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享用!”
“啊,没事没事,这就是我的工作。”
“啊哈哈...我也没有您说得那么夸张啦...”
优菜羞答答地送走她负责的摊位,她的工作是将神社自产的特产免费分给大家,少不得与人接触,倒是收获了不少人惊艳的称赞。
“您慢走!”优菜低下头,微微躬身,头顶的发饰落下来,轻轻晃荡,反射着冬日的阳光,格外耀眼。
刚开始还有点不适应,不仅是不适应从未穿过的巫女服,还不适应自己变成了非常惹人注目的存在。
虽然平时优菜的样子就很清秀,也有不少人注目,只是优菜并不太能发觉,并不会对别人的视线产生多么奇怪的想法。
如今换了身显眼的衣服,和平时完全不同的感觉让优菜格外注意起别人的视线,顿时发觉了自己是多么惹人注目。
果然这套衣服还是太...
优菜轻咬起下嘴唇,光滑的红唇被轻轻从中间弯下去,反而更显得娇艳欲滴。
刹那间的光景让不少注意着这个如同神明般耀眼的少女的人看得出神,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忙到了中午时分,优菜才好不容易能放松一会,将工作交给了其他临时帮忙的巫女。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么累。”
白石原皱着眉头,心疼地擦去优菜额间的汗水,优菜的摊位可以说是神社最热闹的地方之一,工作量也因此剧增。
“早知道就不带你来了。”
优菜笑笑,喝了口白石原递来的水,“我感觉还好哦,帮忙的感觉其实挺不错的,当巫女的体验也很新鲜。”
“就是...”优菜蹙着细长的眉毛,盯着白石原的眼睛缓缓凑近,“这件衣服果然还是有点奇怪,有好多意味不明的视线...都怪原君...非要我穿这样的衣服...”
看着优菜微微嘟起嘴巴埋怨的样子,心神一阵荡漾的白石原不禁捏了捏她的脸蛋,“那是因为优菜太好看了,你看其他巫女有优菜这样受欢迎吗?”
“哼...就算原君这样说我也不会再轻易被忽悠!”
但白石原依然注意到了优菜眼底那一丝想要掩藏却怎么也没法掩盖的变化,里面的柔和与爱意丝毫不比自己的少。
“唉...被指派去当苦力了,没法陪在我的优菜身边,我只想时时刻刻看到这样的优菜!”白石原一脸沉痛,“然后牢牢记下。”
“好啦~现在我不就在原君身边嘛,不能太贪心哦!”
优菜晃了晃手指,然后扶住白石原的肩膀,从他怀里坐起来,盯着白石原看了会,莫名歪头笑了起来,最后在他脸上轻轻印了下去。
“这样总行了吧~”
感受着还残留在脸上的湿润温热感觉,白石原反手揽住优菜的纤腰,向怀里拖去,“根本不够哦。”
优菜没有抵抗,顺着力道,侧头靠在白石原胸前,闭上了眼,在这神社角落小屋的缘侧享受起了暂时的两人时光。
没多久,白石原就听到了轻微的均匀呼吸声,优菜就这么睡着了。
翘起的嘴角,看起来睡得异常安稳甜蜜。
白石原没办法地笑笑,轻轻托住优菜的身子,向身后的地板倒去,抱着怀里的优菜躺下,慢慢也睡了过去。
无人打扰的两人一觉直睡到了黄昏时分,当优菜被白石原叫醒时,看到昏沉的落日,心下一慌。
她立马从白石原怀里坐起,“完了完了,没有回去完成工作...”
“嗯...也没办法了啊,只能老实说明加道歉了,应该会获得谅解的吧。”
“也只能这样了...”优菜思索了下,确实没想到什么好办法,然后视线一转,看向白石原。
白石原不用想也知道优菜后面又要说什么了,“好了好了,怪我...”
