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竹萱这才从心疼他的情绪里走出来：“那我们订明天的票？”
苏遍凉：“不再休息一天吗？”
冷竹萱摇头：“没关系，已经退烧了，鼻子也不堵。”
苏遍凉：“好。”
晚上，冷竹萱缩在苏遍凉怀里，睡得很沉……
回程时坐的飞机，冷竹萱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外面白色的绵软云层笑。
她要带苏遍凉回家了。
等了三年这一天终于到了。
苏遍凉面对她被阳光柔和的侧脸，心中一动：“小萱。”
耳边唤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温柔，冷竹萱愣了一下，回头，还没看清唇上就传来了温凉的触感。
冷竹萱眨了一下眼，心跳很快，飞机上这么多人……
抬眼去看他，意外发现他在笑，那样清浅温柔的笑，心底肯定装着馥郁芳香。
……
冷竹萱住的地方临水，叫紫竹苑，走出小区可以看见一条水光清凌的小河，还有木制的小桥，柳树排列在两侧，天空灰蒙，风从棕色的纤细柳梢间穿过，一切看起来都很安静。
冷竹萱从身后走过来，把一条灰色的围巾绕在他颈上，然后牵住手：“这几天比较冷，不知道能不能下场雪。”
苏遍凉点点头，牵着她走。
“我明天要去工作室了。”冷竹萱有些抱歉：“有个单子需要我来接。”
“嗯。我去看看那几处房产。”
冷竹萱住的两居室，不窄，但也没有很宽。另一间卧室被她改成了工作间。中间一张大桌子，周围全是柜子和人力模特，到处是布料和线团，还有数不清的设计稿。
看见这个工作间，苏遍凉终于可以在脑海里清晰绘出她生活的样子。
在没人的深夜，她就是在这个房间里，开着台灯默默画图裁布。
苏遍凉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冷竹萱正用平板看投稿，门一开她就抬起头。
不得不说，剪了寸头的苏遍凉真的冷硬了很多。即便身上沾满了热腾腾的水汽，仍旧一派冷肃。
“还有没有头晕。”他走过来。
冷竹萱抬起头，伸手去抱他的腰：“房子是不是小了点？”
苏遍凉脸上没什么表情，摸摸她头顶：“挺好的。”
“不然我们找一天去家居屋吧？看看想换什么或者添什么就买回来。”冷竹萱提议。
苏遍凉摇头：“已经够齐全了。”
房子里所有他需要到的生活用品都备齐了，细致周到得让他心慌，不知道回报什么才好。
冷竹萱抱着他没说话，自己等着这一天太久了，等真的到了反而担心准备得不够。
生怕哪里做不好挽留不住这种梦里的生活。
睡觉之前冷竹萱突然想起一件事，她重新打开台灯，把被子掀开一半。
苏遍凉在灯亮的那一瞬用手背遮住眼，适应了才放下，坐起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担心她复烧。
冷竹萱摇头：“我想看一眼。”
看什么？苏遍凉更疑惑了。
冷竹萱咬呀，坐到他旁边，伸手就要掀他衣摆。
苏遍凉一下子明白过来，拦住她的手。
冷竹萱固执地看着他：“我就看一眼。”
苏遍凉：“已经好了。”
她不说话。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儿。
苏遍凉最后还是妥协了，叹了口气，松手。
冷竹萱看他一眼，把右边的衣摆往上推一点，当年她留下的伤疤就竖在那，被周围冷白的肤色衬得显眼刺目。
冷竹萱盯着那个伤口，咬住下唇。
这是她伤的，他什么错都没有却被自己伤到了。
从头到尾，自己只顾着自己那颗复仇心，从头到尾，都是他在为她付出。
“没事的，别看了。”苏遍凉把衣摆扯回去挡住。
冷竹萱抱住他：“对不起，我当时疯了，真的对不起。”
“别说傻话，都过去了，我没怪过你。”苏遍凉把她拉进怀里。
听到她在哭自己也不好受：“别哭，我们都走过来了。”
“那以后都要好好的。”冷竹萱闷在他怀里：“你一定不准走。”
苏遍凉把被子拉回来：“嗯，不走。”
用手指一下下梳着她的头发，直到怀里的人渐渐睡着。
苏遍凉在她发顶吻了一下，把人放回枕头上，关好台灯。
二月的苏城，窗外很冷，室内很暖。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苏遍凉在床边把人看了很久，才轻轻拍她：“小萱。”
嗓音很凉，但能听出来他已经刻意放缓了语气。
冷竹萱动了一下，半睁开眼，“嗯。”
嗯完又合上。
苏遍凉只好再靠近一点：“不是说要去工作室？”
冷竹萱轻轻点头，话音模模糊糊：“要去。”
“那快起来，我去做早餐。”他晃她一下。
冷竹萱皱眉，伸手勾住他脖子：“外面很冷。”
“开车去不会太冷。”苏遍凉干脆把人抱起来坐好“听话，化妆吃饭也就差不多了。”
其实冷竹萱已经清醒大半了，但是发现这个时候能把苏遍凉逼得说出很多话，她就想再闹一会儿。
或者……
她搂着他肩膀把自己送近他怀里，不说话，仰头在他脸上一下下的亲。
苏遍凉被这连续的举动磨得身体起火，神色也跟着不自然，咬牙一下子用力把人搂紧，强迫她站起来，推进浴室里：“好好洗漱。”
说完就放手去了厨房，留冷竹萱愣在原地。
洗个澡出来还是觉得很沮丧，从见面到现在都是清汤寡水。
难道自己真的……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吗？
冷竹萱擦了把脸，叹气。
就很挫败，挫败到忍不住失落。
挖着苏遍凉做好的水蒸蛋塞进嘴里，水蒸蛋鲜嫩爽滑，即便是在监狱里呆了三年，还是能做出这样精致的早餐。
“苏遍凉，我……”冷竹萱张了张嘴。
“嗯？”苏遍凉抬起眼皮看她。
“没什么，就是我们晚上要不要买菜回来一起做饭？”
话到嘴边，冷竹萱改成了这么一句，她其实想告诉他，自己从没有让郁清斐进过她房间。
可苏遍凉不是这样的人，如果真的解释这么一句，反而让他以为自己对他抱有某些不好的看法。
从他跟她表明心意的那天起，就已经摆明了他不在乎这些。
冷竹萱把头低得更低，是自己胡思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