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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赤目流金

我还在梦里,并且,还以为梦里的事是真实的,稍微有点力气以后,我打开手电,把光调到最亮,往远处照。

森森然一片人影。

墓室里站了很多很多人。

我头皮一麻,差点晕过去,但是很快明白过来,那些应该不是人,而应该是陪葬的石俑,于是定定心,摇摇晃晃站起来,往前走几步,走到最近的一排石俑旁边。

它们背对着我,手执长茅,身上披挂的是真实的盔甲,铜绿斑斑,腐朽不堪,在手电的光里折射出一种诡谲的颜色。

我小心翼翼走到正面去看,每走一步,小腿肚都会抖一下,心脏跳得乱,不得不使劲捂着嘴,怕随时会哭出来或者叫出声。

这一看,再次头皮发麻,然后只觉呼吸一紧,真的晕了过去,倒地时碰到后面那些站立着的人,听见一片乱七八糟稀里哗啦倒地的声音。但我很快就清醒过来,是心里面巨大的恐惧催逼着醒过来,四肢着地满含眼泪一步一步爬开,爬到离它们远点的地方,爬到墓室的墙边,靠墙坐好,把脸埋在膝盖里痛哭出声,天晓得这地方究竟有多大,哭声传不了多远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半点回音没有,仿佛整个空间都是死的。

那些不是石俑。

是干尸,密密麻麻立着的,全部都是干尸。

起码死了有几百上千年了,干得一点水份都没有,就一层皮包着骨架,皮肤上呈现出古怪而诡异的灰金色,手电照上去,泛出一层光来。眼窝深陷、眼睛暴睁、脸颊凹进、牙齿暴突,怒睁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流出两道金色的眼泪,像是蜡烛融化滴下去又凝固住的样子,而且好像是不久之前淌出来的,颜色夺目耀眼。

金色的眼泪,好奇怪,而且恐怖。

我想我肯定是出不去了的。

我要死在这里了。

死在世人拼了命寻找的金诀王的墓里。

突然想起之前有谁说过一句话,说那些觊觎金诀王墓的人,不是死在寻找它的路上,就是死在它的墓门前。我居然能死在墓的里面,若有人知道的话,大概能算是个传奇了吧。

但是哭了一阵以后,我又开始觉得不甘心,收拾收拾东西,站起身选了个方向贴着墙壁慢慢往前走,时不时把手电往中间扫一下,都是干尸,密密麻麻密密麻麻都是干尸,几百个?几千个?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唯一的念头就是找到出口并且打开它然后头也不回逃出去永远永远都不再回来,哪怕有人拿枪顶着我的脑袋逼我回来我都不会回来了。

我居然没有停下来想一想我为什么会进到这个墓里,和谁一起来的,什么时候来的,诸如此类的问题。

走了起码一千米的样子,突然被台阶拌了一跤,顾不得疼,努力跌爬着往上走,十几级台阶,然后是一片平地,我把手电往中间照,看见远远的地方,好像有一具棺椁。

我想那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金诀王长眠的地方了,心里怕的要死,却管不住自己的两只脚,一步一步往那边走,想着看一眼就好,只看一眼,然后远远离开这里。

棺椁前面的地上坐着一具干尸。

我壮足胆量走过去,走到正前面,蹲下身,用手电照着这具像和尚打坐样的干……不对,不是干尸,这是具新鲜的尸体,虽然很老了,但脸上还有肉,嘴唇也是新鲜而饱满的,双目紧闭,白发白须白眉加一身白色长袍,像武侠小说里的世外高人。如果不是因为身体没有起伏,完全没有呼吸的话,很难相信他已经死了。

这时我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喀喀卡卡、喀喀喀卡卡卡、喀喀喀喀喀卡卡、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那些干尸,复活了。

我艰难地转过头去,手电光照着的一个,睁着阴世里面血红色的眼睛用力瞪我,仿佛是憎恨我的打扰,金色的眼泪淌进脸上的纹路里,折射着迷眩而寒冷的光,他的脖子突然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然后手也动了,脚也动了,发出喀喀喀喀卡卡卡卡的声音,接着,那张早就没有肉的干瘪的嘴,突然咧开来,暴突着牙齿撕扯出一抹骇人笑意。

