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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示威示好

说起来,日本和中国的交流,自从嘉靖倭乱之后就陷入了低潮。即便是在之前,日本和中国交流的领域中,也很少有关于彼此军事技术的交流,因为这个时代,并没有所谓的竞技一说,大家稍微有点心得的,都当宝贝一样秘传下来。因此日本方面对于中国,或许在某个领域的了解比较深入,但也说不上全面,军事方面更是充满了各种矛盾的情报。

这一枪,大出所有日本人的意料之外!他们用三间枪这样长度,就是要把所能使用的枪长度推到极致,因为在战场上,枪术的技巧能够应用的并不多,所谓的一寸长一寸强,越是人多就越是真理。

好吧,枪术出众者,确实可以拨开敌人的枪而进到更加切近的位置,这样做的人,通常都没法用很长的枪。谭东就是这样,他手里的枪也是两间的长度而已,远远不及对手,为何一招不到就能打到对手的脸上,而自身却毫发无伤?

松浦开始觉得事情棘手了。他是打定了用人力去耗的主意,他的城不算大,不过日本的城防很有特色,这种甬道七弯八拐的,有时甚至要走回头路,从空中看下去有时会觉得好像小肠一样复杂。这样的长度就很惊人了,哪怕是一个一个地上,仗着自己这边的人力,旗本武士一百七十多人,职业兵士五百多人,怎么都能耗到明朝使节人人力尽了吧?不信你们一百多人都是能打的!

可是要都这样,一招就败下阵来,那要拿下这些人得填进去多少人?别看用的都是竹刀木枪之类的,可是在真正厉害的人手上,这些东西的致命性一点都不比铁器差啊!看那躺在地上哀嚎的武士就知道,这一枪绝对不轻!

不得不说,松浦已经是一个合格的指挥者了,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他居然没有多少被激怒的感觉,而是一直保持着冷静,不管是敌方还是己方,在他眼里都只是用来衡量胜负的筹码而已。问题是,现在筹码好像不太够了……

松浦无奈地发出了两道命令:一,命令领内业已集结起来准备渡海的所有兵士,都带着竹枪和木刀到主城来聚集,荷驮队要准备好饭团和汤以备长期作战;二,命人飞速把消息送往名护屋城,通知那个授意自己留住明朝使节的大人物,再这样下去的话我就要顶不住了,你自己来吧!

命令下完,视线再回到城中,松浦镇信又吓了一跳,就这么一会功夫,谭东已经挑翻了十一个人,十一名都是武士!狭窄的甬道施展不开,被打倒的武士都被明朝使节团中人给拖到后面捆了起来,因为基本上都暂时失去了战斗力,所以也没什么要紧的。

松浦的汗出得更快了,照着这样的速度,不到中午就能冲出大手门了,这毕竟只是他这个小大名的主城,而不是什么大阪啊小田原啊那种超级大城——当然,这种话说出去一定会收到明朝使节的鄙视的,这些都只是小城堡吧?你见过什么叫真正的城吗?

日本的武士制度,相对来说是比较接近欧洲的所谓封建的,因此这种几乎是纯军事用途,利于小家族防守的城堡,就成为了日本列岛上主流的建筑形式。相对而言,日本的商业城市也很有欧洲商业城市的特点,非但没有城墙,而且城市的安全也是主要由当地商人联合雇佣的浪人武士来负责,堺就是其中的典型。至于说日本真正的本土都市,大概只有京都这么一座了,只可惜战国近百年的反复蹂躏,京都早就不成样子了。

随着松浦镇信脑门上的汗越来越多,流到他的胡子上,谭东的脚步也在稳稳地前进,一路挑翻了三十多人,冲到了下一座曲轮处,地形变得开阔起来,他才被王子晋叫了回去。见到王子晋时,这家伙还在抱怨:“副使大人,那地方最多也只能容五六人对战而已,小人应付得来。”那意思还没打够!

王子晋拍了拍他的肩膀,心中得意无比,亏得我当初亲自一个个挑人,谁能打我是一清二楚啊!他笑着递过一袋水去:“来,喝口水,歇一歇,可别想着一个人包打天下,今天还有得忙呢!”

让谭东到一边去休息,王子晋叫过志村和陈甲亮,吩咐了几句,对面已经冲出来五名士兵,并不是武士,而是专业的枪兵,五人手中的枪排得齐刷刷的,一看就是久经战阵,必定配合默契。即便是谭东的枪术,要击破这样配合默契的枪阵也要煞费功夫,一个不好甚至会受到严重影响战斗力的伤势。这是王子晋把他叫下来的主要原因。

松浦镇信这也是拼了,如果这里再挡不住,下面该怎么办?一时都想不出来!见到谭东果然退了下去,他这才大大地松口气,心说人力毕竟有时而穷啊!你一个人打了三十多人,车轮也累了吧!

