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悠仁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躺在冰冷的血水里, 周围堆满了奇形怪状的骨骸。
“啊咧?”没想到自睡觉睡到一半睁开眼睛居然会在这么一个地方,虎杖悠仁一脸茫然,还以为自到了地狱。
“我了吗?”
“当然没。”是两面宿傩的声音。
虎杖悠仁循着声音抬头, 坐在巨大骨骸上的男人单手托腮居高临下地看着, 眼里是无机质的冰冷和淡漠。
“这里是我的生得领域, 你可以理解成内世界。”
“我在你睡着意识薄弱的时候你拉进来, 至于你什么时候能出去。”两面宿傩的脸上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容,“那就得看我想不想放你出去了。”
“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两面宿傩想到了白天短暂掌控身体时到的那股奇特的咒力。
因为时间太短所以没法亲自确认,直觉告诉, 这一定是件趣的东西。
“就是白天的时候到了些趣的东西,所以想和你定个‘束缚’而已”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虎杖悠仁表示自并不上当, “和一个明显就不是个好人的咒灵定下‘束缚’, 这怎么看都——”
两面宿傩面无表情地削了对方半个脑壳:“所以, 你就是不同意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没必要非要得到你的同意。”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两面宿傩手按在了小孩头上。
居高临下的姿态,口吐出的话语带着漫不经的残忍。
“听说人会在极度痛苦的情况下进入一种意识模糊的状态。”
“那么,你能坚持多久呢,虎杖悠仁。”
……
虎杖悠仁感觉什么东西狠狠地刺进了的太阳穴。
不是那种作用于经的痛, 而是刺穿太阳穴直入脑髓,整个大脑被真实贯穿的剧烈痛苦。
虎杖悠仁猛地睁大双眼, 剧烈的痛苦在瞬间搅碎的意识却又不让轻易昏迷。
“和我定下束缚吧, 虎杖悠仁。这个束缚对你没坏处不是吗?”
“不过,就算你不同意也没关系,反正定下‘束缚’后你会忘了这个约定。”
【禁】
正在缔结的‘束缚’被硬生生截断,两面宿傩猛地收手,以为单方面主导立下的束缚就在这一瞬间被突然出现的力量强行抹除。
而随之而来订立的束缚, 则是完全脱离了的掌控,彻底偏向于虎杖悠仁。
说是束缚,倒不如说是施加在身上的枷锁。
人在完全没察觉的情况下侵入的生得领域。
“该的!”两面宿傩一掐住了眼前人的脖颈。
紫黑的指甲嵌入皮肤,气管被挤压的痛楚被刻意传导到□□,以至于界的身体也在连带着一同痛苦地颤。
“修改束缚的人是谁!”
“你……在说……什么……”
“告诉我。”不容违抗的语气。
两面宿傩现在的样子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满脸戾气双眸绯红,眼里满满都是恨不能噬人嗜血的残忍杀意。
“不然我立刻杀了这所高专里的所人。”
“砰——”虎杖悠仁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从的生得领域消失。
雪蓝色的火焰在触杀意的瞬间暴涨,强制烙印在身上的咒言被触发,汹涌火光只几秒就吞没了的整个手臂。
两面宿傩能清晰地感受到束缚施加在身上的惩罚。
那是完全凌驾于规则之上,几乎不可能属于人类的力量。
被强行修改的束缚让不能再在生得领域里伤害虎杖悠仁分毫,一旦试图违抗,直接作用于灵魂的火焰就会焚烧殆尽。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两面宿傩伸手用指甲慢慢划开自的手腕,几近于黑的血液从伤痕流淌而出,凝成悬浮的镜面。
两面宿傩手按在镜面上,黑色的血液开始沸腾烧灼,在试着重新掌控虎杖悠仁的身体,随之而来的,就是铺天盖地雪蓝色的烈焰。
“原来如此啊。”
叹息般,沙哑的语调。
满盈鲜血的镜面上,纯净无垢的火焰凝成晦涩难懂的文字。
