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一听这话，忙道：“好，我这就去和大夫说去。”
眼见着他就要挂电话了。
“哎哎！你一个人在那边能成吗？要不要我回去？”
父亲犹豫了一下，才叹了口气道：“算了吧，你也远水解不了近渴，我找吴建业吧，你就在那边帮着妈好好看着店吧。”
父亲说着，就急急地回去和大夫说了奶奶的情况，最后查出来，奶奶是得了肠梗阻，再加上忽然听到爷爷生病的消息，一着急又得了急性肠炎，好巧不巧地要和爷爷一起做手术。
“两台手术都要输血，现在库里血包不足，你是什么血型的，你自己知道吗？”
父亲点了点头道：“我是O型，万能输血者，我前段时间才给我爸输过血的。”
护士一听这话，忙摇了摇头道：“那不行，太频繁了，你们家里就你一个直系亲属吗？”
父亲摇了摇头。
“我哥过会儿就到了，可是他不是O型，也和我母亲的血型不一样。”
说着，父亲就直接把袖子撸了起来说道：“护士，还是抽我的吧，我撑得住的。”
“这不是胡闹吗？出了什么事儿，我们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啊。要不再等等吧，我们看能不能从别的医院吊血过来。”
那个时候，北大荒的医疗系统其实并不发达，调血这种事情防护措施复杂，路途又远，其实是很费时间的。
父亲只想了一会儿，就立时跑了出去，去给刚好在附近当兵的四叔发了电报。
那一年，四叔已经入伍三年多了，因为年纪小，跟着步兵们一起训练总是跟不上，但是做饭的手艺倒还不错，连长照顾他，就把他调进了炊事班，兢兢业业干了三年，倒是也混成了个小干部。
一听说爷爷奶奶都住进了医院，他就赶紧打了报告，请假去给爷爷奶奶输血了。
“都抽我的，我也是O型血，我还年轻，我爸我妈的血都可以用我的！”
四叔的这话听得大夫们哭笑不得。
“你们以为输血是谁家小狗的名字吗？即便你们是O型血，输血前也是要做交叉配血试验的，要是不合适的话，一样要等省里的血包过来。”
这个时候，奶奶已经醒了，看着眼前乌压压的一群人，第一时间就开始在找爷爷，可是却并没有瞧见爷爷的影子。
“宝业啊！”
一听这话，父亲、大伯父和四叔都一拥而上。
“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你爸呢？”
奶奶第一句问的竟然是这话。
“爸已经推进手术室了，大夫说好在送来的及时，暂时还没什么生命危险。”
奶奶听了这话，才总算松了一口气，之后忽然眼睛一瞪，伸手把父亲的衣领子拽过来，狠狠地打了他一嘴巴。
“王八羔子！你爸病得这么重，你明明知道，却连一声都不跟我说，你是想让我到最后都蒙在鼓里是不是？你还当我是不是你妈？”
父亲直接被打蒙了，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见奶奶生了这么大的气，大伯父也立即补刀道：“是啊，宝业，这么大的事儿，你就算不和妈说，也该和我说一声，你一个人瞒着，那我们这些做儿子的，都成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