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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

傅衍白的卧室很大。

衣帽间连着全开门的浴室, kingsize大床的另一面是宽敞的挑出露台,仿佛直通遥远的夜色。

纪冉感觉刚才那句话在房间里被来回投射了好几遍,到最后才消停下来, 终于传进他耳朵里。

“搬...什么过来?”

“……”

“人。”

傅衍白扫他一眼:“你爸爸和妈妈,一人呆四天, 来这陪你。”

纪冉:“哦。”

傅衍白:“那么大房子空着, 可能会好好弄一下,一家人住在一起。”

这下说的够清楚。

房间里好一会儿没有声音。

他看着纪冉毛茸茸的后脑勺, 那颗脑袋半天没动静。过去快两分钟, 才小动物一样动了动。

纪冉转过身来,一双眼睛像夜里的星星:“那你答应了?”

傅衍白看着他, 没说话。

因为这个问句本身就不存在。

苏泞和纪韦只是告知,他们是纪冉的父母,并没有他一个外人答应不答应的说法。

也许是这个念头突然变的明晰,傅衍白的眸色沉下去, 在夜里化成一滩浓墨,化不开一样深不见底。

他不说话,纪冉反应过来自己的问题有多幼稚,顿了顿, 又重新从东墙上扒拉下一块:“那你...不教我学习了吗?”

旁边人不说话。

“写卷子有错题怎么办?”

“有题看不懂怎么办?”

“高三模考你也不管?”

“......”

傅衍白沉默了一会儿,道:”那你每周来一次, 把错题汇总带上。”

纪冉振振有词:“实验班七天能讲完两章重点。”

傅衍白:“那四天。”

纪冉:“三天。”

傅衍白:……

他的余光扫过那张讨价还价的小嘴,纪冉的唇型偏小,唇侧翘起一点, 很像两片轻微起伏的波浪,即便不笑也很招人。

黑暗里看不见唇色,只有清晰分明的线条, 傅衍白看着他喋喋不休。

“快高三了晚上肯定要自习。”

“我写完卷子最早都十一点。”

“过来找你讲完题都半夜了。”

傅衍白一只手搭上眼睛,只留下眼尾掀了掀:

“那就留一晚,早上走。”

旁边的小嘴终于平下去。

过了一会儿,小少爷才勉为其难咕哝一声。

纪冉:“哦。”

跟逛窑子似的。

但能逛两天总是好的,纪冉微微松下一口气,抿嘴:“那我东西先不搬了?”

傅衍白:“你不用衣服鞋?”

纪冉:“我多…”

“多”字还没说完,他就突然想起某双惨遭变卖的球鞋,迎着旁边的两米寒气,赶紧闭上了嘴。

好在这个决定苏泞和纪韦很支持。两个人搬过来本就是抽空,要说能多照顾儿子学习,基本不可能,一听说傅衍白还愿意继续当家教,当即表示热烈欢迎。

过完春节的下半学期,纪冉正式搬进一中后的学区房。

两边离的不远,早上他刚一下楼,就看到傅衍白就牵着狗溜过来,只是看上去又早起了五分钟,一双桃花眼冷冷的懒得睁。

有人心里一美。

纪冉:“等我呢?”

傅衍白牵着狗走他后头:“没,遛狗。”

纪冉:“......”

早上能见面,环境转变带来的不适消减了很多。除去学习,纪冉这大半个学期很少想别的,因为苏泞盯的很紧,他基本没有时间往外跑。

早恋的阴云笼罩在下半学期的边边角角,比如苏泞一直坚持接他放学,还有隔三差五的检查手机。

纪冉对这一切全盘接收,甚至有时候纪韦觉得苏泞过了点,他都没有表达反抗,倒是反过来被激了一把——

小少爷给自己偷偷定了个目标。

期末要考第一。

一来给某些夜夜耕耘的家教长脸;

二来可以消除苏泞的担忧;

学习是枯燥的。两个月以来,纪冉唯一可以松一口气的时间就是周三和周日的夜里。他能回到傅衍白的公寓睡上一晚,即使什么也不做,只是逛趟清水窑子。

一直到六月,窑子罕见请了个假。

由两所大学附院联合,美国克利夫兰提供远程技术支持,傅衍白主刀的某台重要度极高的心脏移植手术,终于在等到合适的心源后,彻底完成。

病床上的老年人已经安全度过术后免疫抑制期,并且身体反应良好,器官复跳稳定,自体适应度很高,可以安全出院。

周日的晚上,作为对方亲点的年轻主刀医生,傅衍白实在推不掉这场级别过高的应酬,只能先给过于积极,已经等在窑子里的纪冉去了两条信息。

。:要很晚,先睡。

。:题我回来看。

没过一会儿,纪冉就回过来一条。

别买了:没事,刚好写卷子。

别买了:别想偷懒。

“......”

