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已一手抓了李静素的一只小手,强制性的将她拉扯起来。只听的“扑通”一声响,青丝从李静素的怀里摔落到地上,疼的他闷哼一声。
“青丝,青丝你怎样啊?”李静素使劲挣脱着,但无奈两人的力气实在是悬殊太大,挣扎了许久,只见她手腕处已红了大片,却不见她挣开半分。遂便听她急声大喊:“放开我,放开我啊,兄长,你弄疼我了!”
李倾夏又怎会听话放手,他瞥了一眼半倒在雪地上的青丝,嗤之以鼻道:“躺在地上装什么可怜相,身为一名男人,如此弱骨,真是枉费了一身好皮囊!”
“哈哈……”青丝大笑两声,从地上跃起来,轻拭去嘴角残留的血丝,朗声道:“公子当真是好眼力,我这如此精湛的演技都被公子你给看出来了。”
“青丝,你没事啊!”李静素见他站起来,微张了一张小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青丝浅笑,理了理压得起了皱褶的衣裳,挑眉对着李倾夏道:“既然静素不愿随你一同回去,那公子又何必强求呢。”说罢,一把折扇已撑开来,遮了半边容貌,一双晶亮的眼珠子却是对着李静素转来转去。
李静素挑眉,已懂得他所要表达的意思。
“哼!我来接我的妹妹回家,与你又有何干系!”说罢,李倾夏已冷了眉目。似乎又有剑张跋扈的势头。
“放开我!我是不会随你回去的!”李静素趁着两人较真儿的空当儿,伸出空闲的一只手,翻开李倾夏的袖袍,一口银牙狠狠地咬在他的胳膊上。
李倾夏吃痛,闷哼一声,放开了紧握着李静素手腕的手,低了头去看她咬过的痕迹,两排牙印赫然映入眼帘。
李静素心知自己闯了祸,刚得了自由,撒腿便跑到青丝身边。对着李倾夏啜声道:“自静儿懂事以来,静儿便懂得尊重兄长,兄长让静儿往东静儿不敢往西,可兄长似乎还是不满意,整日里排斥静儿,静儿是真的不知自己到底做错了哪里,竟惹得兄长如此不待见于我。你我虽是同父异母,可再怎么说,你我的身体里毕竟流淌着相同的血液,就因为不是一个母亲所生,兄长就要永远痛恨着静儿的存在吗?”话音未落,她已痛苦的蹲坐在地上。
“哼!”李倾夏冷哼一声,两手背在身后,微微偏了头,冷声道:“一个贱婢所生的女儿,有什么资格与我相提并论!”
“你!兄长当真要如此说话吗?母亲在世时已经受够了兄长与大娘的冷眼,如今母亲已与世长辞,难道兄长还要如此的不顾情分么?”
“是又如何!”
“若真是如此,静儿宁愿自此与兄长划开界限,日后兄长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兄长再也管不着静儿的事,静儿也无需再惧怕兄长的威严。”
两人之间已拉开战争的序幕。
“说什么呢这是!一家人怎能说如此生疏的话,知道的人还好说,若是不知,别人还以为你这两兄妹有什么深仇大恨呢!”随着话音传来的方向,众人皆偏头去瞧北苑的苑门处。话音落下,便见林老夫人被两名丫鬟搀扶着踏进苑里来。
“姑母。”李倾夏微俯下身子轻唤了一声。
“姑母。”李静素从地上站立起来,拭去面颊上的泪痕,微屈了身子,轻啜一声。
“哎哎哎,怎么都站在这院子里啊,你瞧瞧,这风雪吹的,你们这些个年轻人,也不怕着了凉。唉,姑母我是老了,见不得凉气了,快些进到房里去吧。”说着,走到李静素身边,伸手牵了她的一只小手,撇唇道:“呦,怎么还哭上了?来,抬起面来,快些让姑母瞧瞧,哎呦哎呦,我的个小心肝呦,别哭了别哭了…再哭姑母的心都要碎了……”
“姑母……”听老夫人如此说,李静素哭的更加厉害了,身子都跟着颤动起来。
一阵风掠过,卷起点点雪粒,已不见了青丝的踪影。
林老夫人和李静素不知,李倾夏却是看得清清楚楚,青丝仿佛有着常人所没有的能力,只一眨眼的功夫,不见他做法,也不见他挪动,却转瞬消失的无影无踪。
“哎哎哎,静儿不哭了,姑母为你做主,静儿不哭了。”老夫人伸手将她环在臂弯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她的背后轻拍着,又偏头睨了李倾夏一眼,轻声责怪道:“夏儿怎的也不知要让着妹妹些,好歹是一个爹爹生的,有什么事情是说不通的?”
