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宝?!”这一声语气非常震惊。
金元宝扭身, 梗着脖子道,“干嘛干嘛!干嘛这种语气?!我就不能爷们一次?!”说完不知道是害怕被调侃,还是怕心里这一鼓劲冲上来的勇气消失殆尽, 回头一鼓作气爬到最顶层。
其他同学也顾不别的, 坐着的、瘫着的、站着的、哭着的、迷茫着的……通通爬起来,围在梯/子下面, 仰头看着金元宝。
“有墙。”金元宝摸了一下, 扯着嗓子跟下面通报。
“知道了知道了, 后呢?”
后, 金元宝没十秒钟就下来了。
“怎么样?怎么样?”其他同学紧张地问他,“有啥?”
“害, 我以为什么, 就看到我爹妈……了而已。”他间卡了一下,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态,“确实没什么好怕的。”
陈晓卿看着他头上脖子上细细密密的汗水,到底没戳破他的逞强,掏出张纸递去,“减减肥吧, 爬个梯/子跟洗澡似的。”
“就是就是!”其他人松了一口气, 闻言也跟着调侃。
金元宝接纸巾擦了擦,嘴硬道:“爷爷我就靠一身膘冬了!”跟同学打闹间,轻声吐出一口气。
……
有他们打头,其他同学胜负欲一下子就上来了,一个个争着抢着“你爹我最牛逼”气势汹汹地上去, 后软手软脚下来。
下来后也梗着脖子装牛币:
“也没什么,就这点东西,还不如爸爸在电影院的刺激。”
“可不是吗?就那样吧。”
“嘿, 还没有爸爸我做噩梦吓人。”
如此吹着牛币,仿佛之看到狐狸惊吓逃窜的是另外一批人。
“可以变化。”
宋柯跟鹿幼歌个走远一些谈正事。
“我尝试了,在画面成型的时候,想象另一个恐惧的画面,就像是换了频道。”陈晓卿道。
“我也是我也是,我来看到我爸妈出事,我就始疯狂想别的,结果!”曲晓冉拍着胸口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说道:“我看到我喜欢的小明星全都变又老又丑!”
学委:“呵呵。”
“干嘛!我粉的是脸,这巨可怕好吗?!”
学委:“呵呵:)”
“别闹了。”宋柯打断两人,“以,雾气有读心术?”
“那岂不是很难对付?”倪臣皱了皱眉头。
“纸老虎罢了。”鹿幼歌咬碎了嘴里的糖,舔了舔唇上的糖渍,甜甜道:“没什么可怕的。”
……
这边正讨论着,突到旁边传来压抑的哭声,他们回头就看到刚刚还吹着牛的一群,现在有人压低声音在哭。
其他人来安慰哭的个,后来情绪传染太快,再加上现在这种情况,大家就有点控制不住情绪。
就在这一片哭声、有人低低说着想要回家、绝望的气氛弥漫在有人间的时候,人群传来了一道不一样的声音——
“我们现在还去吃饭吗?”
同学们:“……”
同学们到了学校食堂之后,就像监控里看到的那样,小食堂的敞着,里面的灯亮着,在靠近的张桌子上摆满了饭菜,正好是35人的量。
一群人站在,不知道要不要上的时候,鹿幼歌已经坐下去,始干饭了。
同学们:“……”
那就坐下呗。
同学们找位置坐下来,他们看着热腾腾的不需要刷卡饭票,就可以吃的饭菜,心里五味杂陈。
高考两,他们高考生,学校也是食堂免费的,而且为了高考好兆头,老富说食堂特意做了一些“高考”饭菜。
他们在宿舍里没少猜测,饭菜会是什么“宫廷玉液酒”、“群英荟萃”……
可是现在他们可能再也没办法知道答案了。
体委突一手拿一个馒头,一口一口往嘴里塞。
他一动手,其他人也沉默着或者拿起馒头,或者拿起筷子,大家不约而同地拼命往嘴里扒着饭、塞着馒头,一口一口将嘴巴撑鼓鼓的,泪流出来,混进饭里,吞进腹。
饭桌上有的声音被藏在咀嚼声里,有的情绪被压抑在饭里。
如果他们是突发现学校里都的人都不见了,他们不仅出不去学校,还有一群外来者要杀掉他们。那么他们当时的情绪可能是崩溃而绝望的,甚至干脆当一条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可是他们在不知不觉已经反杀一波又一波的人,成功活了下来,甚至可以说毫发无伤。
以他们此时的情绪非常复杂,说绝望吧,也不至于,说充满希望吧,怎么可能?
