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装完的b却没有圆回去，小辣椒有些泄气，但还是故作镇定的解释道：我周大哥每天日理万机忙得很，没有必要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消耗时间精力，进货找刘大哥就行了，他人又好，权力又大，找他准没错的！
宋铭默默腹诽。
好人才不会给周恒义当爪牙。
但目前经济状况实在太困难了，他只能暂时依赖于小辣椒从某些方面客观的说，小辣椒在城市中谋生的本领真的很强。
月亮挂在空中，照耀着整座城市。
小辣椒吃饱喝足后伸伸懒腰：又该睡觉了，今晚在哪安家？
如今睡觉对于宋铭来说已然变成了一个悲伤的话题，他想到自己昨晚的经历，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难道今天又要睡桥洞，又要被虫子叮的到处都是红痕？
下意识看了一眼身边的小辣椒，试图从他身上找点安慰，却发现小辣椒浑身上下像是被泥巴裹了层保护膜，别说虫子叮不进去了，恐怕用铲子刮都刮不下来
靠，本来还以为小辣椒细皮嫩肉的能帮他转移虫子的火力，结果屁用没有！
有了，你跟我来吧！
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小辣椒不由分说牵起宋铭的手往前跑，绕了几个拐角，眼前出现一片中高档居民区。
小辣椒又挤出了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不知从哪儿掏了根烟，跟个狗腿子似的亲手放到门卫处安保人员嘴里，又贴心的替他把火点燃。
宋铭距离隔得远，听不见小辣椒和安保人员的对话，只能凭借姿态和神情推断他们多半不是第一次见面。
聊了不到三分钟，安保人员的诧异又惊恐的眼神落在宋铭身上至少不下二十次。
小辣椒，你可把这家伙看好了，别让他到处跑，小区里住的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万一被吓着，心血管病发作，我跑不脱责任的！
放心吧哥！
他蹦蹦跳跳回到宋铭身边，像个向大王邀功的小妖，一边炫耀着自己的丰功伟绩，一边领着宋铭朝小区深处走，同时，安保人员受贿后十分配合地暂时性失明：是不是从来没睡过这么好的地方？不用谢谢我，谁叫我人美咳，人帅心善呢？~
钻进最外侧的单元门，两人坐电梯上了十六楼。
安全通道虽然黑黢黢的，但其实很暖和，把窗户一关门一锁，风根本进不来。小区一共二十层楼，十六算比较高的，除非停电或者系统故障，否则不会有人傻不拉叽的用纯人力的方式上楼。
不难听出，小辣椒字里行间都带着幸福，仿佛睡在小区楼道里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听得宋铭不禁开始心疼。
他看起来顶多二十岁，却过着和常人天差地别的生活。
老天爷为什么就不能公平一些呢？
你就在这休息吧，我去十七楼。没有察觉到宋铭那些复杂的心理活动，小辣椒打着哈欠，转身打算往楼上走。
宋铭疑惑：干嘛分开睡？
他确实在药物影响下比原来肥了两三圈，但楼梯拐角处也很宽敞，睡两个人绰绰有余，为什么非要多此一举？
这个嘛小辣椒轻轻咬着下嘴唇，语气有些别扭，我睡相不好，又打呼噜又梦游的，单独睡比较好。
次日，早。
趁着小区居民还没有醒来，宋铭和小辣椒偷偷摸摸从后门离开，踏上了去找刘哥的漫长的路。
倒不是多远多偏僻，而是环境着实太差，多呆一秒都是煎熬。
看起来废弃已久的郊区厂房里到处都是发霉的味道，要不是宋铭的流浪生活让他对臭气逐渐适应，开门那一瞬间就得哇哇吐的满地都是：我靠，刘哥不是特牛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住这种地方？
不是住啦，算是算办公室吧！
桌子椅子啥都没有，空得跟鬼屋似的，办公室？
不要着急，还没到呢。
小辣椒的笑容里透着狡黠，跟走迷宫一般在一堆破铜烂铁、废旧机器里绕来绕去，越往深处走光线越暗，宋铭正觉得奇怪，小辣椒方向忽然一转，拉开一扇不起眼的小门，眼前景色豁然开朗，十分敞亮。
沾着露水的草叶青翠欲滴，霉臭味也被清新的山间空气所替代。
约摸半个足球场大的空地上整整齐齐陈列着十行木架，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古董字画，小的只有巴掌大，大的则比人还高。架子与架子之间的距离很宽，间隙之间用白色颜料勾画出几道意义不明的横线。
一名光着膀子，胸膛有两三道刀疤，长相也凶神恶煞的青年蹲在架子边，姿势痞气十足，抽着烟跟几名老实巴交的男人交谈。
咋有点眼熟？
回忆了一会儿，宋铭才猛然发现：除了刘哥以外，剩下的都是在鬼市见过的老面孔。
看来小辣椒说的不假，不少贩子都是靠周恒义吃饭的。
周恒义，秦大彬，还有山哥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交易习惯，你千万记好，别冒犯了他们。周家的习惯是进货的人只能站在白线以外观察，不能靠得太近，不能使用除眼镜以外的任何工具，更不能用手摸。
嗯，好。
宋铭点点头，对周恒义的提防警惕又多了几分。
之所以立下如此规矩，背后的原因不难猜想。
宋铭以为自己和小辣椒已经来的够早了，没想到比他俩更勤快的人多的是，本着先来后到的原则，他们只能等其他小贩选完之后再选。
他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小辣椒却坐不住，一会儿抠抠脑袋，一会儿原地徘徊，看起来蠢蠢欲动。
终于，在快要轮到他们的时候，小辣椒出手了。
还是昨晚对付安保人员的老套路陪笑加送烟。
刘哥，好久不见，我可想死你了！小辣椒声音本就秀气，此刻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还真有几分令人心动，来，抽根烟，上好的中华！就当是小弟我孝敬您的一点心意，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