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伤人家的心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李珣,听到我的话,他双手捧心,眼圈瞬间红了。
我嘴角抽了抽,直接略过他,和站在下房门口的石三强打了一个招呼,道:“来了?”
“嗯!”
石三强的目光在李珣和我的身上转了一圈,根本没给我岔开话题的机会,身体一转,走入下房。
“干什么,烦我吗?”李珣见状拦在我的身前,胳膊一跨,搀了过来。
我躲了一下,感觉脑仁疼,李珣太难缠了,打打不得,骂骂不得,只能岔开话题,问道:“你哥哥怎么样了?”
“我就知道你是关心我的!”他甜甜的一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要是女人做出这种动作,确实挺可爱的,可这他妈的是个男人的身体。
“呦,这位是谁啊?”
我正发愁呢,任婶从下房中走出,阴阳怪气的问道。
“您是任婶吧?”
李珣眼睛一亮,立马凑了过去。
我心里一松,赶忙钻入下房。
下房这会变了样,靠墙的一面清出了一块空地,一座将近一米五左右的高台立在那里。
高台一共五节,以大理石为底衬,折射着一抹幽光。
最上一级,则是一个漆成了红色的房子,房子内事先做好了一个个小隔断,每一个割断内都有一个泥塑娃娃。
“这就是寒林坛?”我指着高台问道。
“是!”
褚墨点点头,为我解释起来,所谓的寒林坛只是一种称谓,作用便是超度亡灵,消解怨气。
“开始吧!”老白略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
其他一众仙家也是如此,全都用一种火热的目光看着我。
我环视了一眼,最早跟着我的灰孙和黄燕,后来加入进来的瘸腿灰家三兄弟,瞎眼黄皮子黄三妹,胸腹间有一道疤痕的狐狸胡亦然,还有不知身份的小男孩,它们都在等着我。
石三强的态度有些怪,是平静中带着一抹嫉妒,至于阿桑,它懒洋洋的趴在房梁上,黑的发亮的尾巴晃来晃去的,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怎么做?”
我有些懵逼,我这些天一直不在家,这座寒林坛什么时候建起来的我根本不知道,更别提怎么开启了。
我倒是知道它们为什么如此激动,入香堂给人看病,为的便是积攒阴德,以便能渡过天劫。
积攒的阴德越多,天劫越弱,渡过的希望越大,而超度亡灵积攒功德的速度是最快的,所以寒林坛的作用不言而喻。
“放血!”
褚墨摸出一个碗,淡淡的说道。
“啊?”
我有些意外,还得放血吗?
看到褚墨确定的目光,我咬破手指向碗里滴血。
滴了十滴血后,褚墨点点头,我停下手,她开始放血,然后是其他几位。
鲜血混好,老白从褚墨手中接过碗,不断向里面添加一些粉末状的药材,并不时的倒一些高浓度的酒液搅拌。
五分钟后,一根紫红色的线香出现在老白的手中,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将线香插在香炉内。
褚墨努努嘴,我走过去,点火将线香引燃,一股奇怪的味道弥漫开来,将寒林坛笼罩在其中。
按照褚墨刚才的解释,这叫燃香醒神。
“这就完事了?”我问道。
“嗯!”
褚墨点点头,指了指那些泥塑的娃娃说道:“每天三炷香,直到怨气消散为止,每超度一个,才能放入下一个!”
我揉了揉鼻子,感觉这一切其实和我没啥关系,建的时候没用我,以后上香也用不上我干啥,我唯一的作用便是提供一些血。
“大侄子,那人走了!”
任婶这时走进来,一脸嫌弃的说道。
“走了好!”
我长舒了一口气,同时有些意外,李珣走,怎么会不告诉我,这不符合他的性格啊?
“他让我告诉你,他过两天再来找你,现在有事去忙了!”任婶又添了一嘴,走过来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告诉你啊,你找啥样的都行,唯独那样的不行!”
“婶,我也不傻,怎么可能找那样的?”我苦笑说道。
“那就行!”
任婶松了一口气,扫了一眼下房说道:“建起来了就别在这待着了,一会有人来看病,我先出去了!”
任婶一走,它们也各自散去。
“等一下!”
我转身刚想走,石三强突然开口了。
“怎么了?”我好奇的看着他。
石三强突然扭捏起来,嘴唇蠕动了半响,还是没开口。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阿桑从房梁下一跃而下,跳入我的怀中,没好气的说道。
石三强咬咬牙,那张黑脸变成了紫茄子色,还是没说出来。
“王姐,你是想要王姐的联系方式,是吧?”
一看他这副状态,我立马反应过来,笑着问道。
“对!”
目的被说破,他反倒是坦然了,痛快的承认。
“你记一下吧!”
我摸出手机,调出王寡妇的电话号。
“好!”
石三强脸色露出一抹喜色,立马记号。
我一边说,一边有些唏嘘,没想到这个石三强是个痴情种子,王寡妇都变的那样了,他还如此看重。
不过他的希望不大,除非徐老蔫死了。
“谢谢!”
记完电话号,他郑重的道谢,这是我完全没想到的。
“不用谢!”
我连忙摆手,他这一句谢,把我弄得有些懵逼。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出门,看样子是打电话去了。
我摇摇头,王寡妇换了电话号,这个石三强应该是急坏了,不然也不会来找我。
寒林坛建成,王志超那边没有事,看样子我还能歇两天。
我抻了一个懒腰,睡了一天,我也饿了,打算吃点饭。
可刚出屋,便看见一对父子急冲冲的走了进来。
“进来吧!”
任婶站在门口,脸上没有了往常的刻薄,反而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任大神,我儿媳妇失踪一天了,她大着肚子,天还这么冷,你说能去哪啊?”那位父亲很急,带着一丝哭腔说道。
儿子虽然很急,但是明显不太想来,一脸的不岔。
“先进来再说!”
任婶脸色一凝,率先走向屋里。
这是任婶的活,我不便插手,便跟在他们身后,当一回跟班。
“上香!”
进屋后,任婶对香堂努努嘴。
我立马抽出三炷香递过去,任婶摆出一副孺子可教的面孔,点燃后将香插入香炉内,对那对父子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爸!”
那个当儿子的皱皱眉,似乎不想说,他爹瞪了他一眼,立即说了起来。
这对父子姓许,儿子二十三,当爹的四十八,走丢的是他们许家的儿媳妇。
媳妇姓张,今年二十二,怀孕八个月,昨天下午失踪,至今未归。
“我们没吵架,也没发生口角,中午吃完饭她说想睡一觉,我陪着她,等我醒过来人就没了!”当儿子的勉强说了一下当时的经过。
“电话没带,衣服也没穿,她就穿着一件薄衫就出门了,这都一天一宿了,你说能上哪去,急死个人!”
许老爹急的直跺脚,“村里都找遍了,根本没有,我们也报警了,监控啥的也都查了,根本没人影!”
“她生日是哪天的,我替你们查查!”
听完这对父子的描述,任婶也不装逼了,立马说道。
这次的事不是小事,很可能一尸两命。
这对父子立马递过来一张身份证,是他们儿媳妇的,其实这才是他们着急的最大原因。
身份证,钱包,手机,衣服,什么都在,人却没了,大冬天的,发生意外的可能性很大。
任婶看了一眼身份证,转身捏起香堂上的酒盅,一口喝了下去,人也跟着哆嗦一下,瞎眼黄皮子黄三妹上她的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