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肃被李寒山一举所惊, 见李寒山朝他扑来,他第一反应竟不是躲闪后退,而是剑尖偏开许, 以免李寒山撞到了剑。
他错失躲避良机, 真被李寒山吻到了唇来,他至此方才后退推开李寒山, 挑眉怒容, 低声同李寒山道:“你发什么疯!”
可李寒山并不回答他,江肃又觉得此处当下并不是发火候, 强敌还在眼前, 这种候, 怎么能心到其他事情。
可李寒山却不管不顾,江肃他推开,他还要前, 好似早已忘记了身处何处,也不记得如今险况,只想再次抱住江肃。
他行迹如此古怪, 江肃终于觉察不对,而这等举止, 在当下这境况之中,他只能朝着蛊毒方向去想。
也许是在他未曾注意候, 李寒山已经沾到了眼前之人蛊虫,中了他蛊术。
好在江肃手中便能解蛊利器, 他握住李寒山手, 那珠子塞到李寒山手中,自己却又不敢脱手离开这珠子,以免再着了眼前此人道。
他那珠子和李寒山手一并握住, 心中难掩担忧,原以为李寒山顷刻便能恢复常态,却不料李寒山目光停留在两人交握手,稍怔片刻,而后抬首,望向江肃目光之中如同带着一把火。
江肃蹙眉,问:“你没事——”
这句话还未曾说完,李寒山又已吻了来,这一回他死死钳制着江肃肩,一竟令江肃无法挣脱,而他又贴着江肃唇吻了来,又恰遇江肃正欲言语,微张唇舌,这一吻深入,唇舌纠缠,令江肃僵滞原地,好一儿才回过神来。
江肃动手推他,李寒山却不松手,江肃只得扣着李寒山手腕,轻而易举掐住他脉门,一下令李寒山卸了力,而江肃快速封住李寒山穴道,他定在原地,方才抬手去抹自己唇。
方才那感觉……未免也太过古怪了。
一回他与李寒山亲吻,不过是唇与唇相贴,如同蜻蜓点水一般未曾深入,而这一回……二人唾液津液相融,他却好像未曾觉得同一次什么不同。
江肃并不恼怒,他道李寒山绝对不是在心甘情愿情况下做出这种事,否则他伸手去扣李寒山手腕,李寒山不可能躲不开,更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他封住了穴道,他觉得李寒山应当是中了蛊……可他明明都已这珠子放在李寒山手中了,为何那蛊毒还未解开?
江肃蹙眉,左右一看。
那披着斗篷人似乎身受重伤,在原地捂着胸口难以动弹,身后山寺之中还追出数人,眼睁睁看着江肃拿了珠子踩死了那人黑蝎,畏畏缩缩,不敢往前动弹,而路九蹲在屋檐,已经傻了。
他看江肃目光飘来,自觉扭头,甚至伸手捂住自己眼睛,认真说道:“江少侠,你放心,我什么都没看见。”
江肃:“……”
江肃移回目光,看向面前身着斗篷这个人。
若他没猜错,眼前此人,应当就是这山寺中为首恶之人,因而他手握苗疆信物,不受蛊毒所侵,又伤了此人,其余之人便不敢再靠前半步。
江肃重新抬起手中长剑,直指眼前之人,正要开口问询,那人却抬首,看向江肃,低声嗤笑道:“他中了情蛊。”
江肃微微一顿,却仍觉得极不对劲。
他对情蛊了解由花清而来,花清对路九下过情蛊,而下蛊之后,路九便对花清痴迷不已,若照如此来说,中情蛊之人应当爱下蛊之人才对,他可没对李寒山下过蛊,为何李寒山逮着他就亲?
他再看向地之人,而那人见他迷惑不解,竟还忍不住轻蔑讥笑,道:“情蛊结蛹之,就能对身边所人造成影响。”
江肃:“……”
他终于想起来今日花清找过他,和他说了自己情蛊结蛹一事,说是心牵挂之人,受情蛊影响更深,可他实在没想过,李寒山受情蛊影响,竟然严重到这种地步。
等等。
如此说来,好像也不太对。
不是说那苗疆信物能避一切蛊虫吗?他方才明明都已这珠子塞进李寒山手中了,为什么李寒山还能受这情蛊影响?
