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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的情况十分紧急,故而连一向谨慎持重的祭酒孔方都有些坐不住了。
荀冉淡淡拱手道:“孔祭酒,这火势是从前庭蔓延而来。虽然现在还不知是因为什么引起大火,但用寻常的法子要想扑灭大火怕是不可能了。”
所谓寻常的法子便是指用水。
孔方点了点头示意荀冉继续说。
此刻也没有时间给荀冉慢慢说,少年遂指着近旁的土山道:“用沙土灭火。”
沙土灭火的原理是隔绝氧气,虽然理论上不能用于太大的火势但那是针对沙土不足的情况。
如今众人就守在一方土山旁,根本无需担心沙土用尽的情况。
孔方是在场众人中威望最高的,众监生自然唯他马首是瞻。
祭酒大人捻了捻胡须,铿然道:“便依你的法子。崔沣,刘文远你们分别带上监生去挖掘沙土阻隔火势。”
孔方也很清楚此刻想要彻底扑灭大火是不可能的,眼下能做的便是尽可能的阻隔火势,减小损失。
要知道国子监是最高学府,代表的是天下读书人的脸面。
要是大火把国子监烧了个精光,那天下读书人的脸面可就真的丢尽了。
崔沣此刻已经急的满头大汗,听了孔方吩咐也顾不得许多便拱手道:“卑职遵命。”
刘文远也是拱手领命,与崔沣各自领了一干监生去铲土灭火了。
荀冉与常子邺被分到了刘文远那一组。
刘文远见孔方都对荀冉态度温和,心道这个少年肯定是有本事的。
他虽然不知道荀冉就是当朝左千牛卫大将军,却笃定荀冉非富即贵,非寻常虾蟹。
想到此,刘文远便起了奉承的心思,便是此刻情状紧急仍不疾不徐的冲荀冉拱手道:“荀郎君不妨歇着,我叫这帮监生铲土即可。”
荀冉如何不知道这刘文远的心思,心中冷笑一声。
“不必了,总归得有人给大伙儿示范。”
刘文远热脸贴了个冷屁股,面上有些挂不住了。但荀冉可是老祭酒都客气三分的人,刘文远不得不压下心头怒火,颌首道:“那便有劳荀郎君了。”
浅湖挖出的泥沙都被堆积在湖畔,形成了一个土山。
因为时常有人来修剪,种植些树木花草,这里一直扔着几把铲子。
荀冉随手拿起一把,向土山底部的土层铲去。右脚用力在铁铲上一踏,一铲子沙土便被铲了出来。
见荀冉动作如此熟练畅快,一旁的几个锦衣华服的监生也有些手痒了。
他们凑将了过来,捡起地上的铲子,学着荀冉的样子去铲土。
可是不知是角度不对,还是力气不足,他们一次只能铲掉一小铲的土,有些监生甚至拔不出卡在土层中的铲子。
荀冉心中长长叹了一声。
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大家请注意握铲子的位置!”
荀冉高高的将铲子举起,示意众人把握好握铲的角度位置,莫要平白无故的泄了气力。
那些监生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多少还是能举起铲子的。
他们学着荀冉的样子重新调整了握铲的动作,果然更容易上力了。
......
......
虽然这些监生动作有些笨拙,但毕竟人数多,没过多久他们便将大量沙土铲到了厅堂的后门处。
在荀冉的吩咐下监生们用沙土封死了后门。因为国子监是套院结构,一个套院与另一个是用砖墙隔开的。火势从前庭蔓延过来要想更进一步势必要穿过大厅,只要在此处阻隔火势,便能起到拖延的效果。
一切布置妥当,荀冉便走到孔方身前拱手道:“祭酒,一切已布置妥当。我们只需要等待金吾卫和京兆府来救火好了。”
国子监失火可是一件大事,京兆府闻讯后势必会调集所有衙役立刻前往国子监扑火。金吾卫也有这个职责,所以理应协同扑火。
荀冉他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拖住火势,等待救援。
孔方点了点头,如今之计也唯有如此。
虽然春闱因为这场大火意外的中断,很可能要重考但比起考生的安全这些都不算什么。
他不是迂腐之人自然知道多亏了荀冉才能将火势控制住。
荀冉这个小郎君年纪轻轻便侍奉东宫,后又屡有建树,最终接替了薛武礼成为了左千牛卫大将军,实在是一件奇事。
虽然并不清晓荀冉为何还会来参加春闱,孔方却并不生疑。
假如大唐的少年英才都是循规蹈矩,老成持重的人才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大唐朝廷如今不缺两边讨好,左右逢源的老好人,缺的是能臣,名将。
如今看来,荀冉完全就是按照这个标准在发展。
如果他真的能够成长起来,那么大唐很可能又会出一位得兼文武的名臣。
国子监祭酒孔方将所有考生召集到身边,一方面是安抚他们,一方面是想看看参加大唐科举最高级考试的都是些有着什么才学的人。
一番考校下来,孔方也对众考生的实力摸的差不多了。
院外熊熊大火,院内言笑晏晏,传将出去却也是一桩美谈。
果然不出所料,过了不久京兆府和金吾卫的人便来到了国子监外,拼着人数优势硬是将大火扑灭。
卢仲臣亲自率人进入国子监,安抚众位受惊的考生。
孔方毕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很快便镇静了下来,挥手宣布考试继续进行。
这些考生有的沮丧,有的欣喜,有的哀叹,不一而足。
荀冉蹙眉凝神,独孤介很可能趁着刚才的混乱已经从那寒门学子手中得到了经帖的题目。继续考试的话,独孤介无需再冒任何风险,荀冉和常子邺自然也就无法拿到独孤介行贿崔沣舞弊的证据。
想不到一场意外彻底打乱了荀冉的计划。
倒真是应了那句话,人算不如天算。
不过刚刚孔老祭酒考校众位学子的时候曾经与独孤介有过问答。看的出来,孔方对独孤介儒家经义的掌握并不满意。
只要孔方对独孤介产生怀疑,这局棋就还能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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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