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肖令雪的回话,大太监立刻便怒了,让自己这个身负皇命的人在这等他不说,现在竟敢违抗圣意,这小子,难不成要造反!
扯着难听的公鸭嗓,大太监甩着手上捏着的丝绢,对着周围的将士怒吼:
“还不快给我抓住他,反了反了,这小子竟要造反,违抗圣意,这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你们还不快些把他给我抓起来!”
闻言,站在冯建军身侧一只沉默不语的冯骁禹立刻冲到肖令雪面前,挡在肖令雪和大太监中间。
“公公,令雪没有那个意思。”
看着突然冲出来的冯骁禹,大太监挥舞着手上的丝绢,掐着兰花指愈发气愤。
“你,你们这些小兔崽子,真的想要反了不成,你身为大将军的儿子,竟然敢公然维护防贼,担心我连你一起抓!”
看着面前宽阔的背影,肖令雪心头一暖,至少,在自己落魄的时候,还是有人愿意护着自己的不是?
守在营帐边上的士兵听到里面的动静,相互看了对方一眼,握了握手中的长枪,最终还是没有动作,虽说这个大太监是皇上派下来的人,可在这里,将军的命令才是优先的,将军没有发话,他们还是不要进去搅这趟浑水的好。
等了半晌还是没有一名士兵上前来,大太监面上的神色顿时有些挂不住了,气呼呼地比划着自己的兰花指,食指指向肖令雪。
“好,好得很呐,肖令雪公然违抗圣旨,就地擒拿!”
不知何时,大太监手上出现了一块黑色的木牌,狠狠往地上一摔,主帐四周的杀气便再也掩藏不住,如洪水决堤一般倾泻而出。
无形的杀气好似化作了一柄柄锋利的箭矢,想要将肖令雪撕得粉碎。
待在营帐中的人皆是感受到这股子杀气,面上的神色不由得变了几番,心中不禁开始揣度起阮霸天的意图来,皇上这次,难不成是真要将肖家小公子弄死不成?
没有心思理会周围人心中的想法,肖令雪快速跳起,直接跃到行军地形图上,脚尖落在一面小红旗上,动作十分利落,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经脉尽断之人!
而肖令雪原本站定的地方,一把锋利的长剑牢牢定在了地上,剑身落入土地中半截,可以想象出投掷长剑过来的人,手劲究竟有多大!
没给肖令雪反应的时间,一名黑衣人身影一闪,一把拔起地上的长剑,便再次朝肖令雪刺了过去。
冯骁禹一惊,想要上前阻止,却奈何自己与肖令雪的距离在刚才被拉开了,自己想要上前护住肖令雪也没有时间了,只得是大声朝肖令雪呼喊:
“令雪,快跑!”
似乎是被冯骁禹的声音吸引了视线,肖令雪转过头来的动作,直接叫冯骁禹心脏几乎都提到了嗓子眼。
你丫到底要干些什么啊!人家都要打到你面前了,性命攸关之际,你还将注意力分散到我这边,自己命有多大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冯骁禹额头的汗珠滚落,快速抽出腰间的佩剑,就要冲上去护住肖令雪。
看着肖令雪跳上地形台干练的动作,大太监眼中顿时划过一抹凝重,转而心头浮上一抹喜意,皇帝陛下英明,好在自己故意装作被激怒的模样,叫肖令雪这小子往自己套里钻。
这小子说是经脉被废的事,果然是假的,这小,在装。
明明是被称作天才的人,怎么可能在一夕之间变成一个废物,自己若是不确定清楚情况,怎么敢把这小煞星接回皇城去,这下好了,他既然是在装,那自己就有足够的罪名,将他置于死地!
除去肖家,这怕已经是皇上多年的心病了,自己今天若是在这能将肖家这唯一的儿子给废了,肖家,便永远没有翻盘的机会!
大太监单手再次一挥,又有几名黑衣暗卫从暗处走了出来,将肖令雪直接为了个水泄不通,冲向肖令雪的那名暗卫心中的底气愈发足了,只要这小子死了,自己,便是头号功臣!
看着长剑逼近肖令雪的瞬间,冯骁禹几乎是目眦欲裂,偌大的军营中都可以听见他撕心裂肺的喊声。
“令雪!”
“哇啊啊!”
