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我主子!”季无涯愤愤道。
“哦。”肖冷雨笑笑:“那记得有人进来叫醒我。”说完不顾季无涯要骂人的表情转身道屏风后的卧室去睡觉了。
“喂!”季无涯气急,他这虽然只是内力被锁,但是他知道现在除了从窗外跳下去别无逃走之法,而这里,是七楼,逝水楼一共七层,肖冷雨就在第七层,进来的时候用轻功不是问题,但现在,跳下去就成肉饼了,可是走出去?
笑话,当逝水楼的人都是猪吗?虽然之前不怎么放在眼里,但是现在,看着那个进了里屋就没出声的人,连主子都这么蔫儿坏,下头的也好不到哪儿。
“你他妈倒是放我出去啊!要杀要剐给个话啊!”季无涯在屏风外骂道。
然而骂了半天,也不见里面人回一句,气急之下从屏风外绕进去,却看到肖冷雨抱着枕头睡的正香.......
季无涯:“........”
喂!我是来杀你的,给个面子好不好,你这么睡着,我压力很大的......
季无涯坐在桌子边愤愤的倒了一杯茶喝下去,忍着上去掐死正睡着的那个人的欲望,恨不能在他身上盯出来两个窟窿。
然而被盯的那人却是睡的安稳,怀里抱着枕头,被子盖住了半身,似乎有些热动了动被子又被踢开一点,白色的裘衣柔软的面料贴在身上,灯光下整个人显得毛茸茸的。
季无涯觉得这就是*裸的鄙视,当着身为杀手的他的面居然睡的这么沉?那嘴角的浅笑难道还是因为做了美梦?季无涯一口气闷在胸口,这不能忍!
就在季无涯悄声无息的走到肖冷雨身边,盯着那纤细白净的脖颈想着怎么掐死他的时候,还没碰到肖冷雨的手却因为肖冷雨突然一转身的瞬间刮到了肖冷雨白净的脖颈,一种突如其来的感觉从指间一直窜到心脏,季无涯触电般的收回手,就看到肖冷雨睁着眼睛看他,丝毫不见刚睡醒的朦胧状态,也不知道刚才那么长时间是不是装睡的。
“困了?”肖冷雨却是笑了笑,语气带着刚睡醒的柔和:“外面有榻子,凑合凑合,我不习惯何人睡一床的。”
季无涯:“........”喂!我是来掐死你的,不是要和你睡觉啊!!!
“谁他妈要睡觉了!”季无涯提高分贝掩饰心里那一丝不自在:“要么杀了我,要么放老子走!”
肖冷雨翻身捞过被子盖好,一手还揽着枕头,嘟囔道:“困了,明天再说。”
“喂!”季无涯忍无可忍一拳向着床上人打过去,却是打在软绵绵的枕头上,肖冷雨略带无奈的脸从枕头后漏出来:“好嘛,从来不偷袭人的狼蛛,今晚破例两次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季无涯一把扯开枕头冷声道。
“他给你多少钱?”肖冷雨手胳膊放在脑后枕着,看着床边气的快冒烟的男人。
季无涯一愣:“什么钱?”
“你不是接了买卖来杀我的吗?”肖冷雨浅浅打了个哈欠。
“一万两。”季无涯冷声道。
肖冷雨眨了眨有些乏的眼睛,不满道:“我才值一万两?”啧啧两声看着季无涯:“出这么个价钱就让你冒这么大风险来杀我?”
季无涯看着床上神情不满的肖冷雨,心里确实有丝计较,这个人怎么才值一万两?再加十倍也不止吧?回去一定要让买家加钱!
“你就笃定非杀我不可?”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季无涯的思路,回神后顿时有些无奈,加钱的基础得是能把这人杀了......可目前看来似乎不容易。
“要不我们商量商量?”肖冷雨看他一脸苦相,笑了笑。
季无涯不吭声,肖冷雨也不在意自顾自道:“我给你十万两,你留下来。”
“什么!?”季无涯一愣,看着肖冷雨,肖冷雨很满意他这个表情,一字一顿重复一遍:“我给你十万两,买你这个人。”
季无涯愣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不理解:“为.....为什么?”
肖冷雨打了个哈欠,缓缓道:“不为什么,相中你这个人了么.......”后面还说了什么但是却在渐渐小下去的声音中听不清楚。季无涯眼睁睁看着这个说着说着就睡着的人,无语的站在床边不知道该说什么.......
“喂........”季无涯看那人睡的安心,忍不住放轻了声音,叫了一声不见他答应,便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明天睡醒之后慢慢算帐。
想到这里,季无涯略带沧桑的脸上显出一分柔和,右侧脸上的伤疤随着唇角的笑微微动了动,竟然也没有那分狰狞。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却是没有抹去这男人菱角分明的英挺,他看着自己手上细细的皱纹,手指间的薄茧.......
