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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 出大事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薛太后七十寿诞那一日。绾绾比卫昭更加积极,翻箱倒柜的,没一件衣裳入了她的眼。她坐在那犯难,又在回忆着,悦仙宫可有什么适合的衣裳。

卫昭知她心中的打算,想着这次回宫或许是个机会,兴许薛太后那里求了情,她一高兴,与姜善说了,或许就能赦免了她重新回到皇宫。

但卫昭心中明白,绾绾着实将这件事想的过于简单。她要重回皇宫,又何止那么简单?但见她满心希望,也不好直说了让她不高兴,就任由她在那忙着了。绾绾说怎么安排,她也都点头顺着她了。

卫昭见她在那烦忧,自己倒是清闲,道,“你一件都不满意,也得给我选出一件来。总不至于让我穿着中衣进宫吧?”

绾绾像是才想起来,忙从凳子上跳起来,道,“奴婢真是糊涂,将这事给忘了。可这些,小姐该穿哪一件呢?都旧了些,样式也不够新,小姐毕竟还要进宫去。这一路上见的人也多,可不能丢了颜面。”

卫昭无奈摇头,绾绾这是连穿着进宫的衣裳都选不出来了。她瞧了瞧被她拿了都铺在榻上的衣服,便指了一件道,“我瞧着那件粉色便不错,就选那件吧。”

绾绾按照她指的,将那裙裳拿起来看了看,撇嘴道,“总觉得素了些。”

卫昭扶了眉心,不想再说什么。

绾绾便将一件衣裳举了起来,道,“小姐可以穿这件。”

卫昭一瞧,恰是那件她当日穿着来桃花庵的,还因此被无尘私下数落了一番。

卫昭起身,走过去,用手摸了一下,柔软,光滑,是上好的材质。石榴红的颜色,耀眼夺目。

“收起来吧。”

“小姐不穿?”

“不穿。等我有一日能真正的离开这里,再穿不迟。”

绾绾犹豫半晌,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点头道,“小姐说得对,咱们穿什么来,就穿什么离开,好像从没来过一样,莫要叫人看轻了去。”

绾绾一边说,一边将那裙裳一丝不苟的叠好,重新放进了柜子里。

绾绾看了看那床榻上的衣裳,道,“小姐说穿粉色的,便穿粉色的。”

卫昭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总算是落下了。耳根子也该清静一会儿了,遂又拿了经书看起来。

到了第二日绾绾起了早,准备好了热水,毛巾,连着平日里不用的胭脂水粉也都整整齐齐的摆放好了。那些卫昭是没有带过来的,还是花想容给她送来的。他们不仅懂得男人的心,也更知道女儿家需要什么。

绾绾准备妥当,便去唤卫昭起来。

卫昭昨晚睡得晚,心中一直在研究医术上看到的一个方子。此时便偷了懒,想再睡会儿。

“我再睡会儿,你让那些宫娥都退下,莫要扰了我睡觉。”

绾绾一怔,只当她是说梦话,没分清自己是在皇宫还是在桃花庵。于是又推了推她,“我的郝小姐,再不起来,可就来不及了。”

卫昭却娇嗔道,“就再睡一会儿啊。再叫我,看我不去找父皇母后,把你们通通都换到浣衣局去。”

绾绾心中一骇,卫昭这是在说什么胡话?莫说姜善并不宠她,她的生母也只是一位妃子,并非皇后啊。

绾绾怕她又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叫旁人听了去可不得了。只好半跪在榻上,大声道,“小姐,有老鼠啊!”

这招果然管用。卫昭果然被惊醒,吓得起身,站到了墙角,忙问道,“老鼠在哪?在哪?快赶走。”

看到了床榻边绾绾带着些坏笑,卫昭便明白是她故意在戏弄她。便故作生气道,“绾绾,你倒是越发没规矩了,竟拿这种事来吓我。”

绾绾忙求饶,“奴婢也是无奈之举,总是喊你不醒。小姐今日怎么赖床了,平日里起的很早啊!”

卫昭赧然,走到了绾绾跟前,坐了下来,道,“就是有些困,想多睡一会儿。现在什么时辰了?”

绾绾弯身给卫昭穿了鞋袜,随后拉着她下床,道,“我的好小姐,再不打扮一番,两位大师就该过来了。小姐莫不是想素面朝天的去宫中?虽说小姐也是天生丽质,但如果略施粉黛的话,一定可以艳压群芳的。”

卫昭笑着戳了一下绾绾的脑门,道,“大清早的,这小嘴怎么像抹了蜜一样的甜?”

绾绾吐了吐舌头,拉着卫昭在铜镜前坐下,“小姐,咱们抓紧时间吧。”

卫昭点了点头。

一番梳洗打扮,又换上了那件粉色的裙裳,绾绾瞧着卫昭,像是又变了一个人。

“小姐就是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卫昭莞尔一笑,“好啦,咱们去找两位大师吧。莫要让他们久等了。”

绾绾点点头,与卫昭一同出了屋子。到了前边佛堂,见了然大师,了空大师早已准备妥当。出家人,轻装简行,本就没有什么尘世俗物牵绊。看了他们二人,卫昭反倒觉得有些惭愧。

毕竟是皇宫重地,了然大师了空大师连身边的小尼姑都没有带着,只四人一行前往皇宫。此事也让卫昭省了心。妙心倒没什么,那慧清,知道她能进宫,便几次暗示想让她也领着她进宫。好在有这个理由给打发了。卫昭想着,慧清此人野心勃勃,日后怕是不好控制,得赶紧将妙心培养出来,也好彻底取代了慧清。

庵中事宜,卫昭早已提前交代好妙心和慧清,并私下让他们相互监督,如此一来,这一两日,他们也不敢多有造次。

四人刚刚要出桃花庵的大门,却见迎面走来主仆两个人。

竟是楚王妃文锦,与她身边的老嬷嬷。

文锦于卫昭而言也算有恩,她身份有别,无法登门道谢,不想此时又碰上了。只是卫昭思虑道,这时辰还早,从京都城里到这里,赶着马车过来,少说两三个时辰,文锦此时过来,更像是连夜过来的。

何况今天这个日子,文锦就算是身子不适,不能前往皇宫,也不该来这个地方。加上只主仆二人前来,身边没有任何多余的侍从婢女,相比较上次那般兴师动众,实在是太冷清了些。卫昭又看她面色苍白,脸色阴郁,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但她与她终归不是什么亲密关系,也不好多问。

她躬身迎了,“四嫂怎么此时来了?”

文锦道,“我这几日想在庵中礼佛,祈求内心平静,还请两位大师允许弟子叨扰。”

了然大师忙道,“佛门之地为众生而开,王妃想来,自是可以来的。只是我们几人……”

文锦忙接了话,“我知道你们几位要去宫中。我这里你们不必担心,有嬷嬷在,都会安排好的。”

了然大师点头,“如此甚好。”

卫昭道,“四嫂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去找一个叫妙心或者慧清的小师父,他们自会帮你安排的。”

“好。那我便进去了,几位也慢走。”

几人相互颔首,便擦身而过。卫昭瞧了一眼她的背影,只觉得文锦言语之间完全不似上次那般亲近了。许是因为上次井边姜敏一事吧。

了然大师和了空大师已经走在前头,顺级而下。卫昭便也抬了步子要下山,绾绾走过来,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道,“这楚王妃怎么了?可是因为孩子一事受了刺激了?瞧着脸色真是吓人啊。”

“那毕竟是四嫂的私事,我也不好揣测。你也不要多嘴了,赶紧跟上两位大师的步伐吧。”

“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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