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李秘书,不。"
她呆滞的对李秘书说道:"我不想再回去种地了,求你放了我,让我去见我的家人,我还有个儿子的。"
"那你就跟裴总说!"李秘书断喝一声。
李甜连忙转眼看向裴司辰,咽了口口水,低声说道:"裴总,沈柔小姐给了我们钱,说是你的命令,让我们将沈夫人肚子中的孩子给做掉,之后我们就做了手术,并且按照沈小姐的命令,告诉沈夫人那是你的主意。"
话音落地,裴司辰的头一阵晕眩。
他的头痛又开始了。
毕竟头上的伤口太重了,只要生气就会感到血液倒流,那种痛感让他几乎不能自已。
沈夫人肚子中的孩子?
李秘书关心的看着他,裴司辰却摇摇手,紧紧的盯着孟元和李甜,声音嘶哑:"你们给我说,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我都说了,就是做了个人流手术,裴总,我们当时真的以为是您的命令,毕竟都传言说您的心上人是沈小姐,又给了那么多钱,我们就按着沈小姐的意思去做了,可我们根本没想到会被他给扔到国外啊。"
李甜坐在那里,身体不停的颤抖着,不敢去看裴司辰的眼睛。
"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那个孩子是裴总您的,我们知道我们罪大恶极,可我们已经悔改了好久了,求裴总饶过我们吧,我真的不想回去了!"
她悔恨的闭上眼睛,眼泪不停的滴落出来,打湿眼前的地面。
那里是她的噩梦。
在农场里暗无天日的工作,没人知道到底要工作多久,每天醒来就被赶出去,直到天色昏黑才放过她们。
吃的更是如同猪食一般,不,甚至比猪食还要差点,那种发霉般的食物,苦涩而难以下咽,让人闻到就想吐。
她真的受够了!
让她去过那种愁苦的生活,她宁可去死了!
李甜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大堆,裴司辰只感到头一阵阵的晕眩,他强忍着血液倒流的感觉,转眼看向旁边的女人。
"你说,孟元。"他勉强维持着自己的平静:"你是医生,知道的更多,给我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他要知道这件事的始末,不是简单的敷衍过去这么简单。
必须全部告诉他!
孟元也知道不能瞒下去了,干脆咬了咬牙,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从沈笑怀孕去检查,到沈柔去找她们做手术,都没有瞒着。
她越是说的多,裴司辰的头就越痛,他仔细的听着沈笑躺在手术台上无助的挣扎,脸色苍白的承受着失去孩子的痛苦,脑海中浮现出来裴老爷子住院的时候,沈笑虚弱的躺在床上,只说是病了,却根本没去治疗。
当看到他的时候,沈笑的眼睛中满是仇恨,当时他只顾着关心裴老爷子,看到她的眼神不对,也只当她是仇恨他和沈柔在一起。
可现在想来,明明是他和她之间隔了一条人命。
那是他们的孩子。
她曾经深爱他,肯定无比的期盼这个孩子,可她虚弱的躺在病床上,他还拿了红糖,假惺惺的告诉她,这是在关心她。
呵。
多么嘲讽。
裴司辰的手紧紧的攥着,指甲都刺入了手掌心中,属于血液独有的腥咸味道在病房中逐渐弥漫开来,李秘书惊愕的看了眼他。
他的手掌心都被刺破了,鲜血顺着指缝流淌出来,一滴滴的滴落在地板上。
"裴总。"
李秘书艰难的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说什么好,裴司辰抬眼看了看他,凄凉的一笑,声音苍白无力。
"老李,你也跟了我很多年了。"
他的声音凄凉,"你说,笑笑是不是将我恨到了骨子里?"
"不会的,裴总,你别多想。"
李秘书低低的对他说道:"夫人当时也是被蒙蔽了,这不怪您和夫人,怪就怪沈小姐,她自作主张,将裴总的孩子给打掉,她该付出代价。"
对,怪沈柔。
裴司辰的眼神冷冽下来,满心都是沈柔的名字。
他不该懦弱的。
走到今天这一步,既有他的***,也有沈柔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果没有沈柔在中间作梗,他和沈笑本是很好的情侣。
相恋,相知,相爱到结婚。
为什么!
裴司辰的眼眶猩红,陡然起身,冰冷的看了眼孟元和李甜,大踏步的出了病房。
"裴总。"李秘书在他身后恭敬的问道:"这两个人该怎么处理?"
"去南边开垦荒地。"
裴司辰丢下这几个字便飞速离开,他现在只想去见沈柔。
这三年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他都想弄清楚,他要和沈柔面对面的问清楚,为什么她会如此狠心,将他的孩子给打掉。
他到底犯了什么错,她要如此蛇蝎心肠的陷害沈笑,在他们中间作梗。
裴司辰走了,孟元和李甜愣了愣,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裴总,我们知道错了,求求你饶过我们吧!"
她们哭的伤心,李秘书冷冷的看了眼两人,甩甩袖子,跟着裴司辰快速离开。
杀了总裁的孩子,还想要逃避惩罚,天下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两人离开后,立刻有保镖上前处理两人,孟元和李甜哭着被拖出了病房,扔上了开往南方的火车。
等待她们的,将是在南边的荒地中日复一日的开垦,直到死为止。
飞速行驶的黑色劳斯莱斯上,裴司辰的手都在颤抖着。
他的脸色苍白,额头却有些发红,李秘书看了眼,心中格外担心。
李秘书知道,裴司辰的状态不好,这是气血上涌,伤口又有了迸裂的迹象。
好不容易愈合的,要是再迸裂,对裴司辰的身体有极大的损伤。
想到这里,在汽车等红灯的时候,李秘书低声的开了口。
"裴总,您要注意身体,夫人的事情慢慢处理,您的身体是最重要的。"
"嗯。"
裴司辰冷冽的应了声,闭上眼睛,满脸的疲累。
他不想多说。
越来越接近真相了,可他越是知道的多,自己的心就越累。
这些年对沈笑的折磨历历在目,他从未想过那么多,只知道沈笑对不起他,用尽了他的心思折磨沈笑。
可结果呢?
沈笑是他的救命恩人,从一开始他就信错了人,为了一个故意在他和沈笑中间作梗的贱女人,将自己和沈笑的心折磨的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