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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趾高气扬

有了这个念头,张彪心里就开始疯狂长草,百万两,百万两啊!他并不怀疑王子晋的话中有多少虚夸浮吹的成分,苏州的情报已经在他们出发前送了过来,短短半年中闯下了“多事相公”的名头,一个话本就让青楼花魁小姐身价上涨十倍,这一切都证明了王子晋在经商捞钱方面的手腕,确实非常人所能及。

而张彪自己,也早就见识到了王子晋的财力,送给他的银子可不是假的,现在正在他的床下藏着呢!可能性没问题,剩下的就是可行性了,张彪这就抓耳挠腮,他和王子晋不是一路人啊,倒不是他能不能信得过王子晋的问题,而是人家能不能信得过他,跟他合伙干这一票买卖。换了是一般人,能跟一个朝廷派来监视自己的太监一起做这么重要的事吗?

一直到了平壤,张彪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他也想过,自己可以威逼利诱王子晋,你想要做这笔生意,就绕不过我去,因为我是东厂啊?可是再一想,这么明刀明枪地逼着人家帮你赚钱,且不说王子晋心里有了疙瘩,会不会搞花样,就说这笔生意,王子晋真的非他不可么?张彪在广宁可是亲眼见到了,王子晋在李家的府上进进出出,李家几个儿子和他都关系极好有说有笑的。

有了李家,王子晋还真的就可以不用看张彪和东厂的眼色,因为他甚至用不着把人参弄到京城这个东厂的地盘上去卖,直接放到江南苏州去都行,人可是有海外走私实力的!

想了半天,张彪还是觉得,硬压着王子晋低头,实属下策,弄不好就是一拍两散。还是大家拧成一股绳,有财大家发,岂不是好?如果他对着王子晋袒露自己的心声,必定会得到商场精英王子晋的称赞,做生意么,这双赢才是最高境界,大家何必你争我夺的,联起手来把蛋糕做得再大一点嘛!

起先王子晋也只是随口一说,他脑子里想得是朝鲜战争和辽镇那边的复杂局势,哪有闲心来考虑捞钱的问题?可见这贪官误事,还是有其内在原因的,你就那么一个头脑一颗心,都被私心杂念占据了,还有多少能用到正事上去?

可是架不住张彪左一试探右一打听的,他也看出来,这太监多半是对自己随口画出来的那百万两银子的“大饼”动了心了。然后王子晋也开始琢磨,这对于自己不是件坏事啊!朝鲜马上就要沦陷在日军手中了,到时候国民经济陷于崩溃,光是吃饭都要饿死很多人,当地这朝鲜人参还不得跌成白菜价?趁机捞底,从商业上不失为一种犀利的行动。

可话又说回来,第一次朝鲜战役,也就是李如松指挥的这一次,明军势力都没到汉城就缩回来了,顶多只占个三八线以北的地盘,就算捞又能捞多少?所以还是回到自己先前设定的目标上来,明军打得越漂亮,日军越惨,自己的收益就越大!想到这,王子晋不禁深深地为自己感到骄傲,这得是什么样优秀的战略头脑啊,竟然公私兼顾!

于是在到平壤之前的一晚,王子晋就趁着黑夜敲开了张彪的大门,把自己对于朝鲜局势的看法,重点当然是朝鲜的对外贸易尤其是人参贸易的看法,掐头去尾这么一说,张彪顿时满眼金光,连连点头。他也不是傻子,朝鲜眼看就要打仗,他们又是使节的身份,这个时候去和朝鲜的朝廷商量人参贸易独占的权利,那可不合适。

但是战事一旦打起来,那就不同了,只要朝鲜兵败如山倒,日本大兵压境,除了向大明朝求援和亡国,朝鲜再没有第三种选择,那时候拿下朝鲜人参贸易的权利,是易如反掌。

然后张彪就提出了让王子晋目瞪口呆的建议:“如此说来,咱们就得暗地里抽板,让日本兵把朝鲜国给狠狠收拾了,最好打得他们君臣在国内没有立锥之地,站脚都要站到我大明的土地上,那时候可不是任凭咱们搓圆捏扁?王相公,要不咱们把打听到的朝鲜情报,先卖一份给日本人,挣点快钱的同时,也推他朝鲜一把?万一要是朝鲜人侥幸,把日本兵拒于国门之外,那可就不好说了!”

公私兼顾?我呸,哪有那么好的事!王子晋觉得自己先前的想法就是个笑话,是啊,他是心里清楚,朝鲜现在朝廷里忙着党争,什么东人党和西人党,斗得激烈程度,比后来天启年间的阉党对东林也不差多少;而地方上呢,两百年不打仗了,各地武备极度松懈,除了在北边鸭绿江边上警戒女真人的一路人马之外,再没有任何可战之兵,特别是南方靠近日本那一块,全都是豆腐兵,跟大明朝嘉靖年间,东南那些面对倭寇的卫所兵不相上下。

这样的朝鲜,碰上打了几十年仗的日本兵,那就是羔羊遇到了虎狼,被人生吞活剥没有任何概念!可这事,他知道,别人不知道,眼下大明对于朝鲜和日本的实力,都还没有这么清晰的概念呢。这也是现在大明朝并没有真正动员准备出兵朝鲜,而是把注意力先放到宁夏哱拜之乱上的重要原因,谁想到朝鲜和日本,看上去国土差不多,日本还是跨海远征,朝鲜从兵法上来说,占了个以逸待劳的主场之利,结果一开战起来却会输得那么惨?

