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性本无,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一砖......”天缘帝国某地,一个小山村中,头发胡子花白的老教书先生,诵读着初级教育材料,教导着下方的十一二个小孩。
“先生,先生,你读错了,”一个只有五六岁的小萝卜头,越听越不对,连忙出声打断了上方先生的朗读:“先生,应该是人之初,性本善,不是性本无,你读错了,还有还有......”
年迈的教书先生当下就不乐意了:“我是先生还是你是先生啊,是我在教书还是你在教书?”走到小萝卜头旁边,蹲下身,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小家伙,以后记住了,不懂是要问的,但是却不能质疑先生,明白吗?”
小萝卜头特不服气,眼里噙着泪水,紧紧的抿了抿嘴:“可是,先生,本来就是你错了嘛......你讲的和课本上还有我父母说的都不一样......”
“哎,”老先生长叹一口气,说道:“那好吧,我今天就不讲那么多了,只给你们讲解下我这么读的含义,你们可要仔细听哦!”
本来被这位老先生所讲弄的迷三倒四的小家伙们轰然应诺,就连小萝卜头都安安静静的坐在座位上,等着这位经常“出错”的先生会怎么“胡说八道”。
老先生走上讲台,坐在先生席上,轻轻咳嗽了下,这才慢悠悠的道:“我知道,你们都认为我讲的是错的,不过没关系,毕竟你们还小,不是吗?等你们长大了,你们就明白,有我教导的你们,是多么的幸运。”
“好了,闲话少说,我们开始!”老先生轻轻清清嗓子,泯了口茶:“我给你们讲解原版的三字经,就讲我们今天讲到的那些。上边说道:人之初,性本善,那么我想问下,你们刚出生之时,有什么想法吗?这么说或许你们不懂,直接说就是,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自己想要的,想玩的呢?”
小萝卜头连忙举起手来,道:“先生,我妈妈说,我小时候特喜欢玩草蚱蜢。这个算吗?”
“算,当然算,”老先生鼓励的对着小萝卜头笑笑:“不过,你妈妈说你是几岁时候喜欢玩的吗?”
“唔,”小萝卜头做出大人状,捏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才道:“好像听我妈说,是两岁半......吧?”
“嗯,很好,很不错。”老先生大力表扬了一下小萝卜头,再次看向其他人,问道:“那你们呢,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产生出‘想要’这个想法的?”
“我三岁。”
“我四岁。”
“我两岁。”
“......”已经想了一会儿的小家伙们,在老先生停止说话后,纷纷开口,一时间,书舍内一片欢腾。
老先生看着下方孩子们的欢声笑语,苍老的脸上也升起一抹欣慰的笑意,也不阻止这些孩子们的欢乐时光,只是静静的等待着,等着他们自己停下。
好一会儿后,小家伙们仿佛这才意识到,现在是在先生教书时间,连忙老老实实的坐回原位,一个个低着头,生怕先生会责罚他们。
“好了,都坐好了哈,现在我开始讲解了。”老先生轻轻笑了笑,对着小家伙们道。
一群小萝卜头原本还在担心先生会责罚他们,没想到先生根本不在意刚才他们的骚乱。看着先生脸上的笑容,小萝卜头们纷纷放下心来。
老先生坐在讲椅上,看着下方,认真的道:“你们刚才已经讨论过了,不管是你们当中的那个,都是从两三岁开始,才知道‘想要’这个概念,才明白‘喜欢’和‘不喜欢’某样东西的这种思维。”
“那么,问题来了。这本启蒙读物上边说的,‘人之初,性本善’,这句话中的‘人之初’,讲述的应该是人,降生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那个时候你们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何来的善恶之分?”
“如果那个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善恶之分的话,那么是不是也就是说,这句话可以更改为‘人之初,性本恶’?”老先生看着下边静默下来的众多小罗卜头,默默的在心底为自己点了个赞,说的太好了!
“可是,先生,这......”小萝卜头很想反驳,可是却从心底里感觉,先生说的也是对的?