更多的还是恐惧跟迷茫。
在场唯一一个心无杂物、认认真真干饭的,只有鹿幼歌一个,平时观察惊人的她,此时甚至因为于专心地干饭,都没有发现周围大家都在哭。
她吃正香,甚至觉今食堂的饭,比平时食堂的饭更好吃。
“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曲晓冉突口。
似乎是因为头一个直接面对不好的事情,她的情绪反而比大多数同学的情绪都要稳,现在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她就坐在鹿幼歌身边,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一股痞气,大有:你怎么说我们怎么干的江湖义气。
鹿幼歌到问话愣了愣,回答:“接下来?吃饱啊。”顿了顿,突想起什么,对身边一些男同学说道:“如果你们吃不饱的话,记多装一些馒头,毕竟我们下一顿不知道什么时候,甚至不知道有没有下一顿呢。生活委员可以统计一下吗?”
生活委员金元宝。
“啊?”金元宝到点名,抬头一嘴油,茫道:“啥?”
鹿幼歌忙着干饭,只讲一遍,不说两遍。
不好在班长个班干部还是很靠谱,鹿幼歌提了一句之后,就将工作接了下来,“鹿幼歌说对,不管怎么样,我们总要先活下去。”
“大家先吃饭,吃完之后,在食堂里搜查一下,看看除了这一桌子饭菜之外,还有没有别的能吃的东西。”宋柯道,“按照小组去,在手机里纪录一下找到的东西,不确有没有用的东西,就拍照拍视频,最后由金元宝进行统计。”
宋柯格外严肃道:“现在始,你们必须习惯以小组为单位进行行动。”
同学们零零散散地哽咽着应了。
时间一分一秒去,有人陆陆续续起身往食堂窗口,以及食堂一楼一家简陋的小超市去。
小食堂一共两层楼:一楼有两个出口,两个卫生间,一个小超市,十二个窗口,两个楼梯间。
二楼比较简单,只有三个包间,七个窗口。
因为地小,他们人多对地又熟悉,很快将食堂一楼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后就发现食堂窗口那边的食材跟厨房用具,全都没了。只有窗台上还有一些吸管、筷子、塑料袋这些小东西。
小超市里的货架上,也什么都没了,只剩下空荡荡的一个空壳在那。
同学们回来信息一对,发现食堂就剩个空壳子,瞬间就慌了。
比起远一点看不到的危险,学校里没有食物这点显更加现实也更为残酷。
等大家吃饱喝足后,有人自发拿了打包盒、塑料袋,将没动的食物都打包了,还在盒子上做了自己的标记。
只有鹿幼歌,她用不着打包,因为她自己那份,啥都不剩了。
鹿幼歌:“qaq”
突始害怕。
鹿幼歌积极性瞬间暴升,她积极地坐在座位上,巴巴看着其他同学因为心情不好吃不下饭而打包大量剩下的食物。
等到食物都打包好,有人围着餐桌坐在一起,始商量该怎么办。
一大半同学熟练地掏出纸笔,准备纪录。
鹿幼歌视线不舍地从食物里挪,一看始会瞬间就瘫在座位上,像只餍足的猫儿,懒洋洋地眯着。
大家见她那个样子,将目光放在了宋柯跟倪臣身上,这两人一个是班长,一个是知名校霸。一个冷静可靠,一个是武值非常高,自都被寄予了很大的希望。
宋柯也不负众望,她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了纸笔,“现在将我们遇到的问题,分出个轻重缓急。”
“最重要紧急的是:将那些外来者撵出去,他们在学校里就像一个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伤害到我们。”
“可是他们也出不去啊。”有人说道。
“那就关起来。”说这话的是陈晓卿,他们之就是被那些人关到杂物间里,“既赶不走,就将他们关起来。”
“对,把他们关起来!”
“可以。”宋柯写上[关起来],在[关起来]后面画上两个箭头,“关起来的话就要考虑两个问题,一个是:关在哪,第二是:怎么关。”
大家又沉默了。
“他们现在在图书馆里,我们可以把他们关在图书馆楼。”金元宝突口,“楼足够高。”
鹿幼歌动了动,其他人瞬间将目光看去,就看她慢吞吞从口袋里掏出个糖,剥了糖纸将糖塞进嘴巴里,抬头看到其他人的目光,歪头疑惑:“怎么了吗?”