“是,姑母说得是,倾夏定然谨记在心中。只是……”顿了顿,又听他道:“只是父亲已有许久不曾见到静素,心里念的慌,故此特差倾夏来将静素接回到将军府里去。”
“夏儿可不要蒙骗姑母,姑母可比你要了解你家父亲的为人,若是静儿今日随你回去,恐怕再想出来已是难事。我可不会同意你将静儿带回去。”老夫人撇唇浅笑两声,又低声道:“别在这院子内站着了,快些进屋内去暖和暖和吧。”
说罢,牵了李静素的手便要向房内去,却见李倾夏微俯了身子,抱手成拳道:“倾夏谢过姑母的好意,只是将军府内事情诸多,倾夏便不多留了。”
余音未落,便见他已然转身离去。走出数米远,还听见老夫人在身后喊道:“夏儿切要替我向你父亲问声好。”
李倾夏不应声,只当是未曾听见,快步走向前去。
待李倾夏走后,林老夫人半眯着眼睛在四周扫视一圈儿,又蹙眉开口道:“方才我在苑门处看得清清楚楚,这院子里分明还站着一个人的,怎么这会儿又不见了?难道是凭空消失了不成?”
听她此言,李静素也蹙眉四周扫视了一圈儿,果然是不见了青丝的踪影。李静素心生疑惑,她并不曾见得他离去呀,那他是去了哪里?难道真的是如老夫人所说的那般,凭空消失了不成?
心中虽有疑惑,她却知道青丝的心思,他既然选择悄无声息的消失,必然是不想被林老夫人看到的。随即,便听得李静素轻浅道:“许是姑母您看花眼了吧,静儿一直在这院子里了,并不曾见到有外人呀。”
“是么?”老夫人瞥她一眼,突地一下子放开她的手,沉声道:“在旁人面前我已与你做足了戏份了!”
“是。静儿谢过姑母在人前给足了静儿面子。”李静素也不慌张,垂了眸子弓身说道。
老夫人不再瞧她,径自走到林红袖身边,伸手拍落掉落在他身上的积雪,牵了他一只冻得冰凉的手,蹙眉道:“呀,袖儿,你的手怎的如此冰凉?”说着,便握着他的手凑到嘴边轻轻地和着暖气。转瞬,又扯了他的手道:“袖儿,快快快,快些随母亲回到房里去,饮盏热茶先温温身子。”
她拉着林红袖的手便要往房里去,林红袖却只是呆呆的望着她,一步也不曾挪动。
“袖儿?你这是…怎么了?”天下最敏感的人莫过于母亲,孩子只要有那么一丝一毫的不对劲,母亲便慌乱地如同一个不知所措的孩童。
“姑母,将表兄交于静儿便好了。”
老夫人偏头瞧了一眼李静素,急声道:“你这女人,究竟是对我家袖儿做了什么手脚?袖儿怎会变成了如此模样?”
李静素摇摇头,只重复了方才的那句话:“姑母无需担心,将表兄交于静儿便好了。”其余再没有过多言语。
老夫人许是被她的言语所激怒,放开林红袖的手,碎步踏到李静素跟前,扬手便是一巴掌:“你这狼心狗肺的女人,费尽了心思想要嫁于我家袖儿,如今如愿赶走了他的结发妻子,现在却令我儿陷入这种状况之中,你到底是何居心!这天下怎会有你这样的女人!”
老夫人带来的两个丫鬟见此情形,紧缩了身子立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呵!静儿能如愿替代嫂嫂的地位,难道没有姑母你的功劳吗?”李静素冷哼一声,用一根手指在小巧地嫣唇上摩挲几下,抬起头与老夫人对视。眸光里已是一片阴蛰。
“你!如此不知尊重长辈,真是无理!来人,给我掌嘴!”老夫人已是怒无可言!
两个丫鬟本想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谁知这老夫人一声唤,她们就得铤而走险。
两个丫鬟战战兢兢地走到李静素跟前,抬起手,又落下,再抬起,又落下,遂“扑通”一声跪到在地上,低声道:“求老夫人饶过奴婢吧,奴婢实在是下不去手呀。”
“没用的东西!”老夫人亲自上阵,抬起手来还未等落下,便被李静素握住了手腕:“姑母还是三思而后行的好,免得日后静儿再做出些什么偏激的事情!”
“你!”
“哦,对了,姑母若是不想表兄有事,便将他交于静儿吧。若是姑母不在乎表兄的生死存亡,那便另当别论了。”
“你!”老夫人憋了一肚子的气,却不能发作,整张脸都涨红起来。遂又见她放下手,气呼呼地向苑门处又去。
李静素蹙眉看着三人离去,碎步踏到林红袖身后,伸出一手在他的后背上轻抚几下,便见林红袖又如孩子一般,兴奋的扯着李静素的袖子欢叫:“静素,静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