“情蛊是因,而他如今反应,是一切果。”那人说道,“这信物只可防因,不可解果,你若想要他恢复正常,便只能按照情蛊办法来。”
江肃:“……”
江肃实在不愿相信他。
他们在此交战,四处又见火光,山中等候几人焦躁不安,江肃放了信号,他们便匆匆赶了来,见三人无恙,方才松了口。
可江肃神情严肃,让盛鹤臣带方远洛与路九往寺中救人,不许几人多问缘由,自己则拉着花清走到一旁,道:“李寒山中,是你情蛊吧?”
花清不由一僵,再看向一旁李寒山,方才他就觉得奇怪,为何少主站在此处一动不动,而今细看,方觉李寒山何止是一动不动,他连眼睛都不眨,这八九是被江肃点穴控制住了。
花清凑前,仔细观察李寒山面色,又碰了碰李寒山手,而后退后一步,道:“也不算中了我情蛊,少主只是受情蛊影响至深,一情难自禁……”
江肃:“你给他解开。”
花清苦笑:“我……这我也没办法啊。”
江肃:“……”
“少主只是受情蛊结蛹影响,而并非真正中蛊。”花清道,“这是他心结,我也无能为力。”
江肃:“……你什么意思?”
“解铃还须系铃人。”花清为难说道,“江少侠,想要令少主恢复神智,就只能靠你。”
江肃:“……”
江肃觉得自己明白了。
怎么说这也是某棠背景故事,这里头情蛊,能是什么好东西?当初路九中蛊,仅是对花清痴心不已,江肃便觉得奇怪,他是真没想到,原来情蛊这玩意存在意义,竟然是在这种地方。
可中毒人是李寒山,他不可能不管。
江肃深吸一口,问:“如果我现在他丢进河里——”
花清打断他:“没用。”
江肃:“……”
“少主神智已失,莫说是丢进河里,只怕你给他一刀,他都不什么感觉。”花清轻咳一声,道,“此刻若要解毒,也只一个办法了。”
江肃深吸一口,反问:“你该不要我和他……”
“现在不必到那种程度。”花清面露尴尬,看向江肃,小心说道,“至多是助他纾解……”
江肃:“……”
不,这听起来,就已经很可怕了。
可哪怕如此,江肃心中却也是清楚。
中蛊之人是李寒山,他不可能放着李寒山不管,不去为李寒山解毒,而既然花清说此事还未发展到严重地步……好吧,他也不是不能帮一帮李寒山。
江肃深吸一口,也只能同花清道:“你先替我瞒着他们。”
他是打算为李寒山解毒,可这件事绝不能被其他人道,特别是不能被路九道这件事,否则就路九那个大嘴巴……江肃觉得,路九必然迅速外传,要不了几天,只怕整个江湖都要道这件事。
说到此处,江肃不由便头疼。
方才路九可看见李寒山亲他了,想来这件事……已是要外传了。
他只能叹,当下先为李寒山解蛊要紧,至于路九,若李寒山恢复正常之后,路九还未这件事说出去,那倒是正好,江肃一定让路九一辈子也不敢这件事说出去。
花清忙不迭点头答应,又同江肃说了受情蛊影响之后应当如何为李寒山接触此蛊,而后江肃抓着李寒山胳膊,原是想揽着他腰,他带回客栈,不想李寒山被点了穴道,浑身僵硬,这姿势古怪,他做不到,江肃沉默片刻,只得为李寒山解了穴道。
不出他所料,那穴道一解,李寒山便立即看向了他,毫不犹豫凑前来,又要亲他,而江肃正一下捏在他后脖颈,稍一用力,李寒山便直接昏了过去,江肃这才搂住李寒山腰,叹,道:“我没办法,得罪了。”
花清就站在几步外睁大眼看着他,江肃一回头,花清立刻移开目光,小声道:“江少侠,你放心,我嘴很严。”
江肃:“……”
江肃揽着李寒山,李寒山软软靠在他怀中,如此行动实在困难,江肃沉默片刻,干脆伸手人抱起,直接跃树梢,朝着客栈方向赶了回去。
江肃毕竟是习武之人,对江肃而言,李寒山确算不得太重,只是这感觉古怪,而他心情沉重,只觉得自己到这书中后,一切事情似乎都已朝着奇怪方向去了。
他想逆转,却似乎根不可逆转。