哪知下一刻,松浦看到了令他几乎要疯狂的东西,对面居然端出来两柄铁炮!是的,就是铁炮,而且松浦这个身处九州、从平户的贸易中获利甚丰的大名,一眼就认出来,这不是日本本土仿造的铁炮,而是原汁原味的南蛮人新式铁炮,在平户的南蛮商馆要价二十个金小判一支,而且还是有价无市!这些大明使节,居然带着这么危险的东西来出使!太,太太……

还没想好到底是太什么,一名明军铁炮手抬起手来往那五名枪兵头顶放了一枪。枪兵都是经历过战阵的,九州一带铁炮的使用率相当高,大家都知道厉害,听见轰的一声,下意识地就躲了躲,这一躲,对面就冲过来两个人,手中挥舞着木刀,闪电般地冲到了枪阵前缘,用手中的刀拨开枪尖,抢到了近前。

那五名枪兵都是老兵了,战场上若是被武士冲到这么近的地方,枪兵就已经没有了用武之地,身后没有支援,又没有同样用刀的武士来抵挡住,那还打什么?当机立断丢下手里的竹枪转身就跑,志村等几人随后追赶,一直冲到了大手门附近才停下来。

到了这里,几乎是整个城堡最开阔的地方了,松浦也已从箭楼上下来,望着一步步走过来的明朝使节王子晋,心中五味杂陈。他是个合格的战国大名,面对着实力的差距,没有别的多余的想法,什么屈辱,什么仇恨,一概没有,有这样幼稚情绪的人,早就被战国这个乱世给淘汰了!对手强,那就是强,如果能胜过,就去战斗,不能,就臣服,就这么简单。

松浦镇信冲着王子晋深深鞠躬,抬起头来才道:“今日方知中原人物,果然是非同凡响。只是中原使节,非同小可,故此臣下们动手时,都留了余地,请尊使体恤。倘若真要刀兵相见,非尊使远来本意。”

王子晋笑着上前,也冲着松浦镇信拱了拱手:“松浦大人倒是好肚量,些许胜败,也不用放在心上。只是既然知道天朝使节之来难得,也是个良机,为何却对我等如此怠慢?难道你们那还没有正位国王的丰臣太阁,竟然还吝于一面吗?”

这话就说得很不客气了,松浦镇信本身就不是秀吉的嫡系亲信,他可不敢接这样的话,还得赶着撇清:“尊使慎言!如此说话,恐伤了太阁体面。”大凡是在日本对秀吉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这个人是最好面子的,当然这不代表秀吉一定是睚眦必报,在他走向自己政治目标的过程中,那是什么都可以付出,面子根本就不算什么,连自己的老娘都可以放出去给德川家康做人质,以换取德川低头成为他政权中的五大老之首。

可是这种态度是分人的,如果松浦镇信对他有什么不恭敬,让他伤了面子,秀吉的怒火可不是他能够承受的。事实上,这个问题也确实很含糊,因为日本国就没有国王这种设置,人家是上有天皇,下有征夷大将军。可是明朝也很无奈,因为日本天皇就没有以自己的名义和中国进行过交往,明朝和日本的外交关系,一开始是足利幕府的第三代将军,也就是动画片《聪明的一休》里面的那位足利义满将军主持建立起来的,于是明朝就顺势把足利氏给当成日本的国王了。

叫人家国王,这是有讲究的,因为大明天子称帝,属国的首脑降格,只能叫国王。日本的头头既然叫国王,又派使者来交往了,那就是纳入了朝贡体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了——嗯,所谓的大国体面,其实也就是这么回事,日本那边耍了个心眼,天皇不出头,就免了对明朝降格屈膝,明朝就顺水推舟装傻,大家你好我也好。

直到宗设在宁波闹出了大乱子,进而引发嘉靖倭乱,中日两国间的正式交往完全断绝,后来大内家又勉强进行了一段时间的堪合贸易,再之后就没了。所以如今天朝派了使节到日本来,还登上了日本本岛,这震动当真是相当大,此时秀吉身边甚至有人在吵嚷着要把对马岛的宗家给抓起来治罪,因为他们没有经过请示就把明朝使节放到了日本。

这当然是小事,可是外交中两国的地位就是大事了,松浦镇信又是个没什么文化的,话说在日本,真正懂这些玩意的,其实多半都是庙里的和尚,所谓的外交僧是也,大的大名手下都有,有的还堂而皇之地成为了小大名,比如毛利家的安国寺惠琼。像松浦镇信这种武士,你叫他来搞这种高度专业性的外交工作,那真是赶鸭子上架,所以松浦面对王子晋的挑衅,一直都尽量选择软性对抗,这也是无奈之举,出了乱子他扛不起啊!也就是在对待秀吉的称呼这种要命问题上,他才会明确地表示反对。

王子晋可不在乎,这里面本来就是糊涂账,再说你秀吉还没有和大明通过国书,怎么称呼你还不是随口来?以后有了交往再说以后的话呗。他笑了笑,道:“好吧,这些都不说,名护屋城到此间,最多不过百里,快马一日可以往还,何故久留我使团于此?莫非日本大兵,如今已经踏上朝鲜国土了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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