其他人:“……”
倪臣看到她手里的糖纸,突想到花坛,对他们来说,最安全的做法,其实是将那些人全都送进花坛里,但是——
送进花坛就不是关起来,而是要那些人的命。
倪臣看向低头沉思的宋柯,什么都没说。
“可以达成。”宋柯道,“图书馆每一层楼的钥匙在一楼值班室都有,可以直接锁上消防安全通道。至于电梯,只要断了电,电梯自无法运转。”
“可操作性很大。”宋柯说道。
不不说,宋柯不愧是宋柯,思绪清晰,“解题”式简单明了,直接给大家注入了一道强心剂。
鹿幼歌用舌头将糖果在嘴里卷来卷去,收敛着眉,一副乖乖巧巧的无害模样。
“这个问题解决之后,我们要面对两个问题:一个是搞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什么原因导致的、如何破解目的情况,简单说就是:联系外界;另外一个事情是:在我们联系不到外界的这段时间内,我们要如何生活。”
“联系外界,我们能联系到外界吗?”有人睛突一亮,看向宋柯,神里充满了希冀。
这次不用宋柯回答,倪臣道:“我用校园网尝试,发现学校被一种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包裹在里面,以我们的信息传播不出去,外面的信息也传播不进来。”
“好消息是我们学校里有自己的备用发电机,也有网络信号,能够实现校园内部的数据通信和资源共享。等到将那些人解决之后,我们未必不能尝试利用这些跟外界联系。”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做到?”有人立刻问道,他们一群文科生,说实话,刚刚说那些都云里雾里。
“不可以。”倪臣直白道,“做不到就不能尝试吗?”
“现在这种情况,不能也要能,不行也要行。”
“但现在食堂里面的东西都清空了,这是不是说明学校里其他的东西可能也都消失了呢?”学委口道。
“那些就是我们之后需要去做的事情了。”宋柯将话题拉回来,“现在要做的是第一件事,是将他们关在图书馆里。”
其他人沉默着看着宋柯。
宋柯低着头在纸上将对面的人列出来,因为她是不知道对的姓名,以统一用一二三来代表,一共列出来六个。
“崽崽。”宋柯抬头看向鹿幼歌,跟着曲晓冉叫崽崽,“你能将知道的关于那些人的信息都列出来吗?”
鹿幼歌正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闻言抬头软软笑道:“可以的呀。”她接来纸笔,低头认认真真地在宋柯列出来的数字后,写上她知道的信息。
【一】熊搭:领头人、体好、谨慎、有一把枪,不建议正面对抗。
【二】柳思:跟随者、可以探测出我们的位置、跟熊搭搭配在一起危险程度很高,建议分两人。
【三】老三:卧底,可利用。
【】【五】【六】能不高,支持正面对抗。
【七】【八】绑在图书馆杂物间里。
“哦!还有这两个呢!”体委突想起来这两人,脸上露出坏笑,“我们把他两压在最底下,阿,希望人没——”
“事。”
八人写完之后,鹿幼歌在后面写上了【九】。
“9?”曲晓冉下巴抵在鹿幼歌肩膀上,奇怪道:“还有第9个人?”
“有呀。”鹿幼歌掏出扑克,正要将人放出来,突停住了动作,绵软道:“给他留个位置吧?”
“垃圾不配有位置!”曲晓冉冷哼一声,“他们不是觉我们是他们砧板上的肉?就让他在餐桌上,当一次盘餐!”
曲晓冉只是口嗨,睛一花,一个年男人横躺在餐桌上。玩家来就不修边幅,加上之平头偷袭倒在地上,在地上摩擦摩擦,现在格外——
曲晓冉:“……yue”
其他同学:“……yue!”
就很yue!
“曲晓冉你也太恶心了!我们刚吃了饭!”有人大骂道!
“你说谁呢!这老男人恶心管我屁事!”
他们正骂着,一道风砸去,桌面板凳发出剧烈的碰撞声。
是体委,食堂里都是连着的带着椅背的椅子,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单独的铁板凳,人狠话不多直接朝着张达砸去。
要不是张达反应快,往地上扑腾,头大概直接就瓢了。
“狗日的!你们不是很能耐吗?”体委一身腱子肉,提着铁板凳,完全不像平日里被同学欺负到还不了口的样子,他咬着牙暴着青筋,里满是怒火。
“对!”其他生被激发起来血性,尤其是之被他们绑着的个,更是恨不行,“弄他们!”
张达顾不其他,掏出东西就要跟他们打,东西刚一掏出来,瞬间就被收进了扑克里。
“??”
