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情魔国离太清门不远,倒是远离六欲魔国,盖冲霄也知防小人不防君子之理。两座魔国与太清门恰成三足鼎立之势,平时亦是相互攻伐,就此纠缠了数千年。
凌冲这些时日祭炼天魔诸界,并不知七情魔国中发生之事。盖冲霄临阵入魔,几乎将毕生道行毁于一旦,神志不清之下,将一身七八成法力尽数化为魔念打出,被凌冲捡了便宜,等到神志清醒,当即逃走。
盖冲霄根本不敢与手下三位玄阴汇合,惶惶然径自逃回七情魔国魔都之中,等真身入关坐定,立时开启阵法,将自身与外界隔绝开来。这才心下大定,暗道:“好险!幸好我平日不惜工本,祭炼了这座大阵,关键之时能护我周全!”
盖冲霄比起红珠老祖来,更是倒行逆施,时常杀伤虐待生灵,排遣七情魔念反噬之苦,手下的三尊玄阴平日也未少受折磨,早有忤逆之意,若被他们捉住机会,必然倾力反戈一击。
盖冲霄还算聪明,将自家魔宫筑炼的坚固之极,就算长生之辈前来,也不能轻易攻破,他真身藏于魔宫之中炼法,希冀尽快回复功力。归一之辈全力炼化魔气起来,远比长生之辈来的迅快。盖冲霄虽失去大半修为,但根基未损,元神无碍,只消数年功夫便能修炼了回来。但他树敌太多,红珠老祖、太清门,就连手下玄阴都欲杀他而后快。
三位玄阴反应稍慢,盖冲霄已然当先逃走,其等返回魔国之时,发觉魔宫已然关闭,禁制全开,魔光重霄之间,竟再也踏不进去,不禁面面相觑。
一位玄阴低喝道:“想不到堂堂七情魔国老祖竟会临阵入魔,还险些尽散功力,真是可笑!”另一位玄阴冷笑道:“盖冲霄入魔是真,及时醒转也是真,何况他元神未伤,如今闭关只是为了恢复修为,如之奈何?”
三位玄阴皆以七情之法证道,只是所主攻的七情之道不同。其实真正修炼七情魔道的修士,大多只会选一门入手,如此一步步修积,待证就玄阴之后,再修炼其他几种。极少似噬魂劫法那般,开始便从分化七情魔念入手,步步为营的。
三位玄阴积年修持,也不过融合了四五情而已,离七情圆满还差的太多,若是七情悉备,立时便可破入归一之境。盖冲霄算是七情魔道中的天才,能将七情修炼圆满,跻身归一,可惜此道后患无穷,心魔作祟,千防万防,还是出了差池。
三位玄阴心头各有盘算,一面想合力轰开魔宫,诛杀盖冲霄,报多年之仇,也要炼化其一身法力,成全自家。却又顾忌盖冲霄临死一击,还未得逞,先身死道消,投鼠忌器之下,都想令其余二人打个先锋,刺探盖冲霄的虚实。
三人各怀鬼胎,打的主意却是一致,你望我、我望你,谁也不肯为他人作嫁衣裳。末了有人忍耐不住,冷笑道:“千载难逢之机就在眼前,事到如今,还畏难怎的?不如精诚合作一回!”
那两位玄阴暗自冷笑,谁也不会当真,口中却齐声道:“罢了,我等联手,定能诛杀盖冲霄那魔头,从此天高海阔,不必再受那厮的荼毒!”
当下三位玄阴各自召唤所属部下,魔道从来不忌炼化他人法力提升自身道行,无论七情或是六欲两座魔国,皆可随意杀人练法,七情魔国更甚而已,围剿太清门时,非是不愿带上些炮灰弟子,实是魔国中稍有修为的修士,大多已遭了盖冲霄四人的毒手。
三位玄阴寻了一圈,只寻到些散兵游勇,不堪大用。三人无奈,只好亲自出手,两位玄阴放出七情魔幡,合力攻打魔宫。后一位无有法宝,只好亲自上阵,催动了七情魔光,四面乱轰。
魔宫之上腾起重重宝光,抗拒神通炼化,七情魔道本就不善攻坚,盖冲霄又将魔宫阵法祭炼的十分牢固,三位玄阴合力攻打了几日,竟是毫无所获。
修为最高的那位发了狠,叫道:“只要我等日夜不停,狠命攻打,盖冲霄自顾不暇,不能主持魔宫阵法变化,定能将之轰破,那时便是他的死期!”
另一玄**:“只怕没等攻破魔宫,我等先法力告罄了!”第三人叫道:“怕甚么!大不了杀了门人炼化法力,又不是没做过!”三人一鼓作气,未到二鼓而衰之时,立时动手捉来一些修为有成之辈,一面攻打魔宫,一面炼化其等法力,补益自身。
过得足足一月,终于有些效果,魔宫大阵的魔光越来越是稀薄,眼见就要被消磨殆尽。三位玄阴也有些力竭,这些时日足足炼死了数十位魔国高手,总算保住自家几分元气。
三位玄阴皆是大喜,眼见为山九仞,就要攻入魔宫之中,天宇之上忽有一声冷笑传来:“瞧你们元气也伤的差不多,且让老祖疼爱尔等一番!”一位身披白纱的女子凌空而落,正是七公主。
三位玄阴也曾听到“程伤”临死之前的大喝,叫道:“你是殇王?”那七公主冷笑一声,道:“是不是殇王又有甚么打紧?乖乖交出一身法力,本公主慈悲为怀,还能放你们元神去投胎,若是不愿,统统用魔火炼死!”
三位玄阴对望一眼,这一次当真是同仇敌忾,一人说道:“殇王性情无常,比盖冲霄有过之而无不及,你要我等坐以待毙,却是休想!”又有人喝道:“不错,唯有杀出一条血路!”
三位玄阴居然摒弃了偏见,联起手来对付七公主。那七公主不敢回六欲魔国,却将主意打到了七情魔国之中,趁盖冲霄重伤,将之炼死,谁知盖冲霄贪生怕死,躲入魔宫,这些时日不短,想来已恢复了几分元气,不如转而对付三位玄阴,总也是一记大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