正如眼前发生之事,他不可能不救李寒山,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李寒山身陷情蛊挣扎,他无可奈何,只能想办法为李寒山解除情蛊,若说此处只需纾解欲念,而若到了下次,若还再严重候……江肃根不敢去想,那一日真到来,他该怎么办。
他多少还是清楚自己心意。
他李寒山当做是自己至交好友,那几乎便等同于是他身边对他而言重要人,可若这情感谈为情爱,似乎又缺了一什么。
江肃已回到了客栈之外,他带着李寒山闪身进入客栈,摸到李寒山屋内,尚在昏迷李寒山放在床,心中方才恍惚浮现了一切答案。
这间一切情感,至深之,其实并无多大区别。
无非便是对方摆在心中重要位置,视若珍宝,他人不可欺,也不能欺,而情爱除却这等珍视之情外,还多了几欲念。
对,他始终认为自己仅李寒山当做是朋友缘由,便是因为他没这欲念。
不仅对李寒山,更是对其余所人。
他好似从来都没过那种想法,所以他方才觉得自己这辈子或许又该要孤独终老,想来到死都不寻得自己能够相伴至老爱侣。
他不觉得这什么不好,他身边朋友,还剑,对他而言,这一切似乎便已是够了。
可今日事至此处,他不由觉得……待过了今夜,只怕一切便已再难回复初模样。
江肃关房门,看着床李寒山。
方才他去捏李寒山后颈,用了不小劲道,照他经验而言,他觉得李寒山至少得昏一个多辰,绝不轻易醒来。
可他不敢冒这个险。
他方才问过花清,在那种候,李寒山忽而前吻他,便已是受情蛊影响至深,他自己意识全无,因而才在不合宜候做出这种事情来,神智恢复之后,他自己应当是记不得这事情。
可若江肃为李寒山解蛊,这欲念纾解,蛊毒哪怕仅是解开一半,他便能恢复许神智,他眼前所见之事,待他清醒之后,多少也留下许印象,还可能干脆铭记于心。
江肃不能让他记得。
他想了想,翻箱倒柜,找到李寒山衣物,从中抽出一条系带,先捆住李寒山双手,以免半途他清醒,再什么出格举动,而后又找出李寒山腰带,二话不说,直接蒙住了李寒山双眼。
他想得简单,若是李寒山真醒了,情蛊半解,意识尚且混沌,眼前漆黑一片,那在李寒山心中,这一切,或许就只是一场梦。
一切准备就绪,江肃深吸了一口。
这什么大不了,这天底下男人,谁没做过这种事?
就算偶尔帮别人做这种事……也代表不了什么。
江肃并不垂眼去看,他道李寒山听不见,可却还是忍不住开口,好似为自我辩解,亦或是为了说服自己一般,道:“我是为了帮你解蛊。”
而后衣料窸窣,江肃自己倒也不由闭了眼,不愿去看,只这一切当做是不得不为之事。
他掌心一片滚热,那情蛊果真已令李寒山起了反应,而江肃叹了口,又多补一句,道:“你若是醒了,便此事当做是大梦一场,你我之间,仍与昨日并无不同。”
李寒山没回应。
他昏睡不醒,对于这一切,他就不什么回应。
可李寒山如此,对江肃而言,实在是好情况。
他手中动,而屋中烛火正二人身形映于墙面,那烛光摇曳,墙面之,两人身影拂动,如同情深痴缠,暧昧难言,江肃沉默片刻,抬袖拂熄烛火,外头却又月光,他便床幔拉下大半,正二人遮挡其间。
床榻之间昏暗不已,仅能勉强视物,而江肃屏息,不愿发出任何响动,却无法控制住那必然出现微声响。
他只庆幸,其余几人或许还在山寺之间,来不及赶回到这客栈内来,自然也不发现任何异样。
他从未帮别人做过这种事,甚至自己也鲜少这般胡闹,毕竟对他而言,间太少,他拿去看剑谱都不够,又怎么能浪费在自/渎这种事。
而那止水剑法,似也抑制心中杂念效用,至少对江肃而言,他鲜少在这种事放心思,可不想到了今日,方倒是令他难堪。
也许是他动生疏,无论如何,掌中之物也未任何变化,如此下去,他担心其余人便要赶回来了。
他只得想方设法,到后,干脆整个人爬到了床去,指交缠,足过了好一儿,这件事才终于到了后一刻。
