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都,雨季。
大雨倾盆而落,如果在别的城市,这样的降雨量足以造成洪灾。
但是在漂浮在大海上的七水之都,这大雨丝毫没有造成水位上升,因为七水之都的水位就是海平面,这是一个漂浮在大海上的城市。
水之都水路复杂,整个城市呈下宽上窄的圆桶型,几条主水道从高处倾泻而下,而居民房屋则坐落在水路之间。
而在此时,水之都远离平民住宅区的垃圾场,叮叮当当的声音正在响彻,这是如大雨撞击金属棚顶的轰隆巨响也不能淹没的响声!
砰!巨锤敲打中空的铁块,交击之间迸发出了闪耀的火花。那铁快不堪巨力呻吟了一声,无奈干瘪了下去。
“啊!又失败了,金属之间的比例不对吗?”传奇船工汤姆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肥嘟嘟的脸一阵颤抖。
他体型肥胖壮硕,头上长着两个小角,嘴巴周围长满卷曲的白胡子,是鱼人族牛角鱼人。如此庞大的体型自然蕴含着可怕的力量,曾有人见到他仅凭一只手举起了一艘小型的海盗船。
但是就是这样人却有着这片大海上最柔软的心,他对自己的学徒艾斯巴古视若己出,收养了被父母抛弃在了水之都的多动症儿童,当年仅仅十岁的弗兰奇。
传奇船工汤姆因为为海贼王哥尔·D·罗杰制造了能够在伟大航路后半段恶劣气候航行,到达终末之岛的船只“奥罗·杰克森号”而获罪。
大丈夫不惧生死,但是汤姆认为自己还有未尽的天命。
水之都每年会被名为名为水之诸神的巨大海啸袭击整个城市。那时水之都的水位会上升,居民会到水之都的高处避难,在此时造船工厂会借机抬价并且恶性竞争,这使得居民无法通行,整个岛也因此陷入了慢性死亡的困境。
因此,汤姆向主审法官阐述了海上列车的设计理念以及作用,也多亏了他遇到了一个少有的睿智且有良心的官员。
他的提议被通过,延缓刑期改为了他制造出海上列车后再执行死刑。
水之都的居民因为他给海贼王做船而唾弃、排挤他。这样的态度并未随着海贼王哥尔·D·罗杰而结束反而因为海贼王开启了大海贼时代而变得更加恶劣。
迫不得已,船工汤姆搬到了远离居民区的垃圾场居住。
看到那中空的铁块被砸扁,站在汤姆身边的两个青年却松了一口气,他们相视一笑,在汤姆身后对了一拳。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继续熔炼金属!”汤姆转身叫道。
“不要这么着急嘛,我觉得这么重要的研究得慢慢来。”艾斯巴古的动作不紧不慢,一旁蓝发飞机头的弗兰奇也点头应和:“是的!是的!十几年没出成果了,不差这么一会儿!”
“艾斯巴古!弗兰奇!”汤姆搂住了两个已经长得很高的青年:“男人应该响当当地面对自己的命运及责任!”
“为了延长自己的生命而懈怠于自己的天命,这可不是响当当的男人做的事!”
弗兰奇的拳头握紧:“我不懂什么叫响当当的男人!汤姆老爹!你每天工作十四个小时,就是为了制造出可以用作列车轨道的金属!”
弗兰奇挣脱了汤姆的手臂,转身面对着汤姆大吼道:“你就真想去死吗?”
汤姆的心一颤,他看着面前握拳,眼圈通红的两个青年,哈哈大笑。
“怎么能这么说呢?缓刑的时间并不是无限的,相反它是并不确定的。”
“我之所以毫无成果却活到现在,是因为有人在替我扛着压力啊!”
“所以,我必须把每一天当做我最后一天来拼尽全力去做这件事。”
“艾斯巴古,弗兰奇!如果哪一天,我死了,你们也要把这件事,继续做下去!”
“直到列车行驶在轨道的声音在这水之都响彻!”
“继续我们的工作吧,把熔炼的金属拿来,我们要重新调整比例,试试加入新的金属!”汤姆沉声说道,拍了拍艾斯巴古和弗兰奇肩膀。
被改造成工厂的垃圾房外,大雨依旧下着,汤姆忽然担心起那个只见过一面的法官了。
………………
“鱼人汤姆,你说的都是真的吗,那样神奇的东西真的可以打造出来!”坐在高高的审判台上,主法官眼神冷漠地俯视着下面的罪犯。
“只要给我时间,我可是世界顶级的船工!”汤姆把自己的胸膛拍得砰砰响。
年轻的主法官犹豫了,他年轻英俊,凭借自身的努力和家族的金钱援助年仅三十六岁爬上了这个位置,前途一片光明。
他要不要为自己的家乡赌上自己的政治前途,甚至是性命!
是的,他出身于水之都,在童年每一年的水之诸神海啸都是他的噩梦。
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水之都的钟声会响彻整个城市,人们会带着尽可能多的物资去往高处的避难所,在躲过恐怖的如同诸神神威的海啸之后,他们还要面对食物短缺的问题,面对房子大半被海水淹没无处可居的问题,还有疫病……有不少人是死于海啸过后被污染的水源的。他们上吐下泻,和死去的尸体一起,身体上沾满了水之诸神带来的海盐盐粒,躺在房屋屋顶,被海啸后的烈日暴晒,死于脱水。
尽管如今他的家族是水之都顶级家族,甚至海啸来了都能在自己位于高处的房产等着海啸过去,不用进避难所,但是对于每年到来的水之诸神,他还心有余悸。
理性告诉他,他不需要为面前的这个罪犯争取机会,应该尽早审判了事,一如对那些罪不至死的革命军们。
但另一方面……
“你需要多长时间?”
“十年左右!”
“那太长了……”主法官摇摇头。
“这是我估算的时间,如果运气好,只要一年说不定就能干成!”汤姆笑着说道。
主法官眉头紧锁,终于还是说道:“我要请示上级,来人把鱼人汤姆压下去吧。”
主法官的请示上级并不轻松,他甚至贿赂了一千万贝利,才让上级同意,由他打电话把情况汇报给世界最高权利五老星,申请缓刑。
“凯文·罗麦斯,想好了。打通这个电话你就赌上了自己的政治前途。”在电话虫之前,他的上级抽着烟。“没有必要为一个罪犯的大话赌上自己的未来!你还有反悔的机会,当然钱我不会退还。”
或许是昏了头,凯文·罗麦斯坚定地拿起了电话,打给了世界最高权力。
第二天,年轻的主法官坐在高高的审判台上,敲响了审判之锤。
“鱼人汤姆,为罪犯哥尔·D·罗杰制造海贼团,本因立即死刑,但考虑鱼人汤姆提出的海上列车计划的巨大影响和收益,改判缓刑至海上列车制造完成为止!”
这一次审判或许是水之都百年以来最重要的审判,它带来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