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沐华一把抓过手帕,颜喜吓了一跳,以为她要发作,笑道,“我什么都没听见,也不会说出去的。”
衣沐华紧盯帕上的诗,“我知道怎么解了,你去拿纸笔来。”
颜喜一喜,立即找来纸笔。
衣沐华将诗中所有字的第一笔写下,最后拼凑成一句话,阻平成王同意攻打虞山。
颜喜看着上面的话,好奇问道,“姐姐,你怎么想到取所有字的第一个笔画?”
“这个亭子提醒了我,亭子以头为首,我便联想到字的首部。”
颜喜惊叹,“也只有姐姐你才想得到,换做我,我就是看这亭子一天都想不到。”
“不会的,你不是有直觉么,你的直觉来了,说不定就能想到了。”
“虽然我无法解释我的直觉,但它不会凭空出来的,看着亭子就想到字首,我的直觉可没这本事。”
此时公孙束去而复返,见她们解开密报,颇为讶异。
颜喜将衣沐华联想的事告之,公孙束摇摇头,“世间也就你能联系在一起了。”
颜喜附和,“对啊,就好像心中有数似的。”
心中有数这话如槌瞧在衣沐华心间,生出一股莫名其妙之感。
公孙束见衣沐华发愣,问道,“怎么了, 有什么不对?”
衣沐华也说不清楚心里的感受,摇摇头,将古怪的想法压下。
她不说,公孙束以为没事,说道:“原本我还担心张丞相和义父说服不了圣上,现在将此呈上,圣上定准我们攻打虞山。”
颜喜兴奋道:“那我立即将它传回信城。”
公孙束又写了一封信,将手帕和信密封,交给颜喜。
颜喜正要出去,周中正带人而来。
周中正气势汹汹,三人皆是诧异,公孙束问道,“周将军,你这是何意?”
周中正冷冷道,“捉拿细作衣沐华。”
公孙束蹙眉,“大人,你可有证据?”
“当然。”周中正拍手,他的人带了一人进来,“此人是我们派去潜伏在鹿王身边的人。”
周家为掌握敌方动态,派人潜伏在鹿王身边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阿达,你在鹿王身边潜伏多久了?”
为表此人话的可信,周中正特地问他潜伏的时间。
“十年,我从一个小护卫开始,后来成为鹿王的贴身护卫。”
“你告诉侯爷,你在鹿王身边探听到了什么?”
“小人探听到衣沐华是四象。”
“有什么指证她的证据吗?”
“小人听到鹿王说,四象都会带一个卦,而衣沐华的是屯卦。”
周中正指着衣沐华旁边的衣筐,“之前我来,就看到那里有个屯卦,侯爷,可否让我们找一找?”
衣沐华不知屯卦的含义,便将它带在身上,来到木鱼岛后就将它随手扔在一旁,后来她回来,忘却这事,以至于被周中正发现。
“怎么,侯爷不敢让我看?”
周中正步步紧逼,公孙束说道,“我来找。”
周中正没反对,却走到衣筐旁边,他要盯着公孙束找,不给公孙束私藏的机会。
这个屯卦公孙束也见过,之前他还问过衣沐华,衣沐华只说是自己得来的,他也没在意,却不曾想这是四象之象征。
公孙束拿开披风,屯卦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周中正大喝,“果真有屯卦,物证在此,衣沐华,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
“这屯卦是我无意间得来,我不知与四象有关。”
“哼,好一个无意中得来,怎么不让别人得,偏偏是你啊。”
衣沐华自知百口莫辩,唯有沉默。
她看一眼公孙束,希望他不要怀疑自己,只要他相信自己,她就什么都不怕。
颜喜说道,“也许真是巧合呢,姐姐不可能是四象。”
周中正:“人证物证都指向她,这绝对错不了。”
颜喜为衣沐华辩解,“不是她,方才她还破获了敌人的密信,如果她是四象,为何要破解。”
周中正:“什么密信,哪来我看看。”
颜喜望了一眼公孙束,公孙束同意后,颜喜取出手帕,递给周中正,又向他说明如何解。
周中正看了看,然后给他派去潜伏在鹿王身边的人,“你能解出上面的内容吗?”
那人摆头,“这事只有鹿王和重要的细作知道。”
话音落,衣沐华心中一紧,解开诗非但没有为自己洗清罪名,反而增加了衣沐华的怀疑。
周中正冷笑,“光看亭子就想到了第一个部首组合成字,衣沐华你可真是厉害啊,厉害得好像早就知道一样。”
颜喜:“你想不懂不代表姐姐想不到,再说了,她若是四象,何必暴露这信息呢?”
周中正:“早前我收到信息,说大陶国的军队以及秘密抵达虞山,她解开这个信息,目的是引圣上下旨攻虞山,此时虞山埋伏了重兵,我平军上虞山就是死路一条。我总算知道衣沐华你为何冒险也要回来了,原来你是打这主意。”
衣沐华沉默,无论她说什么,周中正都不会信,她又何必浪费唇舌。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鹿王和大陶国军师所计划的一样,颜喜抓到细作,衣沐华解开密语,周中正的人返回,揭发她是细作。
他们为衣沐华准备的是泥沼,衣沐华越挣扎陷得越深。
“衣沐华,你不是伶牙俐齿么,现在没话可说了吧?”周中正摆手,他的人将衣沐华带出木屋。
林虎等人见衣沐华被押上船,纷纷围过来,“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抓侯爷夫人啊?”
周中正大声道,“大伙听好了,她是大陈国的细作,现在证据确凿,我要将她待回信城,听候圣上发落。”
他等大家唾骂衣沐华,怎料大家听完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说道,“不可能,侯爷夫人不可能是细作。”
“对啊,她为咱大平国做了那么多事,绝不是细作,将军,您搞错了。”
“铁证如山,她就是细作。”
“我不信,她带领我们守护木鱼岛,又击退敌军,怎么会是细作,一定是你们冤枉她。”
“像侯爷夫人如此好的人,你们都要冤枉她,良心被狗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