被抢了台词,优菜一顿,到嘴边的话缩了回去,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顶着眼睛气鼓鼓的看着白石原。
白石原觉得优菜那双眼睛在两个时候是最有神的,一个是她动情时如水般的目光,温柔得能将他的全部化掉,另一个就是埋怨时,眼中的神光仿佛在说着话语根本无法清楚表达的话语,让人不禁觉得埋怨得对,还应该埋怨得更狠一点。
“谁叫优菜只会在我怀里睡得这么香呢,作为唯一能承受这种殊荣的人,只能怪我咯。”
优菜面上一红,明白白石原是在揶揄自己,“本来...只是想睡小小一会的...”
“哈哈,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既然...都这个点了,不如再继续睡?”*
白石原大张双臂,根本不想从地板上起来,只想继续抱着这样柔软可爱的优菜继续躺着,说着只在两人间说的情话。
两人这样独处的时光,每一刻都无比珍贵。
“才不要!”优菜一瞪眼睛,从地板上站起来,顺着檐廊向神社中心跑去。
白石原可惜地咂咂嘴,也跟着起来追了上去。
傍晚的神社热闹程度比白天低了很多,在和接替优菜工作的临时巫女好好道歉取得原谅后,白石原和优菜就乘着落日的余晖向回走去。
新年的第一天,就在极端的忙碌与极端的偷懒中差不多结束了。
回去后,隔开与遥还有小浅川聊了聊,又在混浴厮混了段时间,白石原才安稳搂着优菜入睡。
这样的独处时光不知道还能持续多久,能多把握一刻是一刻。
带着这样想法的白石原第二天还没规划好今天的计划,就被突如其来的意外中断了。
外婆扭伤了腰。
在大清早去神社的路上,差点从石阶上摔下来,索性被同行的人托住,及时稳住了身形,但还是把腰给扭伤了。
看到被抬着回来的外婆,优菜担心地差点哭出来,生怕外婆出了什么意外。
当被外婆劝慰下来,说只是很普通的扭伤腰,优菜才慢慢放心。
但今天的计划也因此临时改变,变成了照顾外婆。
虽然外婆总是对优菜说没事,只需要静静休养就行了,可优菜还是倔强地守在一边,不肯挪开半步。
向来听话乖巧的优菜突然变得这么执拗,外婆没办法的同时也只好答应下来。
第二天就这么过去,第三天,按原定的行程,已是需要启程回去的时候了。
经过一天的静养还有优菜和白石原两人的悉心照顾,外婆的腰据她自己说好了很多,已经不需要人扶就能下床了,没过几天就会好。
在这样的劝说下,优菜带着担心与不舍踏上了返程,走的时候除了带走外婆准备的特产,还全部留下了自己存下的工资。
白石原本想和优菜一样,将之前从银行提的现金留下来,但被优菜坚定地拒绝。
最后回看了这片留下了对两人来说最刻骨铭心的记忆的地方,他们又坐上了大巴车,按和原路一样的路线回到了东京。
回到家时已经是傍晚,早已经通知过了的遥和小浅川已重新点亮家里的灯火等他们回去。
看着熟悉的地方,白石原不禁有些恍神,这一去一回仿佛过了许久,但实际上不过四五天。
“我们回来了!”
迎接他们的是遥和小浅川一如既往的笑容,这让白石原稍稍被从只有优菜的两人世界里拉回来。
这里住的人,并不只有优菜,还有其余对他来说都很重要的人。
正因为如此,他需要正视这一切。
在一切收拾完,家里重回平常后,他带着优菜坐在了被炉前,和以往的座位不同,这次优菜是与白石原并肩坐在一起的。
不论是白石原还是优菜,都是一脸认真,这是他们早就决定好了的,也没有什么可犹豫和害怕的,反正早晚有一天都是需要面对的。
感受到气氛的不对劲,遥的面色也变得不自然起来。
白石君和优菜的姿态,下面会说什么,她已经明白了。
虽然早已做好了直面这天的心理准备,但真当这天来临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无措。
更多的则是慌乱与逃避。
她只不过是个在校的高中生,未曾经历过一份情感,除了如今心里所怀着的。
她非常明白心里的这份感情的真挚与强烈,所以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
那个她曾经可以随时依靠的存在,已经不再能帮她化解这份无助了,他属于他身边的那个人。
只需要祝福...只需要祝福...只需要祝福!只需要...这样,就行了...