如果是其人可能还认不出这是什么,作为存活千年的诅咒,两面宿傩一眼就看出这是言留下的痕迹。
“我就说……普通人的咒力怎么可能轻易压制我。”两面宿傩慢慢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手指掐住那一串文字用力收紧。
“砰——”言被触发,雪蓝色的火焰藤蔓般蜿蜒缠绕,很快就的左手烧成森森白骨,可两面宿傩却像是什么都感受不到一样仰起头,眼里是猎人到猎物时餍足的暗光。
“意思,真是意思。”
两面宿傩慢慢伸出手压制住脸上泛滥开的狰狞笑容。
暗红色的眼里,一刺亮的血红烧灼出沸腾的暗欲。
“真是好久不了,明大人。”
【提示:‘束缚’已修改。】
无月镜猛地吐出了一大口血。
两面宿傩,真不愧是你啊。
无月镜抖着快没知觉的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丝。
一开始完全是抱着试一试的态,担两面宿傩搞事,所以才在白天揉小孩头发的时候悄悄留了一个禁制。
禁制的内容是在【定下‘束缚’时逆转‘束缚’】,算是一种只在极端特定情况下才会触发的言。
结果你猜怎么着,真就被猜了呗。
无月镜艰难地在床上翻了个身。
吐出一口血后,胸口闷得像是要窒息。
像是谁在骨骼的深处燃了一火,浑身上下都是骨头被活生生碾碎一样,剧烈且细密的痛。
无月镜掐着自的脖颈陷进床里。汗水顺着面颊大滴大滴地淌。躯壳里像是一团暗蓝色的火苗在烧,一路轰轰烈烈地燎烤。
“系统……客服你给我出来……”无月镜真是痛得想的都了。
你妈倒是快解释一下为什么老子现在痛得快要玩球了!
不是说这个技能是言的一种吗?之前用言的时候根本一反应都没啊,怎么现在就痛得去活来了。
【亲亲,您听说过句话叫做‘人和人之间不可以一概而论吗’】粉兔子的声音听上去幸灾乐祸。
“哈?这是什么意思?你妈的在嘲讽我吗?”
【亲亲,你上次使用言的时候用的是明的身份卡,明的身份卡使用言当然不需要代价。】
???
无月镜是真的没想到这游戏还能搞这一出。
【更何况,亲亲,您也玩了这么多个副本了,我以为您已经清楚我们这个游戏的基本套路了呢】粉兔子趴在身边悄咪咪地揉耳朵。
【能够强制逆转‘束缚’的技能怎么可能一代价也不需要。】
副作用是不可能没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没的。
我们这个游戏的宗旨就是玩家想装逼就得迫害自这样子,想要一苦都不吃无痛装逼那就是在想屁吃。
“你和我玩文字游戏是吧。”无月镜痛得那叫一个头晕眼花,偏偏自还弹不了。
【不过言也是好处的啦。】粉兔子继续说道,【只要订立‘束缚’,就算是两面宿傩也没办法违抗,亲亲你不是不想遇吗,现在了这个‘束缚’就可以避开了。】
“这倒也是。”无月镜想了想,觉得这句话道理。
虽然过程很痛苦,只要气到两面宿傩就很快乐。
不就吐口血痛一下嘛,又不是没痛过。八浮雪华咒都熬过来了还怕这个?
【不过亲亲你要考虑两面宿傩认出你之前马甲的可能性哦。】粉兔子提醒道。
【毕竟人家再怎么说也是千年之前足以对抗整个时代咒术师的最强诅咒,就算‘束缚’在也不是完全保险的。】
“两面宿傩现在就是个和蛔虫一个种类的东西,这什么好害怕的。”无月镜一边发表暴论一边给自壮胆,“之前还活着的时候我打不过,现在虎落平阳,我阴一手怎么了?”
老子最爱看的就是那狗东西无能狂怒疯狂跳脚的憨批样了。
【亲亲,一说一,你这样是很容易翻车的。】
都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更何况是啪一下照着人家诅咒之王的脑门上弹了个脑瓜崩。
粉兔子不知道自该不该提醒自家正在作道路上越走越远的玩家,两面宿傩就算现在就剩了几根手指,本质上还是个能表演大吃活人的变态杀人魔。
然而此时此刻,无月镜已经被虚假的快乐蒙蔽了双眼。
在曾经狂虐自的憨批脑门上伸出报复的jiojio,试问谁不快乐。
能自的快乐建立在两面宿傩的痛苦之上,后悔什么的根本不存在,现在只想叉腰大喊一声‘好耶’。
“这不是你说的吗?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咯。”
本事就跳出来打我呀!就剩几根手指的狗男人!
