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娘转过头,只见楚欢正站在自己身边,脸上带着笑,这一刻,素娘只觉得楚欢说不出的可爱,亦觉得楚欢是天下最英俊的男子。
常言道得好,男人最潇洒的时候就是掏钱的时候,而且楚欢更是在素娘最难堪的时候掏出大把银子来。
素娘心里却也有些奇怪,她实在不清楚楚欢怎能轻轻松松就掏出这么多银子来。
那店伙计见到银子,本来冷冰冰的脸顿时便露出笑容来,心里却是暗暗骂道:“有钱人装什么穷酸,真是吃饱了撑着,还当自己是皇帝微服私访吗?”嘴里却已经热情起来:“两位是要买布?”
楚欢着店伙计,指着布匹问道:“这是黄金做的?”
店伙计知道自己方才态度极差,恐怕一时不能善了,尴尬道:“大爷说笑了,这是丝绸制成,自然不是黄金所制!”
楚欢淡淡一笑,问道:“那它们是进贡到京城的贡品?”
店伙计只觉得这位大爷问话实在奇怪,亦是摸不清门路,陪笑道:“真要是贡品,也不会摆在这里!”
楚欢点点头,道:“那我就奇怪了,这不是黄金所制,你又怎知别人买不起?这不是贡品,你又为何不让人摸?既然能卖,客人自然要料子如何,当然要摸一摸,你开门做生意,难道不是卖货,而是客人的衣裳?”
店伙计微冒冷汗,勉强笑道:“客人这话有意思!”
“其实很没意思!”楚欢淡淡道:“我今日只是教你一个道理,人是用心去东西,如果只用眼睛东西,那就是狗了”!
楚欢其实也不愿意与这等势利小人纠缠,但是他头一次带素娘上街,素娘就受此委屈,他自然要为素娘出头,至少要让素娘的心情好受一些。
店伙计皱起眉头,拉下脸来,“客人,你买布就买布,怎地还要骂人?”
此时便有不少行人驻足而观,在旁边热闹。
这店伙计想来也是个蛮横之人,到有人围上来热闹,反倒来了精神,冷笑道:“我们陈记布庄打开门,自然是做生意,可不是让人辱骂的!”
楚欢冷下脸来,素娘见四周有人围,扯了扯楚欢衣裳,道:“二郎,咱们走,去别家!”她知道楚欢平日虽然起来待人和善,但是却是一个暴脾气,三言两语说不好,便有可能拳脚相加,此时见到楚欢脸色,知道楚欢有可能会就要动手。
初到府城,人生地不熟,素娘还真不愿意到楚欢因为自己受委屈而大动干戈。
那店伙计见楚欢神色不善,还真是有些害怕,往后退了一步,道:“怎么着?你还想当街打人不成?”
楚欢吸了口气,出素娘对自己的担心,平静道:“你若不想挨打,向我姐道歉,道个歉,今天我就放过你!”
“好大的口气!”店伙计怒道:“我凭什么向她道歉?脏兮兮的手,摸了我的布,难道我连说都不能?”
楚欢听他说素娘的手脏,冷冷一笑,就要动手,便在此时,听得一个声音道:“出了什么事儿?在这里做什么呢?”从布庄里面,快步走过来一人,锦衣方帽,两撇小胡须,倒像是这布庄的掌柜。
那店伙计忙道:“东家,有人要闹事!”此时布庄里已经过来三四名伙计,都是冷眼着楚欢。
布庄东家瞧见楚欢,却是显出古怪之色,左右,猛地跑上前来,一把抓住楚欢的手,激动道:“恩人,是你?你可让我好找啊!”
布庄东家这突然的表现,让四周众人大跌眼镜,楚欢也是莫名其妙,见到这东家一脸激动之色,紧握着自己的手,不由皱眉道:“这位东家,你……认错人了吧?”
布庄东家哈哈笑道:“恩公,我眼睛好使得很,绝不会弄错。”凑近过来,压低声音,轻声道:“恩公可还记得泾河?记得那座古庙?”
楚欢一怔,猛地明白什么,奇道:“难道你也在其中?”
布庄东家点头哈哈笑道:“正是正是,当日我也在其中,恩公只怕不记得了。只是恩公的救命之恩,我没齿难忘,恩公的音容模样,我却是记得十分清楚!”