所有的干尸都在复活,都在发出骨头活动的声音,脸上的表情都在拉扯,并且发出像鬼一样的笑声。

我感觉脖子里阴风阵阵,后面又有什么不对劲的情况,慢慢回转头,看见坐在棺椁前面那个全身雪白的老人,正睁着眼睛看我。

这边背后干哑的笑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响越来越响……

然后我终于尖叫着从梦里醒来。

冷汗潸潸。

老懒还坐在沙发里翻看材料,被我突然发出的尖叫吓得不轻,癫狂扔掉手里的文件扑过来抱我,很用力很用力抱住我,拍着我的背说很多很多安慰的话,没事了,没事了,都是梦,都是梦,醒了就好,没事了,没事的,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别怕,别怕……

我全身都抖,抖得不行,梦里景象还历历在目,那些朽烂的气味,那些撕裂的笑声,还有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的面容……不管其它那些是真实还是梦境,我能肯定,那个老人一定是真实存在过的,它不是梦,它是我的记忆,我认识那个白胡子白头发的老人。

我一定曾在哪里见过他!

而且应该是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在我还是个真正的孩子的时候,我曾对他有敬畏,也曾爬在他膝上玩耍。

我那些被封锁的童年记忆好像在慢慢复苏,但每次都只是些片断,没办法连贯。

我语无伦次含混不清把梦里景象讲给老懒听,那些干尸、红色的眼睛金色的泪水、复活、笑声、巨大的棺椁、坐在棺椁前的老人……

我讲啊讲啊讲啊变得有点魔乱,挣扎着想要起身找资料看,我想起一句很早以前在某个传说还是故事里看到的话,和梦里的某些情况符合,我脑子太混乱想不起来,所以非得爬起去翻翻看。

但是老懒使劲抱着我不松手,一声声安慰,说绝对是之前在彭亮那里听到的那通“地狱来电”的内容引发了这个梦境,那个电话录音中的女孩说了墓里一些情况,我的大脑又发挥了想象力,才会这样。

我觉得有道理,慢慢就平静下来了。

但“地狱来电”里并没有提到白胡子白头发白眉毛的老人,可我的印象如此深刻,觉得一定曾在哪里见过他,而且很重要。

我简直要疯了。

老懒替我擦眼泪,然后刮刮我的鼻子,用他的额头顶着我的额头笑,说被梦吓成这样,真是个小孩子。我打他,透着哭腔骂,你才小孩子。他把脸稍微往后仰了仰,突然吻了过来。

热烈的、持久的、深沉而温暖的吻。

然后……

我做梦都想不到,我的第一次,会是在如此寒酸的地铺上。

可这幸福,如此巨大,大到我几乎愿意抛下一切,只与他相爱。

我和老懒在家里腻了两天,哪儿也不去,什么事都不管,就腻歪着,一起在厨房做饭,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头靠着头说情话。白亚丰打电话来问我在干嘛的时候我正躺在老懒怀里听他讲他这些年里到过的地方看过的风景,对白亚丰十分不耐烦,说了两句就想挂。

结果他骂人了:“唉哟我去,黎绪跟我讲你个王八蛋重色轻友我还不信,现在信了!”

他说完,气咻咻地挂掉,过了两分钟又打回来解释说:“妮儿我不是生你气啊,我是生懒副队长的气,他何德何能嘛就能跟你在一起,长得还没吴彦祖的脚趾头帅。”

老懒正把耳朵凑在我这边,听见白亚丰的嘟嚷,二话不说就把电话给我挂断了。

我们就高高兴兴赖在家里谈恋爱,不问世事,不管闲事,黎绪他们几个也都心里有数,连电话都不打。

直到代芙蓉打电话来说石岩和他太太已经回江城的家,我们才出门,老懒去江城继续跟踪石岩,我去局里找刘毅民问他能不能暗中帮我调查一下何志秦的背景,什么样的情况都可以。

做事总得严谨,不能只凭推理就下结论,连常坤都不能百分之百确定的事情我当然更需要验证一下,如果何志秦真是那个“内奸”,他的背景情况里肯定有破绽。

这阵子因为懒副队长完全不着调,神龙见首不见尾,胡海莲又被送去第七人民医院做强制性的心理干预治疗,刑警大队的工作堆成了山,白亚丰每天都在叨叨叨叨叨叨抱怨说一个人干三四个人的活,迟早得累死,看见我就朝我吐槽懒副队长占着茅坑不拉屎,说要是把副队长的职位让给他,他就是真的累死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即使忙成这样,刘毅民也还是想办法抽出时间来帮我查我想知道的情况,他暗中做调查的几天里我呆在家里研究各方面的资料,终于在以前收集的几箱旧材料里找了到那天晚上我迫切想找到的东西,关于梦里面那些睁着血红色眼睛淌着金色眼泪的干尸。

那些赤目流金的干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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