就因为不知道,所以张彪才会有了这种想法,居然要把朝鲜卖给日本人,以便他自己乱中取利。原本这人还是比较负责的一个东厂小铛头啊,怎么忽然就成了这样的人呢?怪我,怪我,明知人家是太监,经不起财富的诱惑,我没事提什么朝鲜人参,还有什么百万两银子干嘛?

心中苦笑,脸上摇头,顾不得张彪色变,王子晋赶紧要把这个走上了失足道路的情报人员给拉回来:“张公公,这可使不得!你这情报卖过去,若是要让日本人采信,那就得露出一定的身份来,咱们可没有这样好用的身份呐!重新找人又信不过,如果咱们自己出面,把柄落到日本人的手里,那以后朝廷出兵朝鲜平乱,日本方面要是抓着这些把柄,咱们就是身不由己了!”

张彪也不是那么笨,只不过一下子被“百万两”这种关键词给蒙了心一样,王子晋这么把利害稍加剖析,他就明白过来,不免有些沮丧,一块肥肉送到嘴边,张开嘴要去啃的时候却发觉还有那么一丝距离,就有点这种感觉。

王子晋也懒得说他,只笑道:“无须如此,张公公,朝鲜承平已久,日本却是历经数十年战乱才刚刚一统的虎狼之兵,朝鲜大败是一定的,国统也未必保得住,咱们睁大眼睛去看,总是有机会。”

张彪被他一说,才算缓过劲来,笑着奉承:“王大人说得是,怪不得石大司马和圣上都点头要王大人走这一趟,果然是洞若观火。待咱家明日去平壤,和彼处的锦衣卫暗桩接上线了,便可得知朝鲜虚实所在。”

果然是有锦衣卫暗桩这种东西的么?王子晋暗自警醒,他所知道的锦衣卫,一个是历史书上的血腥特务组织,一个是李如桢和李鱼儿这样对他很是友善的人,所以真正对于锦衣卫的印象,说起来是很模糊的。此刻听说锦衣卫在朝鲜早就布下了暗桩,才意识到一个国家的潜力有多大——哪怕是大明朝这样极度缺乏效率的国家。

这是平壤城外的最后一站,其实离城不过三十里,第二天中午,大明使节团就到了平壤城外,远远就望见旗幡招展人影重重,迎接的场面甚是浩大,如果再加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就很有现代大城市铁岭的风范了。

到了这时,才真正显示出大国使节的地位来,沈惟敬不禁挺直了身子,今早起来刚刚换上的簇簇新官服迎风飞扬,脸上努力端出矜持又不失亲切的微笑来。这原是官员的必修课,无奈沈惟敬是草莽野路子的出身,这种训练从来没有过,于是一阵努力之后,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很怪异,有种类似于便秘以后无奈的表情。

王子晋稍稍堕后半个马身,看了个沈惟敬的侧脸,想笑又忍住了。于是当两位天朝使节近前的时候,前来迎接的朝鲜官员就发觉两位天使(天朝使节,简称天使)的脸上都是极为怪异的表情,尤其是那位副使,明显是在忍着笑,不由得大为惶恐,难道是自己不懂礼仪,不知不觉中已经闹了什么笑话,被天使给看出来了?

不经意间,大明天使就这么达成了对朝鲜立威的效果,前来迎接的朝鲜官员毕恭毕敬地迎接着,每个动作都好像教科书里那样标准——不用怀疑,那时对于礼节确实是有专门教科书的——无奈两位天使却是野路子,虽然经过了几天的突击培训,路上也曾经向两位礼部进士请教过,这时候作出动作来还是显得不那么庄重。

沈惟敬是头上冒汗动作僵硬,王子晋却是一脸的无所谓,他早就想好了自己应该采取的态度,况且对于这些半岛上的家伙,他从小就没有什么好感,哪里还有什么好脸色给他们看?等到见面礼仪告一段落,大家报上自己的官名,王子晋就是一怔,对面那人穿的官服和明朝很有些相似,也看不出品级来,不过名字自己却是听说过的,左议政柳成龙。

左议政,在朝鲜就是相当于左丞相的官员,不过朝鲜此时的官制,后世中国很少有人去研究,因此王子晋也不敢确定。他之所以会记得柳成龙这个名字,是因为此人就是李舜臣的好友兼恩主,如果不是他的支持,李舜臣这个官场白痴管保一辈子都没有出头的机会。

外加这位也是李如松大军入朝之后直接接口的朝鲜官员,因此明朝这边关于朝鲜战事的史料中就多次提到过他的名字,王子晋更是一度把此人和某位名字很相近的演员给弄混过,被人取笑了一下,于是印象更加深刻。

这样等级的大官来迎接,一方面是大明朝的面子够足,另一方面也是朝鲜现在的局势很紧张了吧?王子晋冷哼一声,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指着柳成龙喝道:“休得啰唣,使节大人说了,速速前往王宫,向你家国王宣示纶音,还不带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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