“冷雨.......”轻轻的一声叹息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慢慢消散。
“认识一下,鄙人姓肖,字冷雨。”记忆里那人唇畔带笑,坐在布满烟雨的阁楼,眼里是友好的笑意。
“季无涯。”季无涯眉梢微皱,画骨先生名声在外,但也从来是闻其声不见其人,世间也多传其相貌凶恶,神似罗刹恶鬼,自己也算是少年成名,凭借一手千蛛丝,在江湖上也是有名气的,当时有人找他买逝水楼主的项上人头,心高气傲的他没多想就接了,多的是想见识一下逝水楼主画骨的厉害。
却不曾想,被传得凶神恶煞的画骨竟然是个眉清目秀的俊雅男子,不但不够凶,反而有些无赖.......
“无涯?”肖冷雨毫不生疏的拍拍季无涯的肩,笑眯眯:“我喜欢。”
季无涯:“......”
从那以后,季无涯就成了逝水楼的专职杀手,他都不明白为什么稀里糊涂的就留下来做了逝水楼的人,明明自己是来杀人的......
一定是肖冷雨价钱出的太高了!季无涯肯定的点点头,十万两呢,比这些年攒下来的还多,有钱不赚是傻子么。
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把逝水楼当成了自己的家,每次完成任务回去,肖冷雨总是会温好他喜欢的酒,安静的坐在书桌前写写画画的等着他。
直到那天,肖冷雨突然给他十万两的银票,他还记得当时自己那疑惑的表情在肖冷雨轻描淡写的一句:“你可以走了。”之后变成了呆滞。
“什么意思?”季无涯冷声问道。
肖冷雨依旧平淡的口气:“十万两一分不少,当初谈好的价钱。”
“放屁!”季无涯一把打开肖冷雨手中的纸张:“老子为你卖命,你他妈就这么打发我?”
“不够?”肖冷雨看着飘散在四周的纸张皱皱眉头:“我可以再加。”
“肖冷雨!”季无涯沉声道:“你把我当什么?你想要老子的时候,老子就得留在这,你用完了就一脚踹开是不是?”
肖冷雨当时格外的沉默,看着气急的季无涯很是不解的问道:“你只是我逝水楼雇佣的杀手,买卖关系而已,为什么不可以?”
“买卖?”季无涯怒极反笑:“好,肖冷雨,好个买卖关系!算我眼瞎!”言罢踩着地上一张张的银票,头也不回的离开逝水楼。
季无涯仰着头靠在身后的铁栏上,吃吃的笑了,肖冷雨,你真是个傻子。
后来离开逝水楼的季无涯突然发现自己无家可归了,在逝水楼整整两年他都快忘了自己本就是个流浪杀手,哪里有什么固定居所,心里憋着一股子火没出发,整日混在酒楼借酒浇愁,甚至有胆大的仇家借此笑话他沦为丧家犬,他充耳不闻,一贯冷漠的他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只要想报仇找上门来的,都死在千蛛丝下,后来也就没人敢自寻死路了。
酒楼的生意很好,有段时间甚至人满为患,季无涯所在的酒楼连着客栈,几乎全部注满。一到晚上楼上楼下都是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季无涯喝酒喝着没了心情,一个酒坛子直接从二楼摔下去,瓷器撞击在地板上的破碎声,顿时让乱糟糟的酒楼里变得鸦雀无声。
“都他妈吵什么吵!”季无涯并没有出面,声音确实透过被砸破的门框传出来,楼上楼下的人顿时面面相觑。
“谁啊?”半晌才有人小声议论起来。
“听着声音耳生啊,是不是你们千屠门的?”
“不是,没听过,不会是血漠宫的高手吧?”
“你还真会给血漠宫长脸,除了宫主蚕之外,还有谁能有这种功力?”一个声音不屑道。
“你他妈说什么?”一个血漠宫弟子不服。
“不服来单挑啊。”嚣张的声音十分欠揍:“我长幽谷怕你不成?”
一时间原本安静下来的酒楼顿时剑拔弩张,一个略年长的声音此时栏过来:“都安静,把兵器放下!有什么恩怨事后在解决,现在是胡闹的时候吗?”
此人想来有些威望,顿时虽然几个人都不乐意,但是却乖乖收了兵器。
季无涯原本懒散的喝酒,此时却是眉头微皱,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江湖势力,虽然名声都不大,但是这突然联合起来是要干什么?
静下心来听着外面的议论声,心里却是一丝丝的寒起来,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被捏成碎片:“肖冷雨,你他妈混蛋!”
【作者有话说:我又来无耻的求吐槽了,看书的亲们能不能给我留下评语,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评语好不好......吐槽也好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