒术师吗?
记得,怎么了父亲?
他现在好像遇到了点麻烦,你带夜斗去帮帮他吧。
帮他?
嗯,帮他。
野良抬起头,望着高悬夜空中的月亮,缓缓勾起了唇角。
“呐,夜斗……”
她偏过头,看向了大门的方向,道:“有人来了哦。”
闻言的夜斗,同样缓缓地转过身,顺着野良的视线看去。
而刚刚溅到他脸上的血水,这时也好沿着他的下颔滴落到地上。
“滴答——”
血珠滴落的声音在寂静的五条家大宅内,显得异常的明显。
带着寒意的夜风徐徐吹拂而过,撩起了那条与周血迹颜色相同的围巾。
野良抬起眼眸,对上了那双好看鸢色眼睛,唇角的笑意更胜。
她化作太刀再次回到了夜斗的手中,并同时对夜斗提示道——
“我们的目标出现了,夜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