鹿幼歌看着同学们,软和道:“他有武器呢,我们还是要小心一点。”
后就将人放出来,张达第一时间掏出武器,人又收了进去。
收进去、放出来,收进去、放出来,收进去、放出来……来来回回,不知道搞了多少次。
同学们麻木了,满腔热血冷了。
张达快疯了,在又一次放出来之后,发疯叫道:“你们杀了我吧!”
“好了。”鹿幼歌乖巧道,“现在可以动手满足他的要求了。”
其他人:“……”
体委试探地踹了一脚,发现对真的就任由他踹,不反抗也不动。
“嘿!”体委撸起袖子,一挥手,“兄弟们,干他!”
拳拳到肉,群体殴打。
鹿幼歌坐在座位上,视线在宋柯、倪臣、曲晓冉三人身上转了转,最后落在了陈晓卿身上,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小鹿,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那边人打差不多没了,宋柯叫住了他们,“可以了,把人绑起来吧。”
“把人扶起来吧。”鹿幼歌紧接着道,“他可是我们的朋友,能够帮我们呢。”
宋柯:“?”
动手打人的同学们:“?!”
你之怎么不说还有这用途?
张达:“?”
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有用的人?
还是金元宝反应最快,扭着肥胖的身体,灵活地冲到人群里,将猪头一样的张达扶起来,演技极为夸张道:“哪!我们高三班的朋友!你走路为什么!为什么不看着路!”
“看看,看看!现在都摔成了什么样子?!”金元宝痛心疾首道,“朋友你别怕!你是我们高三班的朋友,哪怕你小脑不发达,我们也不会嫌弃你的!”
张达一口血吐出来。
杀人诛心啊!这群boss!是魔鬼吗?!
“对对对!噗……你也太不小心了。”动手最狠,打了最凶的体委也如此虚伪笑道,强行将人提起来。
这种情况下,张达能怎么做?他只能将那口吐出去的血,生生咽下去,面带笑容谄媚道:“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
到答案之后,鹿幼歌将她写的纸递到张达面,笑容甜美:“张达先生,或许您愿意跟我们做一个小小的交易?”
张达能怎么办,张达别无选择,张达只能答应。
“不知道我是否能冒昧的请问一下您……们,您想要跟我做一下什么样的交易?”张达小心翼翼道。
“很简单,我想要将那些玩家引到教学楼的一楼卫生间处理,可是他们如何才能按照我们的心意到达那个地呢?”
“卫生间?”其他同学疑惑地处看了看。
一始他们说不是将人困在图书馆吗?怎么又来一个卫生间?
他们不是全程参与在其吗?怎么这好像还漏掉集剧情一样?
鹿幼歌一始就没觉图书馆能将那些人困起来,虽说从宋柯的计划具有可操作性,但也仅限于次。图书馆就是一个普通的建筑,别说玩家就拥有一些奇怪的道具,就算是普通人也未必不能从里面逃出来。
学校里能将玩家完全困住的地只有两个:一个是花坛,一个是未知的卫生间。
宋柯他们被其他同学盯着,也非常迷茫,她也不知道鹿幼歌的葫芦里是什么药。宋柯想询问,但鹿幼歌正在跟人进行一对一交易,现在询问打断了鹿幼歌节奏,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以宋柯压下了疑惑,并示意其他人安静。
张达之一直被困在扑克牌里,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那个卫生间有什么特别的。但是他一要将人引到卫生间,心里顿时明白,那地绝对不会是普普通通的一个排泄的地。
可这种行为,不是让他当卧底吗?
这么正想着,张达一低头瞥见了纸上的信息,正好看到了:
[【三】老三:卧底,可利用。]
瞳孔里瞬间卷起了泥石流,原来他是卧底!
“你们之间应该有能够相互通信的东西。”鹿幼歌坐在那里,态度非常温和,“据我了解到信息,你人在这群人里面等级不低,应该能够帮助我们将人引到那儿吧?”
“可是,这不是背叛了……”
“背叛?”鹿幼歌将这两个字混着糖,在口反复斟酌,突笑了一声,“背叛这个词应当用你为之承诺的群体或者信仰……你对你的那些同伴有什么承诺,或者你们有什么共同的信仰吗?”
张达张了张嘴,不知道都想活着算不算共同的信仰,应当不算吧,毕竟为了这个信仰的达成,向身边人拔刀是再正常不的事情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对我倒是有一个小小的承诺。”鹿幼歌看着他,澄澈的眸里倒映着张达狼狈的面容,“以,你要背叛你的承诺吗?张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