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殿内已经被清扫干净,桃儿站在屋子里的时候还是止不住地发抖。虽然她靠着苏余姩在宫里嚣张跋扈,但是还没亲眼见过自己面前死了人。
苏余姩见桃儿还在抖,十分没有耐心地朝她凶道:“抖什么抖?别抖了!本宫警告你,不许把今天的事情抖落出去,不然杏枝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刚刚见识过苏余姩的冷血,桃儿不疑有他,努力克制着自己发抖的身子,咬住舌尖让自己保持冷静,战战兢兢地回道:“是,奴婢知道了。”
“下去吧。”苏余姩看到这样的桃儿,心中也是厌烦不已,只想让她赶紧离开自己的视线,眼不见为净。
桃儿赶忙夹着尾巴逃似的踉踉跄跄离开了苏余姩的寝殿。
好不容易维持着身形离开了寝殿,回到了自己睡的偏方,桃儿终是站不稳了,顺着门瘫软在地上,她抱住自己的双腿,止不住地颤抖。
过了许久,她才堪堪冷静下来。虽然苏余姩勒令自己不许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但是桃儿觉得应该让太后知晓一下。她看了一眼外边儿,虽然有些晚了,但是事态紧急,还是去叨扰一下太后吧。
“回禀太后,苏余姩跟前儿的桃儿姑娘求见,就她一个人,许是出了什么事情。”
太后了然,之前派人叫桃儿给她盯着点儿苏余姩,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及时回报给她,她好指点一下苏余姩。
等太后收拾完来到前厅时,就见桃儿正跪在地上,脸色有些苍白,身在还在微微地颤抖。
太后被伺候着坐下了,开口道:“说吧,怎么回事儿?可是小姩那儿出了什么事情?”
桃儿一想到刚才的场景就有些发抖,她战战兢兢地开口回答道:“回禀太后,今晚娘娘屋里头逼死了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奴婢杏枝。”
一听这话,太后最后的困意也消失殆尽,她下意识往前倾了些身子,问桃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桃儿便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跟太后讲了一遍。她本以为太后会生气,却不曾想太后却是越听越有兴致,甚至脸上还挂上了浅淡的笑意。
“不错不错,看来小姩已经向真正的宫妃成长了,可以放心地把后宫交给她掌管了。”经历过暗潮汹涌的宫斗,太后更能知道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在这深深后宫之中立足并且生存下去。
桃儿不能想象在太后眼里,手上沾上鲜血才算是成为宫妃的开始,她有些不寒而栗,不知道这个后宫究竟埋葬了多少风华正茂的女子,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太后的话。
所幸太后也没有跟她一个小小的婢女计较,心情极佳地朝她挥挥手,说:“你先回去吧,今日的事不许声张。”
“是。”桃儿忙不迭地点头,深怕点晚了会惹祸上身,“奴婢告退。”她飞快地离开了太后的宫殿,在回去的路上不断平复自己的心情,企图让自己把今天的事情全部忘掉。
顾九歌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又一觉,她有一次醒来的时候,头有些晕晕乎乎的,发现身边无人,便出声喊杏枝,但是没有人应她。她看了看时辰也已经是后半夜了,可能是杏枝睡着了,也没在意就又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在院内打扫的宫女发现今日这个时辰皇后娘娘和杏枝都还没出门,有些担心便敲了敲门,无人应声便大着胆子推开门进去了。
只见屋内不见杏枝的身影,只有皇后娘娘还在床上睡着,便上前叫皇后娘娘起床。
顾九歌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跟前站着不太面熟的宫女,被吓了一下。
“怎么是你呀?杏枝呢?”顾九歌有些不满,昨天夜里就没看见杏枝,怎么早上也不见她人。
宫女听出了顾九歌语气里的愠怒,忙不迭地跪下,回道:“回禀皇后娘娘,女婢也不知杏枝姑娘去哪儿了,今儿个早上见娘娘的寝殿还没像往常一样开门,有些担心便敲了敲门,但是没人应声,女婢就擅自主张进来了,也没见着杏枝姑娘。请皇后娘娘责罚。”
“下去吧。”顾九歌听这宫女的意思是她从来北苑里打扫开始就也没见着过杏枝,那杏枝大晚上或者一大早能去干嘛呢,于是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个擅自打开她寝殿门的宫女身上。
“是。”宫女见皇后娘娘不曾责罚自己,欢喜地退下了。
顾九歌坐在床上思考了很久,她觉得杏枝不像是什么莽撞的人,应该不会一声不响玩消失,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她的心头。
“来人呐,把小冬子给本宫叫过来。”顾九歌急急忙忙地收拾自己,准备命人去找杏枝。
顾九歌着急得早膳也没用,在自己的寝殿门口等小冬子打探消息回来。等的时间越长,顾九歌心里的不安感就越强烈,杏枝都现在都没回来,小冬子那里也没有消息,不会真的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顾九歌在寝殿门口望眼欲穿,终于看到了小冬子在门口飘过的衣诀。
其实小冬子不太想回北苑复命,因为他怕等下告诉皇后娘娘的事情,她承受不住,要是因此皇后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情况,那真的是十个脑袋都不够皇上砍的。
但是再怎么磨蹭,路总是有尽头的,他已经走到了北苑里头了,硬着头皮走到顾九歌的面前,向顾九歌请安,“皇后娘娘金安。”
顾九歌现在很着急,她焦急地问小冬子:“先别金安不金安了,杏枝呢?你有没有打听到她的消息?”
小冬子面露难色,不知道该怎么跟皇后娘娘说起这个噩耗。但是顾九歌看到小冬子的脸色就知道事情不好了,她甚至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这个...娘娘还是随奴才去看一眼吧。”
等到了那堆杂草丛时,顾九歌终于看见了消失许久的杏枝,她已经没有了温度,静静地躺在了那边,了无生气。
顾九歌悲极攻心,竟是当场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