伴随冯骁禹的喊声,肖令雪竟是一个不稳,直接从地形台上栽倒了下来,整个人压在地形台上,将地形台上的地标和红旗压倒一片,看起来很是狼狈。
而那名朝肖令雪冲过来的黑衣暗卫,就此直接与肖令雪擦身而过,却也斩落了肖令雪的一片衣角。
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大太监面上的神情在次一变,没等他说什么,站在他身后的灰袍老者便快速上前,打开自己的医药箱开始为肖令雪包扎起手肘处的伤口来。
别人看不见,他可是清楚的看到了,这小子从一开始就在硬撑,身上明明有伤,却还要激怒大太监刘束,结果暗卫出来,扯到身上的伤口,不出血才叫怪了。
看着肖令雪手上的伤口,刘束脸上的神情再次一变,他可没看到暗卫伤到这小子,这小子身上的伤,定然不是现在才有的。
抬手做出一个停的手势,周遭围住肖令雪的暗卫立刻撤了去,若不是周遭还留有些许杀气,都要让人怀疑这里之前真的来过那么多暗卫?
“小子,你命还算大,经脉被废成这个样子,还能生龙活虎地在这蹦跶,要是不想英年早逝,就安稳些,伤口若是再崩开,你这小命,怕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熟稔地收起药瓶和纱布,灰袍老者起身再次站到了太监刘束身后,肖令雪看着手上被处理得很好的伤口,心中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自己身上根本就没有伤,这个还是自己之前故意划破手臂弄出来的,自己这样做的目的,却是是叫这老头为自己把脉,好说出自己的确变成一个废人的“事实”。
可是这老者分明连自己的脉象都没有看,是如何得知自己被废的事?她可不相信阮霸天身边的人会这般“好心”地放过自己。
而且,这手上的伤口看着虽然有些吓人,但也没有到让自己“英年早逝”的地步吧,这老头,不明显就是在夸大其词吗?
这样说,或者是说帮自己,有什么好处吗?
看着灰袍老者简单的动作,刘束第一个就不乐意了,这连脉象都没看,怎么就说肖家小子就被废了?而且,他可不信一个经脉尽断的人还有这般精力出现在这。
“邱子,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你最好擦亮眼睛看清楚些,你连脉象都没有看,怎么能说肖公子经脉尽断呢?要是医错了,皇上可是要降罪的。”
闻言,站在刘束身后的灰袍老者第一个就不乐意了,说自己可以,贬低自己的医术那可不行!
“你要是怀疑我的医术,那你还把老头子我拉来这里干嘛?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回去好好将你脸上这些胭脂水粉好好洗洗,看着简直成了什么样。”
“你以为我乐意来这,要不是皇上下令,我会来?像你这样的人,就算舔着脸跪到我府邸,我也不会看你半分!”
“你要怀疑我,那你就找别人去啊,找我干嘛?没事找事做啊?闲的发慌就拿门好好夹夹自己的脑袋,要么把自己夹清醒些,要么就一次把自己夹废了,省得这副半傻不傻的样子招人嫌。”
一串连珠炮弹的话语从邱子口中说出,让刘束几乎说不出一个字来,自己就说了你一句,用得着这么怼他吗?
看着这老头儿彪悍的模样,肖令雪忍俊不禁,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防止自己真的笑出声来。
她倒是忘记了,皇宫之中,这最得阮霸天器重的炼丹师——邱子的存在。
邱子是先皇座下得力的干将之一,也是苍炎国最具影响力的炼丹大师,经手的药材几乎可以在他手中发挥七层的药力,丹药的品质也是一等一的好。
要知道,炼丹是考验炼丹师精神力和控制力的一项苦活,若是成功了还好说,不成功,那不炸炉就算是不错的了,还想着要保留药性,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所以,一般市面上的丹药大抵都是保留了药材三四分药力的丹药,药力越纯,丹药的价值也就越高,哪怕只是一颗普通的一品丹,你能将之提炼出十层十的药力,那便是一颗普通的三品丹都不能及的。
而邱子可以提炼出七层,这便是苍炎炼药师可以骄傲的存在了,其他几国也曾想方设法将邱子挖过去,但人家根本就没将心思放在这些上,因为在苍炎,他能有更好的火元素环境支持他炼药,去别的地方,自己丹药的纯度指不定还会下降,所以他不去,死也不去!
邱子在炼丹这方面的造诣不低,成名之时是一名二品炼丹师,如今,已是一名四品炼丹师,丹道有成,药理自然也是熟悉的,所以阮霸天在邱子炼丹大师的名头上,又加了皇家御医的头衔,将邱子的地位再次拉高了一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