你敢出来爷就敢让你爪巴!
接到顺平电话的第二天,无月镜一大早就开车去了吉野家。
头发梳成正经模样,穿上一身帅气西装,吉野顺平听到铃声去开门的时候,看到门穿着西装一副正经模样的无月镜,还以为是自一大早睡蒙了导致开门的姿势不对。
“是我啊,你这个臭小孩。”无月镜伸手揉了一小孩的脑袋。
“风间老师???”
“顺平,是谁啊?”房间里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接着,房门被一只夹着士烟的手打开。
无月镜一眼就认出眼前这个一大早就着烟吞云吐雾完全看不出是个十五岁孩子的妈的人,就是那个在漫画出场不过几话就惨遭咒灵分尸的顺平妈。
“妈妈,这是我之前和你提过的风间老师。”吉野顺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两个人认识。
毕竟,带着奇怪的狐狸面具,又穿着一身像极了上班族和保险推销员的西装,的老师现在这幅样子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个个奇怪癖好的怪人。
不过好在,吉野凪在听过自家子的描述后,对这个义勇为正义感爆棚还温柔的老师了磨砂玻璃一样的滤镜。初次面,虽然觉得对方带着面具奇怪,还是笑着人请进了屋子。
“是风间老师吧。”吉野凪热情地请坐下,“家里不常来客人所以没准备茶水,啤酒可以吗?”
“不用准备这些了。”无月镜说道,“我今天来这里也是正事想要和您商量。”
“上次的事,顺平回来后都和我说了。”吉野凪看了一眼坐在一边满脸局促和羞涩的小孩,“这是第一次和我说在校里的事,我也一直想找个机会正式地感谢您。”
“说感谢的话就太客气了。”非要说的话,其实训熊孩子的时候也很快乐,“这些都是我作为老师应该做的。”
“那么,风间老师您是想找我说什么事呢?”
“是这样的,吉野太太。”谈到正事,无月镜一下子就进入了公事公办的模式,“是关于顺平的籍问题。”
“我们校经过考察后觉得顺平非常优秀,所以希望能在顺平自愿意的情况下转到我们校。”
“在费和住校待遇方面您可以完全放。”无月镜搬出了还是个推销员的时候烂熟于的经典语录,“东京都立咒术高专采取一体化管理,生宿舍全部都是单人单间,水电全免,食宿免费,不仅如此每月还会专门给生提供的习津贴。”
“所以,我想来询问一下您的意。”
无月镜真觉得现在的自像极了在向岳父大人请求托付给自的混蛋小子。
吉野太太,你的子托付给我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让成长成祖国未来的花朵的!
“顺平你是想去的,对吧。”吉野凪笑着掐灭了指间的烟。
“你那天回来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你看上去比平常开很多,就像是终于放下了什么。”吉野凪的眼里含着笑意,“你很喜欢这位老师,对吗?”
吉野顺平没抬头,低垂的视线也不知道是因为羞涩还是因为其,一直注视着脚下的地板,直到最后才轻轻了头。
想去。
想去到风间老师身边,想成为老师那样的人。
是老师肯定的价值,保护了,只在这个人身边才找到能在这个世界存活的意义。
一瞬间的释然。
吉野凪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顺平,妈妈只要你过得幸福就好。”吉野凪笑着揉了揉的头发,“无论是怎样的未来,只要是你选择的,我都支持你。”
没想到顺平拐进高专这件事这么容易,和吉野凪商定好了转手续之后无月镜给伊地知打了个电话,通知来一趟处理剩下的事宜。
那么接下来,就剩最后一件事了。
“抱歉,可以请问一下洗手间在哪里吗?”
“在最左边。”吉野凪给指了指方向。
无月镜起身头道谢,步履匆匆地进了洗手间,然后找了个不容易被发现的角落悄悄蹲下取出镇魔符。
“青竜避万兵,白虎避不祥,朱雀避口舌,玄武避万鬼,黄龙伏魔,诸魔退避,邪魂消灭。”
无月镜照着系统的提示念出咒语,一手符咒按在墙壁上一手掐诀。
纸质的符咒像是在的手里化成了一团活物,暗红的鲜血从纸面上脱离,顺着墙壁的缝隙渗入变幻,最后凝成一个暗金色的流云咒纹消失不。
【提示:用明血液绘制的镇魔符已生效,请玩家注意主线任务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