“我知道,你们想说原本《三字经》中的注解,和我所说的天差地别对吧?”老先生胸有成竹的笑了笑,再次开口道:“那么听好了,我今天给你们换一种不同的解法,认为我的好呢,你们就记下,认为我的没原版的好呢,你们下去忘了就好了。”
轻轻的咳嗽了下,先生再次开口道:“原本上边,都有注解,这里我就不说了,你们自己看就行了。现在我说下我交给你们的,属于我的理解。”
清了清嗓子,老先生看着下方那明亮的眼睛:“人之初,性本无,这句话和原版上说的不同之处就是,我认为,人在生下来的时候,就是一张白纸,脑海中什么也没有,没有善,也没有恶,是以,人之初,性本无。”
“性相近,习相远。说的是性格相近的两个人,习惯却天差地远。例如,”伸手一指率先反对他的小萝卜头:“你刚刚说你喜欢玩草蚱蜢,那么和你要好的其他小伙伴,难道都喜欢玩草蚱蜢?不可能吧!”
“这就是,性相近,习相远,你和你的小伙伴从小玩到大,你喜欢吃喝玩乐,他偏偏喜欢习武练功。难道是你们两个性格天差地别,所以习惯也天差地别?那就不叫朋友,也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了。”
看着下方听了自己的话,陷入沉思的一帮小家伙们,老先生很满意,自己的这种教学方式,可真是正对了这帮年幼的小家伙们啊。
在学舍中,没有念不完的书,也没有背不完的长篇大论,更没有先生的大板子打手心,有的只是轻松的互动,互相探讨,轻松愉快的学习环境。
满脸笑容的先生好似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一阵抽噎:不过,老子这次绝对不会再被那帮混蛋赶走了,老子不按原版教书怎么了,难道我说的没有道理?至于把我从哪些大城市赶到这穷乡僻壤,还穷追不舍吗?一群混蛋。
等到下方哪些小孩子们消化了一会儿后,老先生再次开口:“好了好了,孩子们,现在我们说下边的,至于前边讲解的,等你们下去后,自己想想,我是对的还是书上教的都是错的。”
什么叫‘我是对的还是书上的都是错的’?老先生在无人知道的情况下,无耻了一把,不知不觉的,老先生就给下方的一群孩子们内心中偷换了下概念:你们先生我说的都是对的,书上说的都是错的。
“下边我们讲解‘苟不教,性乃迁’这句话,”泯了口茶水,老先生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句话呢,我没有改其中的字,不过注解上,我还是有不同意见的。”
“如果从小不好好教育,善良的本性就会变坏?这句话就是个屁,什么叫好好教育?在你们很小的时候,就给你们灌注各种善恶观念,给你们说谁谁谁杀了多少人,被官府通缉了什么的,不要学谁谁谁,等等等等。”
“这些,难道就是好好教育吗?我就纳闷了,到底哪些先生们是在教你们学好,还是在教你们学坏?在你们什么都不懂,开开心心玩乐的童年时代,就给你们说这个怎么怎么的,那个怎么怎么的,这叫好好教育?”
“还在学习,什么都不懂的你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哪些给你们讲解,往你们脑子里灌输各种善恶观念的教书先生们,都只是在以自己的观点,把他们自己对于善恶的理解,强硬的,硬塞进你们的脑海中。”
“把你们教导的,如同他们一样,迂腐,无知,不知变通,看着穿一身白的就感觉是好人,看着穿一身黑就认定是坏人。这种主观,和下意识认定的事情,就是那些什么都不懂的教书先生教给你们的东西。”
蒙圈了,刚刚听到先生讲解之前的话,小孩子们还只是感觉先生说的很有道理,基本上无法反驳的话,现在听了后边的言论,小家伙们都蒙圈了。
以前受过其他先生教导的半大孩子们,想想这个先生话中的意思,再一联想以前的先生们的所作所为,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颇有一种“先生真乃大才,其他先生教书的方法都知道”,然后就是十分信服的看着老先生,因为其他先生教书的时候,确实如同这位老先生说的一样。
“咳咳,”再次轻咳两声,把孩子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老先生说道:“好了,这些事情呢,你们下去自己慢慢想想,是我的对了还是书上错了。”
老先生又无耻了一把。
“下边呢,我们再说说‘教之道,贵一砖’,”站起身,神色肃穆的看着下方的孩童:“我知道,有很多先生,都跟你们说过:读书育人,教育为贵,作为教育者,学堂的先生,是十分尊贵的,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