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那药是……是……吃了,便会令人失心疯……”
“什么?!”太后坐不住了,呼吸深了起来,常嬷嬷连忙过来搀扶,也是有些受不了得看了眼那愚昧的纯贵人。
朱明遥知道自己错了,撇着小嘴道:“姑母,遥儿记得姑母说过,皇上极为重视慕容才人的孩子,孩子不能动……”
“遥儿也不想动皇上的孩子……”
“遥儿只是想着让那慕容才人疯了,她便没法子整日待在宁静殿霸占皇上了!”
“那样遥儿便有机会承宠了,说不定很快也能怀上龙嗣,为母家争光……”
“姑母!那药……遥儿让母家找郎中反复确认过,绝对不会伤及龙胎,只会让母体失去心智……”
听着朱明遥在那儿说着,太后的已经气得一直摇头叹息,手也是急得直发抖,“遥儿,你简直糊涂!让哀家说你什么好?”
“你就没想过,若是被皇上发现你给慕容才人下药,你会是何下场?到时,连哀家也保不了你!”
朱明遥泫然欲泣,“姑母,遥儿想过的……”
“正因为遥儿考虑过,怕被皇上知道!所以特地找了一种不会当即生效的药,那药……吃过七日之后才会发作……”
“慕容才人即便是喝了,事过七日,想必也赖不到遥儿身上了。”
“可遥儿如何也没想到,那药会让皇上喝了!”
“姑母……现在可该如何办才好?遥儿害怕……”
太后皱着眉头,尽量冷静地问,“那药可有解?”
朱明遥摇头,“没、没有……”
太后气地一拍手边的桌子,“胡闹!真是胡闹!”
朱明遥吓得缩了缩脖子……
太后又问,“遥儿,你说那药七日之后才会发作,现在是皇上服药后的第几日了?”
朱明遥如实道:“回姑母,是第四日……”
太后万分担忧地起身,“不行,哀家得去看看皇上!”
常嬷嬷连忙搀扶着,提醒道:“太后,您先别急。皇上今日去了梁王府,还没有回宫呢!”
太后不能淡定道:“哀家怎能不急!哀家的宁儿可是吃了疯药啊!若是宁儿真失心疯了,哀家可怎么办啊!”
儿子,是她唯一的依靠!
皇上如今连个后也没有,那慕容才人腹中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皇上若是疯了,她老人家日后可怎么办啊!
常曦心疼太后,想了想,道:“太后,不如把沈御医请来问问?沈御医游走江湖多年,见多识广,说不定有解。”
太后恍然,“对!常曦,你说的有理!快,差人去把沈御医给哀家请来!”
“是。”常曦应声而去。
太后又对朱明遥道:“你也别愣着了,还不快去拿些药渣来供沈御医查验!”
“是……”
朱明遥回过神,赶紧便去了。
宁静殿。
关月宁回来时,天色已晚。
经小路子提醒后,她到案前看了一个刚送来的加急奏折,是京兆府尹方启递上的折子。
折中上奏之事,直指城门大关给百姓生活带来的诸多不便,城与城、乡之间切断生意往来,百姓生意难做、怨声载道……
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货物无法流通,损失惨重。
京兆府尹所言,关月宁何尝没有考虑到,但在铲除碧洗教头目之前,封城是最为折中,止损的办法。
得提高进度,尽快找出碧洗教头目!
梁王那边,今日没找到坦然说话的契机,明日一早先传骁袭的弟弟骁承进宫好好聊聊。
碧洗教要取骁承首级,必定是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了!
只是骁承目前尚关在总督府,传骁承进宫,必得经过西门羽佃那个死变态之手……
想起今日西门羽佃在马车上对她说的那句扎心的话——皇上,你不行啊!
她便气到想发疯!
实在烦那人,不想与其过话!
正沉思着,慕容尔岚的声音突然在身边响起:
“皇上,你近日可有感觉到身体有何异样?”
关月宁回过神,掀眸看着一脸庄严的慕容尔岚,“有何异样?朕每日都感觉很异样,不是恶心就是想吐!”
慕容尔岚面色格外认真,“你怀孕了,孕吐是正常的。除此之外呢?”
鲜少受到这位冰山美人的关怀,关月宁有些想笑,“尔岚,怎么了?你问这做什么?”
慕容尔岚不理她的嬉皮笑脸,一本正经地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还好,不烫。
自从知道关月宁是女子,慕容尔岚也不会防着她,避着她,偶尔一些肢体接触也不在意了。
被探着额头,关月宁也不避开,由着她的手探,但却觉得慕容尔岚很不对劲,挑眉,问她,“尔岚,到底怎么了?”
慕容尔岚收回手,十分严肃地与她四目相对,道:“我今日在御花园碰到了朱明遥。她过来与我说话,话里话外一直谈起那日送来的汤。”
“我觉得她好像是想确认我到底有没有喝那汤,不太对劲。”
“那日的汤可能有问题。”
慕容尔岚难得如此在意一件事,关月宁眯眸瞧着她,突然咯咯笑了,伸手捏了捏那张高冷的脸蛋儿,“啧,朕的尔岚心眼多了嘛!还会分析别人话里话外说什么了!”
慕容尔岚蹙眉:“我在与你说正事,你要重视这件事。我真的觉得那日的汤可能有问题。”
关月宁安慰地拍了拍她滑嫩的脸颊,“这都好几日了,朕都好好的,应该无碍。你无需担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朕喝都喝了,吐也吐不出来了!”
看她如此不当回事,慕容尔岚心里莫名有气,又不想多管,眉头蹙紧了些,“还有,你怀着身孕,实在不该太过操劳!我娘说过,女子怀孕期间不可太过劳累,不然……”
这种话,关月宁听不下去,摆摆手道:“那是对寻常女子而言,朕能一样吗?”
“朕是皇帝,身兼重任,牵系天下百姓的命运。朕歇了能行吗?朕也想一觉睡到大天亮,可条件不允许啊!”
“什么人,担什么责任!你无需担心,朕命大着呢!”
可不是命大吗?不然早死了,也不会穿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