“白石君...优菜...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遥颤声问出了口。
优菜带着痛苦却又无可奈何的神色对遥开口说:“遥,在说这件事情之前,我想要先道歉...你是我最好也是最重要的朋友,一直都是如此...我...”
遥忽得笑起来,轻轻摇起了头,“优菜,不要说这种话,我...知道的,我也是一直这样看待优菜的,所以...不用优菜说这些话...”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已然有些低哑。
优菜的眼圈微微红,“遥,我...”
她明白遥已然察觉了她准备说的事。
白石原握住了优菜的手,“优菜,还是我来说吧,这事算到底还是我的错,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遥同样摇摇头,盯着白石原轻柔地说:“白石君那晚所说所做的,已经足够了,不需要白石君再说对不起了。”
白石原深吸口气,神色复杂地从一开始说起了所有的事。
从遇到优菜的那晚,和优菜一起在这栋房子下生活,自己从优菜提防着的人渐渐变成了优菜信任的人,再然后迎来了遥和小浅川,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直到婚纱事件时,自己面对优菜情感的回应。
“这一切,都是我的选择。”
后来自己对遥的告白的回应,以及优菜回乡的选择,都是如此。
当大概说完了在优菜老家发生的事后,白石原缓缓长出口气,“抱歉,遥,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瞒着你...”
“其实...我或多或少也感觉到了,应该...就是从那天电视上看到优菜开始的,但我似乎不肯相信这样的猜测,总是在否定,因为这样...我才能安心。”遥低垂着眼睑,低声念叨着,“直到那晚白石君否定了我,我才终于肯相信了呢...是不是有点傻...”
她扯出了个笑容,但更像是在哭。
“其实我一点也不难过,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毕竟...那是优菜...”遥吸了吸鼻子,“白石君的选择,无疑是正确的,要是可以的话,我说不定早就把优菜娶回家了。”
说完遥再也没法控制眼泪了。
本来说好绝对不会哭把场面弄得很难看的,但还是忍不住,这种事,果然还是会感到无奈感到伤心的吧。
“遥...”优菜想像平常一样,对着老是向自己抱怨压力老是在自己面前撒娇的遥伸出手去安慰她,但她还是困在了自己给自己设下的牢笼中,她没法心安理得面对遥。
白石原一时间也陷入了沉默,他对遥并非没有情感,反而因为如此,才更为心痛深沉。
选择这种事,谁愿意谁喜欢去做呢。
就在这时,一直没出声的小浅川开口了,“那为什么不三个人在一起呢?”
清脆的声音无比冷静,带着让人信服的感染力,仿佛在说着世间至理!
“三...”优菜长大了嘴巴,被突如其来的话弄得不知所措。
“三、三个人...?”遥呆愣住了,脸上的表情近乎凝固。
白石原心头猛跳,虽然之前自己曾幻想过这样的场景,但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他也从未当过真,只能是存在于想象中。
小浅川脸上没什么表情,淡定地解释道:“为什么一定要以唯一的选择作为前提呢,既然遥你不讨厌优菜,优菜也是,都能接受对方的情况下,又同时喜欢着原,原也对你们有着非同的感情,那不就只能这样了吗。”
“可、可是法律...”遥猛地坐起,双手按在暖桌上盯着小浅川。
“法律并不是绝对的规则,全在于你怎么看,不是吗?”小浅川抬眼淡淡道。
“那...这样,难道不是...错误的吗,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爱一个人...不是要全心全意吗?”遥一脸不敢置信。
“你对情感的认知仅仅如此?那就只能放弃咯,就如你已经决定的一样。”
遥无力地低下头,脸上的怀疑与纠结显示出她正在努力的思考想要得出一个真正正确真正合适的答案。
但怎么也想不出真正意义上的“正确”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