楚欢终于明白过来,那次一群人被林黛儿一帮土匪绑架,自己救出他们,这布庄东家竟然也在其中,世事巧妙,竟至如斯。
说起来也是共患难之人,楚欢的怒气消了几分,含笑问道:“你们脱线了?那就好了。”
素娘俏脸上满是诧异之色,这布庄东家豪富之人,怎会对楚欢如此热情?又为何称呼楚欢为恩公?她实在纳闷得很,只觉得楚欢越来越神秘,这家伙身上总是发生一些奇怪的事儿。
此时最心惊胆战的却是那名店伙计,眼前的一幕让他简直无法置信。
布庄东家十分激动,拉着楚欢的手就往里走,道:“恩公,快进来快进来,无论如何,也要让我亲自道谢才成。张顺,快去倒茶……对了,去隔壁糕点铺买些好的点心来,王麻子,你去顺风馆打声招呼,定下一桌酒席,中午我邀请恩公去小酌几杯!”
楚欢被他的热情一时间弄得有些手忙脚乱,这布庄东家实在太热情了,笑道:“不要如此客气……!”布庄东家瞧见素娘站在楚欢身边,忙问道:“这位是?”
“这是……家姐!”楚欢道。
布庄东家忙热情道:“恩公姐姐快请进,来来来,屋子里生了炭火,暖和得紧,这外面寒!”他一时不知如何称呼,竟是称呼素娘为“恩公姐姐”,颇为滑稽。
素娘见布庄东家如此,却反倒有了底气,板着脸道:“我不敢进去,你们家的不都不能摸,哪里还能进你们家的门!”
布庄东家一怔,不明白意思,奇道:“这话从何说起!”
素娘也不隐瞒,将刚才的事儿说了一遍,这布庄东家听完,怒不可遏,转过头,二话不说,一脚便将那呆若木鸡的店伙计踢翻在地,骂道:“你坏了布庄的名声事小,对恩公如此怠慢,我也容你不得。”叫道:“王麻子,带这狗东西去账房算清工钱,让他滚出布庄,以后不许踏进布庄一步!”
那店伙计爬起来跪在地上求饶,一把鼻涕一把泪,楚欢本想为他求情,但又想此人心性不好,留在布庄反到是真的坏了布庄名声,而且欺辱过素娘,布庄东家出手处置,倒也是恰到好处。
那王麻子已经上前来,高头极高,身强力壮,抓小鸡儿似地拎着那店伙计过去,口里还骂道:“平日里眉高眼低,早就该滚出布庄了!”
布庄东家这才向楚欢拱手表示歉意道:“恩公,下面的人不懂事,你切莫放在心上,都是我管教不严,我向您赔罪!”又向素娘道:“恩公姐姐,你大人大量,莫和他一般见识!”
素娘刚才受到那等耻辱,却也不是一下就能消气,了楚欢一眼,才道:“我是小女子,没有大人大量。二郎,你自进去,我在街上逛一逛,还有没有其他的地方卖衣裳!”转身扭着纤腰便走。
布庄东家有些尴尬,楚欢却已经笑道:“东家不要介意,家姐是这个脾气,很快就好。”
布庄东家呵呵一笑,拉着楚欢进了店铺,连声道:“来来来,恩公,我这里有好茶,你来品一品!”
……
……
素娘心中余怒未消,也不进布庄,自己沿着长街往前走。
只是她心里现在还觉得奇怪,楚欢为何能随意拿出两大锭银子,瞧那分量,还不是小数目,难道这是预付的工钱?若真是如此,苏家也未免太好了吧。
素娘虽然是乡下人,但是却并非愚蠢村妇,颇为聪明,觉着天下没有掉下来的馅饼,苏家如此笼络,难不成还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想到这里,素娘就为楚欢担心起来。
楚欢如今是楚家唯一的男子,说白了,不但楚李氏日后要楚欢照料,自己这个寡嫂也是要楚欢照顾的,素娘可不希望楚欢惹上麻烦。
心里下定决心,回头定要问明楚欢银子的来路,若真是苏家所赠,自己定要提醒楚欢小心,可别被别人设计而不自知。
“姑娘,要算一卦吗?我瞧你有大灾啊!”一个低沉的声音打断了素娘的思绪。素娘只觉得声音就在耳边,有些奇怪,扭头过去,发现路边一房檐下背风处摆着个卦摊,旁边插着根棍子,上面飘着布帆,写着一个大大的“卜”字,用一个黑色的圆圈圈着。
卦摊后面,坐着一个老道士,面色清瘦,仙风道骨,双目颇有神韵。
桌子上铺着一块黑布,有些神秘,放着一方砚台,旁边是竹筒竹签一类算命的家伙什。
素娘见这老道正着自己这边,左右了,身边还真没有其他人,不由指了指自己胸口,也不说话,那意思是问老道士是与她说话吗?
老道士抚着白须,含笑点头,一副神秘莫测仙风道骨模样,上去就像一个脱俗出尘的老神仙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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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为那些打赏捧场沙漠的书友加更一章,人数太多,名字就不写上来,但是你们的名字沙漠都记着,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