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觉吗？
不，这是道韵留存。
修为强大的存在，身即为道，即为真理。所以其身体的死亡，并代表其身上道的死亡。
人死了，道韵留存之下，才会造成现在的奇景。
远看他是活的，还在战斗，只有近了，才看的到本像，早已经死亡的本像。
不！不仅仅是道韵留存，这更是激烈的战斗搅乱了时空啊。
虽然只是几步，但是代表的时间与空间已经皆然不同，远处观看到的只是不知道多久前的战斗景象。毕竟宇宙的本质是在不断膨胀的，随着时间的流动，而把影像冲刷了出来。
现在马凡走了进去，道行冲撞之下，也才拨开假象，既见到了死者本象。而他留存的“道”也与马凡自己“道”不断冲刷，时不时呈现出种种异像，并且有着朝周围延伸的趋势。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道也一样。
马凡的道行以先天八卦冲刷出了人面虎身道人之死，同样人面虎身道人的道行也冲刷向了马凡。并顺着马凡与身体的联系，冲刷到了人间，到了那帐篷之中。
虽然这等大道之理跨越了世界，威能有所减弱，但是其中的真理却也让罗公远与慈云和尚等人难以自持了。
人面虎身的道人，不知多少量劫的修行，一身的道行冲刷，又岂是连仙都不是的一应众人可以听的？
罗公远与慈云和尚还好，一个有星君之位，一个是人间罗汉，上头有人，多少可以听得上界大道。
但几个修为浅一些的和尚已经感觉到头脑昏沉，但这是大道之理，真真是错过了，就没有下一次了，咬破了舌头也要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也要努力听下去。
慈云和尚同样明白，能入万仙战场的，哪怕是外围，也不知道修行了多久的存在。
这种级数的大道，一辈子都未必能碰上一次，哪怕修为提高能活几百年的大修士，也依然如此。
所以他没有任何的阻止行为。
但是大道冲刷不受个人心态的影响。
修为低就是修为低，哪怕向道之心虔诚的和尚双手死死合在一起，耳中也全是马凡与人面虎身道人道行互相冲刷时的各种声响，好似有无数句话在回荡，这是因为道行冲刷，真理显现，却徘徊不去，听之不懂，入耳不闻。
那修为低的一应僧人只能以自身佛法，强行收拢道音，使之不散去，否则若是散去，绝对是巨大损失。
哪怕现在听不懂悟不透，百年，几百年，将来修行路上悟透一点都受益终身。
太衷于悟道，以至于完全顾不上自身的承受力。只想再多，再多，再多听一点儿……
“不好！”
慈云和尚闭了五识，周身佛法荡漾，观看众僧，见其无不摇摇晃晃，嘴角有血，但不是受伤，而是自己咬破了舌头，但依旧卖力咬着，只为了再听下去。
向道之心可嘉，可是伤了自身本源就得不偿失了。
“阿弥……”
慈云和尚宣了一半的佛号，佛音未传达入其他僧人耳中，便为马凡与人面虎身道人双方的道行冲刷而去。
慈云和尚虽为罗汉，但马凡数百年的道行加先天八卦，人面虎身道人更是不知多少年的道行。小小人间罗汉还想施法？
慈云和尚立即放弃以佛法唤醒，而是赶紧上前一步，先摇晃叫醒方丈弟子智明僧人。
“智明，智明师侄！”
“啊？”
智明僧人清醒过来，随后激动的看着慈云和尚。完全顾不上上下尊卑，只是急急道：
“首座！首座！此乃我山露寺千百年不遇的大机缘，你佛法精深，一定要全记下来，一定要全记下来。弟子记不住了！”
“我知道，道门飞升尽显真韵。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不行了……”
智明和尚左右望去，发现一个个僧人已是到了极限。
“智明你先与我唤醒你其他师弟，赶紧退出，最好能请外面的施主们也暂且退去，否则凡人观见大道真韵，承受不住，白白丢了性命。”
慈云和尚慈悲为怀，但即便站在慈云和尚这个高度，也是有私心的。
凡人听到这种大道至理有没有好处？当然有，好处因人而异，虽然因为附近多为军士，煞气蒙灵台，难有悟性，但到底还是有好处的。
然而这是道门飞升真意。
但凡是听了，会添多少的道门信徒？
更不用说道门天资出众之辈极擅拉下万仙战场的道韵。
一旦有人悟了，又要生出多少的劫难。
毕竟上面的有人的慈云和尚听上面的佛说过，万仙战场，多为披毛带角之人，湿生卵化之辈，不尊天不敬地。根性太劣亡于阵中，自生诡异不祥，与人无益。
佛门不在乎死，可是把上面的道统带下来，再打一场万仙之战。真就不是慈云和尚愿意的了。此为慈悲。
至于会增加道门实力的私心，同样也有。
道争之心与慈悲为怀本就不冲突。
智明和尚为方丈首徒，自然明白道争手段，一听就明白。
“南无我佛弥勒佛，弟子领法旨。”
智明和尚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根本不敢再看马凡肉身，小心翼翼的摇醒一个个的师弟们抬脚往外走，一应师弟立即跟上。
等他们从帐篷中出来，才发现本应该是霞光万丈的上午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下午。
“南无我佛弥勒佛，众师弟速速与我一道劝说众人离去。”
智明和尚没有多说佛昌道衰之理。
这是一些得道高僧，又或是寺院方丈一系才需要知道的道理。
作为方丈首徒，他只需要下令就可以了。
……
“各位施主，这药汤还是搬到别处去熬煎吧！”
“施主，巡逻还请避开此处！”
……
看着一应师弟奉令行事，一一劝行，智明和尚则是面对李世民双手合什，对李世民请求说：“秦王施主，里面真人论道。道行修为不足，还是不要听的好！”
对李世民态度更好，同时李世民他们看出来的一十七位法力僧，人人口舌流血，很是能吓住人。
“本王这就下令。来人，传本王令，不许靠近此处。”
李世民下完令，又对智明和尚说：“师父们是不是需要本王请来大夫，看一下伤。”
“南无我佛弥勒佛，多谢秦王施主。”