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王妃好意,我看还是算了吧。”
李月生还是第一次觉得宣旨也是个难应付的差事。
他看了萧默言一眼,只觉得再不走的话难保他不会变成蒋尚书,赶紧带着传令官一溜烟的跑了。
“你看看你,冷着一张脸,把李公公都吓坏了。”
她扑哧一声笑了,也不知道萧默言是怎么练出来的,这张脸只要一沉下来就会让人觉得非常可怕,尤其是他砍了蒋尚书一条胳膊以后,更是让满朝的文武百官都绕着他走。
“你什么要接旨。”
萧默言定定的看着简轻衣,她想要自己娶莎曼吗?
“抗旨是要抄家的,你要我看着整个王府的人都去死吗?”
简轻衣笑着反问她。
她已经看过了太多人在她眼前死去,不想在看到无辜的人被她连累。
“杏儿,去告诉赵嬷嬷,王爷迎娶公主是大事,一定要办的热热闹闹的。”
杏儿觉得当下的气氛实在是太诡异了,不敢出声,只是小心翼翼的用眼睛看着简轻衣和萧默言。
“还不快点去?”
“是,王妃。”
杏儿忙跑下去传话了。
“恭喜王爷,妾身就像退下了。”
简轻衣转过身,不想去看萧默言此刻是什么样的表情。
也许,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萧默言要迎娶莎曼,不管再谁看来都是一件好事。
萧宗和百姓要的是江山稳固,天下太平,而在朝臣眼中,萧默言等于多了西域的支持。
有了这一重关系,想来朝中的局势又会有所改变。
王府里挂上了红色的布幔和各种喜庆的摆设,但是下人们都蔫蔫的,没什么劲头的样子。
“你说王妃现在是不是心里很难受啊。”
杏儿以前很喜欢红色,但是现在不喜欢了,她很想把这些东西全都扯下去,免得王妃看到了心烦。
水花也很无奈,简轻衣越是表现的若无其事,就越是让人担心。
“王爷和王妃情深意笃,那个什么公主为什么要掺和别人的婚事啊,而且我不明白为什么王爷也答应了。”
杏儿一直是近身伺候简轻衣的婢女,可谓是对萧默言和简轻衣之间的感情最清楚的人,她一直觉得王爷和王妃都是非彼此不可,没想到王爷居然也是个负心汉。
“都在瞎说什么呢。”
赵婆子走了过来让她们少说话,多做事,说得多,错的多。
只是杏儿和水花两个人实在是替简轻衣打抱不平,都听咽不下这口气的。
看她们两个愤愤的样子,赵婆子也没有继续责怪她们,只是有些担忧的看了看佘玉阁的方向。
简轻衣是个很称职的王妃,在她来到王府之前,赵婆子从来没看过萧默言会在别人面前露出笑容。
是简轻衣让萧默言得到了救赎。
可人生本就无常,是没办法随心所欲的。
赵婆子让她们不要再简轻衣面前提起这些,以免让简轻衣伤心。
简轻衣身上的伤已经好了许多,就连脸上的疤痕也淡化了不少,可她却越来越懒得出去走动,每天只想窝在佘玉阁里。
现在每个人都把她当成重点保护动物,生怕她不开心,怕她胡思乱想,而简轻衣觉得真的很没有必要。
就算再怎么难过,也无法改变事实。
人总要活下去,总要往前看不是吗?
她瞥了一眼旁边的酒壶,这里面装的是她新酿的酒,她给这酒起了个名字,叫做醉生梦死。
这酒喝下去的时候酒劲很小,就像是水一样,但慢慢的酒劲就会涌上来,让人宛如沉浸在梦境之中。
其实大夫说过她在养伤的这段时间最好不要碰酒和辛辣的东西,可酒的好处,就是要在伤心的时候才能体现出来。
人都需要有能逃避的地方喘口气,简轻衣也不例外,现在的她有点像是鸵鸟,危险来的时候就把头埋在沙子里,就当看不见。
自欺欺人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她没有伤害别人。
“好大的酒气啊。”
苏染一进来就看到简轻衣躺在贵妃榻上歪着,手边还摆着几个已经空了的酒坛子。
“你来了,我这还有酒,你要不要一起喝?”
简轻衣晃了晃手中的坛子,醉眼迷离。
“我看你要是再喝下去,只怕就要醉死了。”
苏染捂住了鼻子,把房间的窗户打开,简轻衣不是还病着呢吗?怎么能喝那么多酒?
简轻衣一边笑一边说要是真的能醉死的话就好了。
“别喝了。”
苏染一把夺过了简轻衣的酒坛子,一个人喝闷酒算是怎么回事?
她知道简轻衣心里不痛快,但是也不能这么作践自己啊。
“作践?你说错了,喝酒怎么能算是作践呢?我只是觉得这酒好喝才多喝了两口而已。”
简轻衣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个酒鬼,苏染看着都觉得痛心。
她轻声哄着简轻衣不要再借酒浇愁了。
“莎曼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是啊,皇上下了圣旨,你看看外头,我让下人布置的是不是很喜庆?”
她嘿嘿嘿的傻笑着,说她嫁进王府的时候可没有这种排场。
“我是侧妃,莎曼是正妃,我是不受宠的女儿,而莎曼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简轻衣的笑声有些哽咽。
她紧紧的拽住了苏染的衣袖,问她知不知道其实呦呦就是萧默言的儿子。
“你是不是醉糊涂了?”
“我没有醉。”
简轻衣哭的肝肠寸断,说她知道萧默言有难言之隐, 也知道她和萧默言之间的身份天差地别,可她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许下一个做不到的诺言。
听了简轻衣的哭诉,苏染很惊讶,不过转念一想觉得也说得通。
萧默言在几年前确实曾经失踪过一段时间,他回到天历城养伤的时候还曾经来过苏家,但是没想到原来在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见过面了。
怪不得萧默言一直都不愿意接受她。
“那是好事啊,那呦呦便是王府的长子,长子和嫡子一样身份尊贵,将来可以继承王府的爵位,你也可以母凭子贵。”
“我并不在乎这些。”
简轻衣摇了摇头,什么世子,什么王妃,她都不在乎,她在乎的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萧默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