傅衍白按灭手机。

这样的场合他其实不算擅长。成年人的觥筹交错,劝酒词一套又是一套,好在有两个院长、顾暄和以及作为翻译的陈影在一旁打掩护。

但即便是这样,也还是被灌了不少。

桌对面,徐秘书长又是一杯白酒端起来,神采奕奕:“到现在了,我也不怕说句实话。”

他一副三千杯不倒的白酒黑洞模样,空杯也不眨一下眼:“当初首长顾念和傅老师的关系,选你主刀,其实我们都是不太同意的。”

一个刚过三十的年轻医生,即使表现再好,案例再优秀,少吃十年米就是十年经验,而临床手术靠的就是经验,尤其是心脏移植。

什么时候切动脉,什么时候开心包,取来的器官万一受损,血管缝合的时间万一有差,复跳万一失败......

徐秘书长:“所以我们才决定联合会诊,一次一次开会整合方案。现在结果很好,手术非常成功,我也松了一大口气,真是辛苦你了。”

傅衍白没作声。

他清浅的瞳孔微微泛红,像是一根紧绷许久的弦,桃花眼垂成窄长的冷眸。

“国家很需要你这样技术精湛,年轻,肯奉献的医生。”

徐秘书长又吸入一杯白酒,正了正神色:“首长也和傅老师也聊过,很多手术我们虽然能做,但效果和技术远达不到最尖端的标准。很多病人也没有出国的条件,能得到技术支持的毕竟是少数。”

他话里有话,桌上人不自觉顿了神色,一时间变的安静。

坐在一旁的陈院长精道的抬了抬眉梢:“是,像二尖瓣膜,无创开血管一类的微创手术,我们的术后复发率确实高很多,和最先进的心内技术有差距。全人工心脏移植方面,也还有很多要摸索。”

台阶已经搭上来,徐秘书长笑笑,又端了杯白的,朝着傅衍白道:“既然这样,那刚好,这次克利夫兰有一个临床交流的机会。首长跟我交代,说就留给小傅了。”

顾暄和一愣,他偏头看看旁边,难得在傅衍白脸上看到一丝惊异。

“傅老师已经答应了。”

徐秘书长扶了扶镜框,面不改色的吸入不知道第多少杯白酒:“你很优秀,我相信不存在适应的问题。”

“首长的意思是等将来回国,这一块儿就都交给你了。好好考虑一下吧。”

——

大夏天的停车场。

车门一开,尽是混着酒精和黏腻的闷热。

顾暄和坐进车里,人还精神着,先给副驾的人递了根烟,不出意外的被拒收。

傅衍白解了粒衬衫扣子,深蓝色衣领很快松下来,柔软的搭在锁骨两侧。

他一只手搭在车窗,卷起的衣袖被青劲的手臂一撑,几乎没有褶皱。

“代驾一会儿来。”顾暄和点了烟:“你喝的有点多。”

若有似无的一声“嗯”,傅衍白冷眼掠过去,声音很沉:“有事?”

“没。”

顾暄和顿了下:“就是觉得这么好的机会,没当场应下来,不太像你。”

傅衍白向来是好胜的。只要能做第一,就绝不会当第二。这一点从学生时代就彰显的淋漓尽致。

“我会考虑。”

傅衍白眸色赤红,身上散着温热,喘息变的沉重。

顾暄和掐了烟道:“我知道,这种病,移植能保几年是几年。他是想给自己找个保险,所以给你最好的,趁这两年刚手术完送出去,回来了给他当保命锁。”

傅衍白一脸平静,顾暄和话锋一转:“但不管怎么说,这确实是最好的。”

全球最好的心血管科系。

即便是天北的教授团队,大多也只是临床观摩,在手术室当人形摄像机,再写几本观察笔记回来供着。

所谓交流,就是入职。

能真正参与到每年的上万例手术治疗中,真正了解对方的治疗体系和治疗方案,包括合作手术。

“你不去,他一样会找别人。”

顾暄和看他一眼:“到时候可就不是这个格局。这一行未来几十年,前头都不会是你。”

前面不是你。

这几个字显然刺激到了傅大少爷,那张俊脸上多了几分阴鸷,眸色微冷的偏头:“你怎么还不走?”

“......”

顾暄和送他一个白眼的:“我在为我未来的靠山谋划未来。”

傅衍白:......

大少爷现在血管里一半是酒,已经不大听得懂这句绕口令一样的说辞,直截了当的摆出一脸赶人的表情,顾暄和不得不火烧屁股阴着脸下车...

“你不会是惦记那个讨债的吧?”

“滋啦”一声,车窗贴着他的脸摇上去。

傅衍白没坐太久,代驾很快一路小跑就了位。

顾暄和给的就是他家的地址,小哥一路飞奔就把人拉到了家门口,傅衍白按了楼层,电梯上行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

已经半夜两点多,连兔头都懒得爬起来迎接这么个主人。

傅衍白扔了钥匙,直径往浴室走,刚打开卧室的门,面前却蹿出一个脑袋...

有人摆出一张困极又等久了的臭脸。

纪冉穿着睡衣按开灯,刚要谴责某夜不归宿的家教,鼻尖就被蔓延的酒气淹没。

很浓重的味道,激烈而又充满侵略性,仿佛一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呼吸都变得紧促。

他抬头,对着傅衍白泛红的双眼:

“你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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