江肃松了口,却避闪略迟,下午方换过白衣弄脏了一,他松了手,到此刻,脑中所想,竟还是若下回,他绝对不再穿着白衣了。
不,这种事,怎么还下一回。
他来不及为李寒山整好衣带,只是左右一看,扯过枕头暂且做了遮挡,而后深吸一口,想起花清后同他说一句话来。
这后解蛊关键,是津液相合。
若是寻常交合,这一步自不用多说,可江肃并未对李寒山做出那等事情来,那到了这一步,他便也只能用其余办法。
他抬首,看向面前李寒山。
青年剑眉星目,眉目俊朗,算得是风度翩翩,只可惜……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偏要喜欢他。
江肃侧首,按着李寒山肩,欺身而,双唇交缠,津液相合。
那蒙面布带系得并不算紧,江肃一又寻不到顺手东西,这带子颇长,江肃按着李寒山肩,无意按住了带子一端,而他看见布带之下,该是李寒山眼眸所在之处微动弹,江肃方才猛然退开,原想躲避,却不料那布带缠着他衣袖,一下便蒙着李寒山双眼带子扯下。
二人目光相对,江肃停顿片刻,开口,道:“是梦。”
李寒山:“……”
他目光沉沉,看似还并未完全清醒,可却已能辨认出眼前究竟是何人了,
江肃又道:“快睡。”
可李寒山只顾看他。
月光洒进屋中,映照在江肃侧脸,床幔微拂,而他还未完全清醒,脑中混沌不堪,眼中朦胧,只觉得眼前美人风华,一目难忘。
江肃见他一动不动,干脆伸手,想要故技重施,先扣住李寒山脖颈,他弄晕了再说。
可情蛊已解,他不过抬手,李寒山便下意识躲闪避过,而后猛然意识到,眼前之人,是江肃。
他呼吸微窒,再度回首,却正见江肃眼眸之中,似春水涟漪,星星点点。
是那双一贯沉如清潭眸中不该杂念。
江肃也正看着他,停顿许久,方才开口,道:“你中蛊了,我是为了给你解蛊。”
李寒山:“……”
江肃略退一,又道:“你睡吧,今夜无事发生——”
李寒山闭眼,道:“帮我解开。”
方才江肃缚住了他双手,以免他再做出什么奇怪举动,如今蒙眼布带是掉了,可李寒山手却仍被反缚着,他总不能这样过一晚。
江肃也想,反正李寒山已神志清楚,显然也全部都已看见了,他只能破罐子破摔,只要他不要脸,咬死了是自己是为了给李寒山解蛊,想来李寒山也不能多说什么才对。
江肃清了清嗓子,问李寒山:“你清醒了?”
李寒山:“嗯。”
江肃想了想,又说:“那情蛊……”
李寒山:“我没事了。”
江肃想来也是如此。
他已照着花清所说做了,他也还记得,方才情蛊发之,李寒山神智涣散,根无法言语,更不可能如此清晰与他问答,那么说起来,此李寒山,应当已是彻底恢复了。
江肃便伸手去为李寒山解开缚住双手,一面还试图为自己所为之事做出解释,道:“你或许已不记得了,你方才中了情蛊,好像疯了一样,若我不为你解蛊,你根恢复不了清明神智。”
李寒山不言。
那缚住李寒山双手布条略松,江肃又补一句,道:“既是解蛊,你我还是只当做今夜无事,一切如旧。”
他话音未落,李寒山已反握住了他手,一把扣住了他脉门。
与习武之人而言,此处几乎便是一切死穴命脉,李寒山不过于指尖微微施力,江肃半侧身子便已卸力软倒,几乎站立不稳,惊诧之语尚未出口,李寒山却已拖着他手,他朝身前一带,令他倚坐了自己腿。
江肃一顿,道:“你要做什——”
李寒山另一手扼着他下颚,侧首吻了去。
江肃脑中嗡然炸响,可脉门被制,他手中并无半点力,他根无法李寒山从身前推开,而这显也不是真正清醒李寒山能够做出事情来,他脑中空白,只是猛地浮现出一个念头。
花清自己自蛊术,他根未曾见过情蛊结蛹,对他而言,这一切应当也是头一遭。
他是纸谈兵,他根未曾实践过解蛊方法。
李寒山或许只恢复了一半神智。
他身情蛊,根还未完全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