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敢!”君珩突然愤怒的一拍桌子,整个房间都抖了三抖,苏余姩也被吓了一跳。
看到了苏余姩脸上的苍白,君珩这才稍微放缓了动作,但是身上的怒火是在压抑中更加反复扩大,最后他之来得及说上一声,立刻离开皇后寝宫。
他没看到身后苏余姩脸上的笑容,哪里还有什么苍白虚弱?脸色红润,气色饱满,一点点受到惊吓的样子都没有,还一脸得意畅快。
顾九歌回到了北苑刚泡上一壶清茶,正准备配着点心一起慢慢的吃着,打发打发时间,给自己点消遣。
但是刚刚做完这一切,她面前的桌子就被打翻了,那一双手她在熟悉不过,而抬头,君珩充满着怒火的双眼出现在她眼中。
“你就这么讨厌朕?讨厌到这种不惜手段的地步!”
君珩头上的青筋一突一突的跳,但他还是强忍着自己的怒火,他要顾九歌自己亲口来说!
“你再说什么?”什么讨厌,什么不惜手段?顾九歌眼中一片迷惘,她发现自己真的是越来越糊涂了。
“装傻?你自己做了什么你难道还不清楚?”君珩面上冷笑,心中却一抽一抽的疼,顾九歌到底有没有心,难道她就对他没有感情吗?
想到自己今天做的事情,顾九歌冷静了不少,虽然还是糊涂,但总不至于依旧是一头雾水。
“如果你说苏余姩,我没觉得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我只是去找皇后问一件事,你为何如此生气?”顾九歌万般不解,君珩这个样子真的是,像是杀妻夺子之仇。
可这怎么可能!
“事到如今,你难不成还在这里给朕在这里装傻?苏余姩肚子里的孩子掉了,而在流产之前她只见过你一个人!你们甚至单独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
“你这是怀疑我?”顾九歌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脸的莫名其妙。
君珩把宫女的原话重复了一遍,按照他的记忆力来说,做到这种事情是轻而易举,紧接着就紧紧的盯着顾九歌,想要看看她的表情究竟如何。
顾九歌果不其然着了急,立刻站起来解释:“你要相信我,我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我们的确有过争执,但受伤的是我,而不是她!”
明明就是苏余姩拿刀想要杀了她,这件事情怎么忽然变成了这样?苏余姩流产了她很意外,但这也不代表事情就是她做的。
她敢肯定,原因也在苏余姩自己身上,她虽然动了手,但当时苏余姩没有半分痛苦之色,怎么可能突然就这样流产?
听完她的解释,君珩只觉得荒谬至极,忽然放声大笑:“你看看你自己身上,你竟然还能说你自己受了伤,你就这么小看我的智商,觉得我任由你摆布了?”
顾九歌回来之后换掉了衣服,身上一丝的血腥气都没有,她刚想要解释,君珩却直接扒开了她的衣服,她浑身上下分明就没有半点伤口,也没有血。
“这就是你说的受伤?余姩流产,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为什么还要来骗朕!”君珩眼睛隐隐泛红,大声咆哮:“你为什么要骗朕!”
啪的一声,顾九歌左边的脸上红了一大块,显示出了清晰的五指印。
“你先自己在这里好好反省反省,你这次的过失朕会和你算一次总账,别仗着朕宠爱你,就算朕心中有你,你犯下的过失也是不可饶恕的!”
顾九歌缓缓地坐在了椅子上,抬头望着天空,却发现连天空上的白云都看不清楚了。
眼前都是一片的模糊,只是隐隐约约的显露出了几分楚国的模样。
她没有回答君珩的话,默不作声的自己静静的坐在凳子上,神游天外。
不知道这么长时间过去,楚国还好吗?
哥哥他们又怎么样了,如今的楚国应该是安定繁荣的,家里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应该也有了变化吧,或许是换了几个下人,又或许重新换了些花鸟鱼虫。
池子里的花草如今应该种上了新的,和从前那些花草不一样了,回去之后,或许能够看到完全不一样的家。
想着想着,顾九歌脸上就已经是满脸的泪水,风一吹过,就感觉到脸上冰冰凉凉的一片。
泪水模糊了双眼,恍惚之间,顾九歌又再次见到了自己的家,自己幼时住过的闺房,只是再也回不去了。
她转身进到房屋之中,拿起了笔墨纸砚,等到细细的研磨出了富有光泽的墨汁之后,拿着毛笔轻蘸,提笔在白色的纸张上写下一行行的字。
“等你们看到这封信之时,我应该已经魂归天外,不要担心我,我不过就是想家了而已。”
“这世上已经没有了我可留恋的东西,既然无法回家,那便不如化为游魂,或许还能真正的躲开束缚,躲开这外面纷杂的一切。”
“从今以后,我顾九歌再也不会和任何人有牵扯,再也不会为了任何事情而心烦,我将回归地府去陪我的孩子,勿念。”
写下了最后两个字,顾九歌拿起纸张轻轻晃动了两下,等书信上面的墨迹全部干掉,这才放置一旁,压在了一个小巧的梳妆盒之下。
她活着没有了任何的意义,这里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
顾九歌痛苦的闭上眼,之后打开了门,一步步的走了出去,把宫殿远远抛在了身后。
君珩回来后又待在了苏余姩身边,嘘寒问暖,眼睛中仿佛仅只剩下苏余姩一人,再无别的什么了。
“皇上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不必总是待在臣妾身旁,臣妾实在是受宠若惊。”苏余姩甜蜜一笑,心中仿佛是有着一根羽毛一样,总是痒痒的。
君珩虽然略有一些心不在焉,但还是很看重苏余姩的身体:“御医说女人小产如同走过一趟鬼门关,你暂且好好的养身体,别的事情都不用担心。”
“嗯,臣妾一定会好好听皇上的话,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苏余姩手轻轻的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笑得开心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