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武库司主事,许白琢磨了一下,这官儿不大,了不得就是一个正六品,正五品的样子,但是,权利可是不小,哪怕是南京兵部,和北京的兵部没法比,但是终究有他的格局在。
这个一个实权官儿。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靠着兵部的武库,自然吃的就是武库里的这些东西了,也不知道赵虎臣什么人面,居然能搭上这一条线,而且,对方还煞有其事的来和赵虎臣谈这事情,这就很令人意外了。
“许白!”
他朝着对方拱拱手:“高大人见笑了,这笔买卖,我倒是的确可以做一点主的!”
那个高主事,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赵虎臣,见到赵虎臣一副低眉顺目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
“也是,既然小赵伯爷说你能做的了主,想必还是做的了一点主的,咱们进去谈?”
“您请!”
许白微笑着点点头,无非是就是买卖一些违禁的军械的事情,有什么他做不了主的,他心里淡定的很。
和这样级别的官员,他虽然没接触过,但是,对方能到这里和赵虎臣谈,图的是什么,大家心知肚明,总不成是家国情怀就是了,而银子这事情,许白现在真没怎么担心。
“既然许兄弟你能做主,那我就不废话了,铁甲之类的,想都不用想,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倒是小赵伯爷要求的劲弩,可以弄一些出来,不过,那价钱可就不是一般的价钱了!”
许白微微点点头,铁甲,劲弩,这应该都是袁彬想要的东西了,他这是打算直接冲到南宫,将太上皇救出来么?
他冷冷的看了袁彬一眼,袁彬目不斜视,也不知道对方怎么想的。
“价钱好说,其他的呢?”许白轻轻问道。
“一百长刀,三百枪头,五百箭头!”那高主事微微笑了笑:“三万两现银,一两银子都不能少!”
“哦!”许白转过头来,看着赵虎臣:“就这点东西,你还和高大人谈这么久?”
“这也是高大人曾经也先父有旧,才能给这个面子!”赵虎臣坦然说道:“这些东西流入民间,高大人也要担不少的责任!”
“银子不成问题!”许白沉吟了一下,如果袁彬是在为南宫那位做武力准备的话,这点军械显然是少了点,更重要的是,除了劲弩,连甲胄什么的,这高主事都不松口,这样的装备,怎么可能和全副武装的禁卫抗衡。
说句奢望的话,以许白的选择的话,若是这武库司有火器的话,他恨不得都弄点出来呢,不过,看这高主事的态度,似乎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长刀要五百把,枪头和箭头一样来两千吧!”许白用手指敲敲面前的桌子:“如果可以的话,甲胄至少要五十副,劲弩和火器,有多少要多少?”
“嘶!”这高主事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许白身边的赵虎臣:“小赵伯爷,要不是我知道你的根底,我都要怀疑你们是邪教妖人,要这些东西,是准备作乱了!”
“若是邪教妖人,我身边的这位锦衣卫的袁百户,只怕早就上报邀功了!”赵虎臣苦笑了一下,他报出的数目,已经是他想象的极限了,这还是他和袁彬商议之后的结果,结果许白一来,直接将数目翻了几番,这高主事震惊,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
在民间讨生活的帮派什么的,可用不了这么多朝廷的制式军械,这些东西,真是够在民间掀起一场大乱了。
“高主事!”许白微微敲了敲桌子:“这个事情,高主事可以做得了主么?”
“这些军械,将流向哪里!”高主事脑子一转,顿时想到一个可能,这些人,或许就是做军械买卖的生意,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们需要这么多军械的理由了。
“这个不能告诉你,不过可以保证,不会流到大明之外!”许白微微沉吟了一下:“也不会用于民间,这一点,锦衣卫的袁百户可以保证!”
“这买卖做不了!”高主事犹豫了一下,坦然说道:“若是几十把刀剑什么的,无非是价钱问题,但是,你们要的太多了,若是真的出了篓子,将来背锅的可是我,小赵伯爷,许老板,这事情咱们不说了!”
他站起身来,对着周围的几人告辞,他现在已经后悔不应该来这里了,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卷进一个什么漩涡中去,但是,多年的官场本能告诉他,这只能是坏事,不可能是好事。
许白微微笑着,不说话,在他身边的赵虎臣和袁彬,却是忽的一下,站了出来。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高主事脸一黑:“生意谈不拢,就要翻脸么?”
“高大人,你还是考虑下吧!”袁彬阴森森的说道:“我都告诉你了,鄙人是来自顺天府北镇抚司的,你若是就这么走了,我北镇抚司岂不是很没面子!”
高主事见状,愈发肯定,这绝对不是一个什么正经买卖了,绝对不是赵虎臣说的那样,他在兵库司这么多年,经过他手流出去的军械也不少了,但是,从来只有人家将他哄着巴结着,从他手上买些军械,像今日这样一言不合,就想强行留客的,那是一个都没有。
“呵呵!”他重新坐了下来:“你们好大的胆子,今日这买卖看来是谈不成了,说吧,你们想怎么样,我告诉你们,这里可是应天府,可是有王法的!”
袁彬和赵虎臣两人的眼光,齐齐朝着许白看来,高主事一愣:“也是,这位许老板才是作主的,看来,今天许老板是想强买强卖了?”
“不敢!”许白笑了笑,心里已经将赵虎臣和袁彬这两个贸然行事的家伙骂了个遍,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温柔乡是英雄冢,十里秦淮风情无限,高大人若是流连忘返,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这诗诗小筑要美人有美人,要景致有景致,高大人不妨多住几日吧!”
“呵呵呵!”高主事冷笑一声:“知道我今日来这里的,可不只我带来的这几个人,许老板莫非觉得,我堂堂一个朝廷命官,就可以这么容易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